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定会的!”
萧寒此时似乎也有了信心,拍着身边的稻种用力说道:“没理由地瓜和玉米能种,区区一三季稻种不了!”
“地瓜?玉米?”
任青敏锐的抓住了萧寒话里的尾巴,抬头问萧寒:“这两个是什么?”
萧寒被任青问的有些语塞!过了这么久,自己这满嘴跑火车的毛病还是改不了!不过已经说出一半来了,索性就全说了吧,就当给任青他们画一个圆饼。说不定在这圆饼的激励下,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吃上土豆丝和地瓜干! 想到这,萧寒清了清嗓子,对任青说:“咳咳,这个,也是粮食!不一样的是,这俩才是真正的宝贝!一亩地,玉米怎么也得产个四五石吧,而地瓜就更了不得了,最少也得十石起!不吹牛的说,如果咱们有这两样东西,全天下的粮食都够吃!”
“哦……”任青的反应很奇怪,起码在萧寒看起来很奇怪!在萧寒如此惊世骇俗的言语中,没有震惊,没有不信,有的只是一种淡然,像是在跟萧寒说:好,我知道了…… “你不信?”
萧寒瞪着眼问。 “信!”
任青简单明了的答道。 “那你……”萧寒又问。 “反应这么平常是吧?”
看着任青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萧寒茫然的点点头,一时竟不知再说什么。 “你不信?”
萧寒想了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 任青伸手接了接斗笠外面落下的雨点,声音平静的说:“你说的我信,实际上你说的所有事情我都信!之前还有怀疑,但是后来所有的事情都证明你没撒谎!”
萧寒瞪着眼问:“那你怎么这么平静?当初你第一次听我说三季稻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我还记得肩膀当初都差点让你给废了!”
任青叹了口气,慢慢道:“就因为之前有过经验了,所以我现在才不惊讶。而且我知道,想要得到你说的两种东西,肯定是千难万难!只要看看三季稻就行了,我们走了大半年,牺牲了一半的兄弟,才寻回这些种子。而你现在说的东西比三季稻珍贵无数倍!那难度应该也大上无数倍!这种东西,才是真正的仙家法宝,我们寻常人要得到,不只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事实证明,任青不是头脑一热就往前冲的家伙!他要比别人冷静无数倍!在听说过这种足以改变天下苍生格局的时候,任青还是先分析出了它的可行性。 苦笑着摇了摇头,萧寒也叹了口气道:“呵呵,我才发现你这家伙太精明了!确实,这两种东西真的存在!与他们在一起的还有花生,辣椒,土豆,橡胶树,等等一大堆好东西!有的时候我都觉得老天不公平,凭什么给了他们那么多的宝贝,而我们却什么都没有!搞得我们和后娘养的一般!”
被萧寒夸奖了一句,任青似乎有了点笑意:“别埋怨上天,上天对每个地方都是公平的!虽然我没去过你说的那个地方,但是我知道,那里的人一定没有我们活的卓绝。就像是临邑一样,看似逍遥。但是若有外敌,他们绝对是消亡最快的!”
萧寒没有反驳,因为他知道任青说的是对的!统治美洲大陆的绝不是原住民,而同样资源良好的非洲大陆,也不是非洲人说了算!这世界就这样,一啄一饮,自有天定! 默认了任青的话,萧寒又突然想起刚刚他说的,开口问道:“哎,你还没说你为什么相信我。还有你出去了这么久,怎么知道我又做了什么事?”
任青耸了耸肩,这个轻松的动作出现在他身上怎么看都有些奇怪:“这没什么,因为前几天我刚回到长安的时候,别的事都没做,第一时间先拿了你所有的资料看了一遍!你不用瞪我,我也是丽景门的一员,有权利调动这些东西!”
萧寒有些羞恼,估计任何人知道自己被人调查了都会有些不舒服。 “你没事看我的资料干嘛?”
萧寒气道。 任青甩了甩手上的雨水,对萧寒说:“不干嘛,只是在这一路上,总有一个问题在困扰着我。”
“什么问题?”
萧寒奇怪的问。 任青转过脸,看着萧寒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一路上,我们遇到了太多艰险!我们走的,绝大多数都是荒无人烟的地带!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你是怎么知道临邑的?你是怎么知道它的环境和产出的?难道你曾经去过?可是你不会武功,而且年纪轻轻,如何能越过十万大山去到那里!这明显不合情理!”
“然后呢?你查出点什么来了?”
萧寒有恃无恐的问。他来到这里,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不信别人能查出点什么。 “没有。”
果然,任青只得摇头:“不瞒你说,在我之前,有很多人查阅过跟你有关的一切!但是到最后却都一无所获。有关于你的所有的资料全部都是从去年开始的,在这之前,你就像是一个不存在这个世界的人一样,没有留下半点痕迹!你大概不知道吧,在那些空白的纸上,只有长孙无忌从袁守城那里得来的一句谶语。”
“什么谶语?”
“风轻花落定,云深不知处!”
“什么意思?又是风花,又是云的?不就在上次借用了点袁天罡的势力么,怎么打了小的,老的又蹦出来了?还给我算命,给我钱了么?”
萧寒一听,立刻咬牙切齿的骂道! 似乎咱们就这点不好,总是特别记仇!不管对错,每次只要惹了一个,到最后都像是捅了马蜂窝一般,要牵扯出一堆人…… 任青装作看不到萧寒恨恨的样子,悠哉悠哉的依靠在粮种上说:“行了,有本事这些话你当年对袁神仙说!秦王和陛下对袁神仙都毕恭毕敬,无数人想要他的一句批语都不可得,你还在这埋怨。”
“切,装神弄鬼,以为谁稀罕!”
看到没唬住人家,萧寒的脸也变得飞快。转眼间就从义愤填膺变得贱气四射!谄笑着对任青说:“哎,任大哥,那袁守城算的准不,有没有其他什么?比如我有几个老婆,活多大岁数?还有那算命不得看手相,摸摸脑袋么?那袁守城我也没见过,他怎么给我算的?”
纵然相处不短,任青还是对萧寒这个变脸的技术有些不适应。不动声色的跟贱人萧寒拉开一点距离,任青说道:“那是寻常人,袁……” “袁守城怎么了?”
萧寒没听见任青往下说,急的心里直痒痒,刚出声问了一句,就见刚刚还好好的任青豁然站起,差点把萧寒吓得一屁股坐水坑里! “你干嘛……”慌忙稳住身形的萧寒气恼交加,刚要大声的质问任青!就听任青神情严肃的低喝一声:“别说话!躲好了!不准出来!”
不知道任青发现了什么,但是萧寒在看到其他地方也有守夜的人纷纷站起,张弓拔剑!立刻打了一个冷战,嗖的一下钻到了稻种的后面,只留下一对眼睛往外使劲的瞅。 黝黑的夜里,雨点不知停歇的打在地上,发出淅沥沥的杂音。而在这一片杂音之下,有一道马蹄声却越来越清晰。 任青紧握手里的长刀,整个身体都挡在稻种前面。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山林深处的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