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就有了他！”

那人道“二娃，是个闺女，十七，快十八了。后面两个都是崽子，一个十五，一个十二，最小的，八岁，是个女娃！”

“哦！”

回玉点了点头。而未等回玉再问，便听那人继续道“老大，去年就给娶了媳妇！”

“这么小，就娶了媳妇啊？”

回玉有些惊讶。“那可不嘛，这不是到处都在打仗嘛！”

那人道“就想着，早点儿结婚，给我们留个后嘛。而且啊，生老大的时候，我们正穷着，也没让他学个什么手艺，当然，也没让他读个书，所以啊，早点儿结了，免得以后找不到！”

“这样啊！”

回玉没再细问。而随即，又听那人道“年底，二娃也要出嫁了！”

“这……”不出意外，回玉再次惊住。“其实她还小，而且，女孩子不愁嫁！”

那人道“只不过啊，这家子人条件不错，挺富裕的，我们也就这样，不敢挑，不然就把娃娃一辈子给耽误了，您说是不？”

“嗯，是，是！”

回玉道“这样看来，那二小姐，应该也挺开心的吧！”

“二小姐？哦！”

那人尴尬一笑“我们哪儿敢说什么小姐不小姐的，是吧！二丫头，哎！这个丫头，可是真不让我省心啊，哪儿什么开心啊？不愿意嫁！整天那儿哭，那儿闹，尽整些幺蛾子！”

“啊？这又是为啥？”

回玉道“您不是说，那家人条件不错嘛！”

“是啊！”

那人道“她就是抽风，就是欠收拾，不知道这世界的深浅，没受过社会的毒打，哎！”

一声叹息“无非，就是嫌弃人家那男娃，长得有点儿胖，不咋好看！”

说着脸上已然生出了丝丝怒气“好看又能咋地，不好看又能咋地，是不是？好看了，能当饭吃啊！而且，人就是有点儿胖，又不是缺胳膊少腿，又不是斜鼻子歪嘴的！”

回玉尴尬一笑，没有多言。不知道作何评判，毕竟，这是别人的事情，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而就在这时，又听秦穆阳道“其余三个孩子呢，在读书吗？”

“读书？没有，读书没啥用！”

那人道“哦！我是说，读书对我们这群人来说，没啥用，还不如学个手艺，而且，我们也没钱！没钱让他们上学！老三就是让他学的手艺，老四也准备送到哪儿去学个手艺，老五就算了，女娃毕竟是别人家的，只要将其养得健健康康，不能缺胳膊少腿就行，不然找不到好婆家，这一辈子就完了！”

说罢，再次望向了这漫无边际的暗夜。片刻，但听秦穆阳又道“那您，觉得，现在的生活您满意吗？”

“啊？”

那人有些意外。“您觉得，您幸福吗？”

秦穆阳继续道。这话一出，倒着实是让回玉很意外了。回玉不知道，秦穆阳为什么问出了这个两个略显奇怪且突兀的问题，但回玉知道，其不仅仅是为了找话题！“我……”那人片刻沉默“满意又能咋，不满意又能咋，幸福能咋，不幸福又能咋，是吧！反正，这辈子都这样了，我也是这个岁数了，没啥变数了！也就求个下辈子，能投生在个好人家！”

又是片刻沉默。“其实……”终听那人是继续道“也算是幸福，也算是满意了！我也说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有个老婆，有五个娃娃，这眼见着孙子也就出生了，人这一辈子，不就是这样嘛，还能咋样，是吧？都不是说，贫，一辈子，富，一辈子；贵，一辈子，贱，一辈子！人人，都有人人的命，人人，都有人人的路，要懂得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