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这个您口中善良的人，私下找过我。说是要和我一起投靠您呢……”“他说他在游艇上时，就已经看不惯强子的所作所为。还说您是个糊涂蛋，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强子？反而众而昭之说原谅了强子？对了，他原话怎么说来着？‘我要是头领，一定要宰了强子那个王霸蛋。头领真是傻了，有枪在手，还怕强子个球啊，换做是我，拿着信号枪，指着谁就打谁，谁不服肯定是第一个挨枪子儿！’……”“啧啧啧，你听，你听听，这话说的，指谁打谁……这我能留他吗？要是以后他有了枪，看我不顺眼了，岂不是连我也要干掉？”

王飞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他觉得眼前这个紫衫男人已经入了魔障。思维已经不能用正常人来理解了。“呵呵，建桥啊建桥，你真的变了……”“我以前读过一本书，里面有句话这样讲，说的是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有感情。人有仁慈，有喜怒悲欢，有情有爱。当一个人将这些情感全部抛弃的时候，也就不能称之为人了。人情人情，人之感情，情由人生，人又依情而活，但偏偏这偌大的世界，偌大的江湖，五颜六色千姿百态，人心又是各有不同。谁变了，谁爱了，谁活着，谁死了，谁背叛了谁，谁不再相信谁，谁又在谁背后捅刀子……说到头，林林总总，归结起来，总归成这五个字，长恨人情不如水啊……”“张建桥，你真的很可怕。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但我知道，像你这样的人，不应该留在队伍里。我作为‘头领’，必须将你清除出去……”“哟！大义凛然啊！”

张建桥拍了拍手，五官几乎扭在一起，就连说出的话，竟然也朝自己曾经最讨厌的强子口头禅方向趋去。他咧开嘴，狰狞笑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头领！我再叫你最后一次头领……你难道忘记了司媃是怎么死的？呵呵呵，那样一个好女孩，那样一个绝世绝尘婉约动人清澈如清水的女孩儿，是为什么死的？你忘记了？哈哈哈哈，你肯定忘记了！”

陷入疯癫的张建桥扭动脖子，发出咔咔声响。“但我没忘记。我从看见她第一眼开始，她的一瞥一笑都那么美丽，让人着迷……呵呵呵……王飞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司媃为了你，甘愿拿……拿身子去换你活命的药品，还换来了水，换来了食物。你吃的香吗？你喝的爽吗？哈哈哈哈，玛德！我卧槽你吗的！你个窝囊废！老子如果是你，早踏马的自杀了！可怜司媃那么为你，却换来你的冷眼相待……”说到这，紫衫男人竟然是伏在地面，痛苦出声。“可她想让你活着……她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活着。所以我不能杀你……我还亲手救了你。你知道我当初给你缝合伤口时，有多痛苦吗？我他么真想把你伤口扯烂，掏出你的心脏看看，看看你这狼心狗肺的家伙的心脏，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可司媃让你活，我就不能让你死……所以，我将仇恨发泄在强子和那胖子身上，呵呵呵呵……他们死了活该！该死！”

张建桥好似想到什么，狰狞笑道：“我变成了魔鬼，你却要当好人。真他么的好笑啊，当初……”砰！一声枪响。正中眉心。火焰燃烧的速度很快。顷刻间便将张建桥的脑袋点燃。惨叫声，接憧发出。没说出的话，也就成了永远说不出的话了……张建桥捂着脑袋满地打滚，只觉得脑门像被一根锥子狠狠戳了进去，那是刻骨的痛！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错了，为什么王飞会突然出手，甚至，他连话都还没有说完。噌，水手刀插进了脖子……看着面前的人不再动弹，王飞抽出刀子，一股鲜血喷溅出来，洒在身上，将自己那原本就脏污的白衬衫再次浸透成红色。他面无表情蹲下身，眼神平静问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非要逼我杀你呢……”…………沙滩恢复至寂静无声。这片海岸距离树林很近，只有百米左右。这也导致沙滩上发生的这一切，若是有人藏掖于树林外围，可以尽收眼底。当然，如果偷看的人，耳力也不错的话，会知道的更多……不远处的树林内，陆笙和陆长晟这一老一少猫着腰，藏在一颗灌木树后，小声交谈。“怎么会这样？陆老，咱俩都猜错了？”

“恩，猜错了。我们猜对了开头，却没有猜中这结局……”“喂，你不要学我女神的台词！紫霞这话说的多凄零优美，但从一个老头子嘴里说出来，味道咋就这么猥琐呢……”陆长晟没有理会，反而站起身，朝沙滩走去。海风夹带浓重的血腥味儿飘向树林。陆长晟遥遥看向沙滩上的男子，看着他犹如僵化成一尊石像，站在张建桥的尸体前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或者，是在等待什么。纵观了一甲子人生百态的陆长晟老眼微眯，有些晃神，继续向前走去。刚才王飞最后一句话，因为说者声音太小，他没有听清。但想来事已至此，水落石出，说了什么也不重要了吧。老头儿嘴里嘟囔着，“也许，真的是错怪他了。”

…………沙滩上。刚杀了人、染了一身人血的王飞表情很失落。他扭过头，恰好看到陆老向自己缓缓走来，不由得表情更失落了……“陆老……”“什么都不用说，我都看到了，也听到了。”

“我想问，为什么一个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成这样……”“你指的是哪样？”

“冰冷、残酷、疯狂、丢失人性……”“因为你说的这些，本来就是人的本性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