“哎！”
听到这话，回玉是一声叹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说着便就取了根香烟，递到了老者身前。“那可不！”
老者随口道。转眼一看回玉手中的香烟，当即是一惊，而脸上呢，更满是欣喜和局促，很明显，老者看出了回玉手中的香烟，价值不菲。对此，着实有点儿受宠若惊！其实，刚才看到秦穆阳，老者便就想给其取支烟，但是，兜里的烟，都是自己卷的，实在寒碜，故而，摸着口袋许久，几次犹豫后，还是算了！“这怎么受得起啊！”
老者看了回玉一眼，抬手接过了香烟，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甚至于眼睛里还泛起了泪花。而回玉呢，却是很礼貌，拿出火机，又给老者点上了，道“儿媳妇儿，给您老两口，填了个啥啊？孙子，还是孙女儿？”
“孙子，孙子，好一大胖小子！”
老农道。“哦！”
回玉点了点头“那您有福气了，怎么？您儿子没在家啊？这么勤快，媳妇儿在月子呢，就出去挣钱去了？”
“诶！哪能啊。”
老者却是摆了摆头“要真是这样，那就好了，我也不用这么愁，不用这么辛苦了！”
“那，怎么个说法呢？”
回玉问道，说着已然和老农一同坐在了田垄上。而秦穆阳亦随着二人坐下，说来，这个回玉，还真有那么几分“本事”。这刚一来，老者的状态，便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之前，和秦穆阳，那真是相对无言，可是现在呢，完完全全地滔滔不绝！然后，便听老者随口道“儿子，去打仗了！”
“打仗了？”
回玉有些意外！“是呀！”
老者道“差不多，大半年前，就走了，刚知道她媳妇儿怀上，就走了！都没高兴几天！”
“哦！”
回玉微微点了点头。“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又听老者絮叨着“这一去，便就没了消息！哎！也怪我们命不好，这儿本来就是这么个不通天，不通地的地方。娃，想跟我联系，也联系不上。就是可怜了他那媳妇儿，天天盼着我丈夫，还有那小孙子啊，也不知道，能不能看上他爸一眼！”
“您别担心！”
回玉轻声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可能，就跟您说的，这里通讯不方便，所以，他才没跟您们联系的。”
“诶！”
老者却是摆了摆头“我们命不好，命不好啊！特别是我，命尤为不好！小时候，爸妈死得早，长大了，几个兄弟，也是早早死了，有俩都是打仗的时候死得。我也跟着一起去了，可是我命硬！然后，这老了，老了。好不容易拉扯大了四个儿子，结果，三个都上了战场，两个死了！”
一声叹息，看着远处这*的群山，片刻“老大，老实，快三十多岁了，连个媳妇儿都没有，就这么走了，老四呢，机灵，但是，才十四岁，就被生生拉去了！家里本来就穷，孩子从小吃不饱，所以，是又瘦，个子又小，说是十四岁，可是那样子，哪像是个什么十四岁的娃娃啊！就一个小鸡仔儿，上了战场，能干什么！没几天就死了！”
说着便就从腰间抽出了自己的眼袋锅子，点了杆子烟，边抽边继续道“就*，有个媳妇儿，生了个娃娃，而且，现在还没有消息。他们不都说嘛，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哎！也就他一个盼头了！”
说着就看向了一旁的回玉。见他脸上略有那么几分疑惑，便是微微一笑，一边在一旁的石头上，磕了磕手中的烟袋，一边道“哦，您是想问我那老三吧？”
“啊？”
回玉尴尬一笑“没有，没有，就是听您说，您拉扯大了四个儿子，老大、*、老四都说了，可是一直没提到老三，就有点儿困惑！”
“那是个傻子！”
老汉直接道“都十五岁了，连个话都说不清，这么大了，还满嘴口水。哎！我们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孽了！生出那么个讨债的。一天除了吃，就是睡！人家那些傻子吧，教些啥东西，虽然学得慢，但是，最起码，还知道学吧，还能帮家里稍稍做点儿事情吧！可是他呢，屁都不会！他娘本来说，给他教个做饭，也能稍微帮我们一下吧，可是他倒好，去了厨房一个时辰，差点儿没把我家给烧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回玉没有答言，只能说，面对这般，回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有时候，真想，这么一锄头把他给捶死去！”
老汉又道，无论是语气中，还是脸上，都难掩气愤，当然，也难掩无奈“算了，不提他了！不提他了！说多了，都是气！”
“要是不打这场仗，您家说实在的，可是好日子啊！”
就这么，直到回玉开口道“毕竟四个儿子，怎么着，加您都是四个劳力！”
“那可不！”
老者当即道“哎！我还想着说，自己儿子多，老了能享点儿福，没成想啊，儿子多留不住啊！人啊！还是不能高兴得太早！不过，说实在的。都怪那个姓秦的，要不是他，我们家哪儿会成这么个样子啊！还好他死了，真是老天有眼……”说到此处，忽然一惊，看了看秦穆阳，又看了看回玉“你们……”“放心！”
回玉当即道“我们也恨他入骨啊！”
“哦！”
老者依旧有几分局促。“我这个位兄弟，是个大人物！”
又听回玉道“不怕！而我呢，是个写字的，写书的，难得听到这些故事，这些真话啊！”
“哦！”
这话一出，老者的确是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回玉“你是写书的啊？那是个厉害的行当啊！”
“诶！就是混饭吃罢了！”
回玉回道“没啥厉害不厉害的！”
“那你得好好写写，多给我们说说话，骂骂那姓秦的！”
老者又道。“这……我也不敢啊！”
回玉道。“你，你不敢？”
老者似乎有几分失望“你不是说，他是个大人物吗？”
看了眼秦穆阳“算了！再大的人物，跟秦穆阳，跟那么什么狼刀、新盟还是差点儿的！你们啊，怕也是过得艰难！”
“是呀！”
回玉道，说着亦是一声叹息“哎！”
“不过，怎么说，那货也死了！”
老者又道“还好他那个弟弟上台了！都说他那个弟弟更不是个好人，不过，现在看来，比他好得不止一星半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