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开了?”
宁夏见凌义从屋内走出来,停下手中的东西,问道。凌义坐在宁夏的身侧,鼻息里是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一下子就安抚了他烦躁的心。“没什么好说的。”
凌义回答。“一家人,应该相互理解和尊重,弟弟一时看不清,你应该多提点一下,会省很多事情。”
宁夏说。凌义敛眸,一颗心沉浸了下来,如是说道,“没空搭理。”
宁夏失笑。想不到向来小大人的凌义,也有孩子气的一面。凌义顿了顿,忽然想到什么,问道,“你最喜欢我们五个当中的谁?”
有时候他觉得她最喜欢小五,因为小五天真可爱,她看着总是会露出笑容,有时候又觉得她最喜欢凌云,因为她对凌云总是有无尽的耐心,有时候他又觉得她最喜欢的是凌天……凌义沉默着想着,忽然脑袋被拍了一下。“想什么呢,你们五个我都喜欢,不管是谁,我最看重你,你是老大,应该担当起老大的责任。”
宁夏好笑道。没想到老成持重的凌义,也爱胡思乱想。凌义坐正身子,没有理会宁夏搭在他脑袋上的手,明明他平日里最厌恶别人碰他了,可他竟就是不讨厌她……“什么责任?”
凌义空隙间问。“当然是有担当,照顾好四个弟弟,做带头的榜样……”宁夏细心说来。凌义从前从不觉得自己需要做这些,因为他以为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即便那四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不认为自己需要对他们负责些什么,直到……“……知道了吗?”
宁夏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嗯。”
凌义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忽然,他又问,“你会突然离开吗?”
这是他最担心的,他总是害怕,他会突然就不见了,而眼前所拥有的一切,也都只是虚假的。怕梦醒了,其实他还躺在冰冷破烂的旧寺庙里,饿着肚子,艰难求生……宁夏认真说道,“不会,永远都不会。我会陪着你们长大,一直。”
凌义沉默地点点头。……凌义与凌博说开后,两个人都发生了些变化。凌博别别扭扭的,他不爱看书学习,甚至最厌烦读书写字,宁夏说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后,他便再没有跟着凌义一起躲在房间里看书……除了每日必须,剩下的,得了空闲,他要么帮着宁夏开地,要么溜下山,这跑跑那跑跑,带着凌安到处野。苦了凌天,眼巴巴的看着,出不去。凌天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宁夏明令不准他出去,他不敢反抗,只能乖乖待在家里养伤。不过宁夏每天都会变着花样给他做吃的,补身体,好吃到他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凌义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实则内心深处,潜意识里,好像改变了什么。响午,热辣辣的晌午,太阳像盆火一样,烤得人们浑身火烧火燎。“娘亲!”
凌安从院子外跑了回来,满头大汗,脚边是一只幼小的小灰狼,跟着他身后跑。他喊了几声,“娘亲!”
看到宁夏站在院子里,火热的太阳照在她身上,她手里沾着土,凌安却一点都不嫌弃,飞快地扑进宁夏的怀里。“咚……”凌安一头扎进宁夏的怀里,小灰狼也亲昵地蹭着她的小腿。“看你满头大汗的,跑去哪里玩了?”
宁夏从怀里掏出手绢,给他擦掉额头的汗,戳了戳他的小脑袋。“二哥带我去摸了鱼,还有好多鸟蛋!”
说罢,凌安将手里那个小箩筐,递到宁夏面前。果然小箩筐里装了七八枚鸟蛋,上面沾着灰,还带着温度。“二哥还把它们烤熟了,娘亲,给你吃。”
凌安双眼亮晶晶的,很是兴奋。宁夏接过,捏了捏他的小鼻头,“好,谢谢小五。快去洗手,待会儿吃午饭了。”
“好。”
凌安应了一声,飞快地跑开。自从上次被绑后,凌安便开始唤她娘亲,连男人的手都没有牵过的宁夏,起先着实有些接受不了。她虽一直尽心照顾五个孩子,但也只是把他们当弟弟一般对待,无端端多出五个儿子,她一个妙龄少女,成了娘……转念一想,这五个小家伙,一个比一个敏感,也十分渴望这一份亲情,她也本来就是他们的后娘……不出意外的话,她后十几年都会在这好好将他们抚养成人。他们长大后,各自高飞,她守着她的半亩地,半片小天地,一杯茶,一本书,便足矣。偷得一世安稳,也就没什么好遗憾的了……有凌安的开头唤她娘亲,其他几个面上不说,也悄咪咪地看着她,宁夏也默许她们的叫法。总之都认可她了……凌博从院外走进来,光着脚,鞋子挂在脖子两侧,两手都提着一个竹筐,竹筐滴滴答答地滴着浑浊的水迹。他身上脸上的沾了泥,整个人脏兮兮的,脸上带着自得的笑。“凌博,不是和你说过了,近两天河水涨了,不准再下河摸鱼……”宁夏站在原地,看着前一秒还兴高采烈的凌博,下一秒好像老鼠见了猫一般,缩着脖子不敢说话。凌博对着宁夏讨好的笑,将手里的竹筐拿到宁夏跟前,牛头不对马嘴地说道,“你看,这些天河里的鱼,又肥又大!”
宁夏扫了眼箩筐里的鱼,那鱼还活蹦乱跳的抖来抖去,真的很大条……“咳,下不为例。”
“好。”
凌博兴高采烈拿着箩筐,往厨房的方向跑去,“我去把鱼放好。”
宁夏看着他的背影,莫名想着。她好像解锁了什么神奇的封印……凌博这是彻底放飞自我了?晚上,宁夏用凌博抓来的鱼,做了满桌的全鱼宴,清蒸鱼、红烧鱼、水煮鱼、麻辣烤鱼……每一盘鱼的味道各不相同,片肉质鲜柔,口感滑嫩,像是入口即化一般,品尝起来油而不腻。凌天吃饱后,看着空空的盘子,说道,“我都不知道,鱼还有那么多种做法,都好吃!”
……“凌博,我是大哥,不会跟你计较那些……”凌义面无表情地说道。凌博站在他面前,撇了撇嘴,“谁要你计较不计较,无趣。”
说罢,凌博头也不回地转身回了屋内,唇角却忍不住翘了翘。凌义站在原地,严肃地看着凌博离开的背影,不禁思索,是不是刚刚他的语气不太好?要不要再去说一遍?……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宁夏终于在院子的外围开了差不多二十块的地,一块一块分好,又将院子的竹篱给拆掉,重新将那十几块地给围到屋内来,扩大了院子的范围……一个月的努力下,终于圆满完成。宁夏从系统商城里兑换了十几种蔬菜种子,白菜、青菜、萝卜、青瓜、豆角、玉米……全都种了一块地,菜种好了,但浇水又成了个问题……院子距离小溪隔着两三条小路,来回打水,费力不讨好,实在难……好在院子后面有个湖,从湖里运水浇,方便一些,不过还是很费力。宁夏想着拿点东西到镇上卖,赚些银子,请人来打个井,方便喝水用水,顺便再买些过冬的衣物……她本来想着做些小吃去镇上卖,可镇上距离她青山村太远,来回跑,麻烦。她准备去山上看看,从系统里兑换些野物,再装作是从山上猎来的,拿到镇上去卖……打猎去卖,似乎是来钱最快的法子……“我今日要上山一趟,然后就直接去镇上,你们留在家里,我会在天黑前回家。”
宁夏边收拾箩筐,边对着凌义与凌博几个孩子叮嘱。“我也想去。”
凌博第一个站出来说。凌天与凌安也眼巴巴地看着,明显也很想跟着一起去。“这次不行。”
宁夏摇头拒绝了。自从下了雨后,她便没有上过山了,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她要上去看看,有什么收获。打猎也不指望了,就先兑换一些野物,到时候,直接下山去镇上卖。她还有一个法子,应该能赚到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