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捱到吃完饭,小东和愣子进来把案几和饭食撤走,唯独留下萧寒和孙思邈面前的一张。 在桌上泡上两杯萧寒特有的炒茶,大牛又过来在香炉里点上一柱上好的檀香,随后这才恭敬的离去。 大门缓缓关上,屋子里现在仅剩下萧寒和孙思邈俩人,面前的热茶和檀香散发着香味混合在一起,在房间里形成一种奇异的味道。 萧寒和孙思邈面对面跪坐,这是正式的问对规格,萧寒听说过,但是却从没试过。 没办法,华老头找萧寒,一般都是几句话没说完就动脚!而李世民他们,多是在酒桌上谈事,至于其他人……话说以萧寒的懒惰性情,他还真的很少与外人接触。 端起茶杯,稍品了一口茶水。孙思邈并没有和萧寒想象中一样,表现出什么惊奇的神色。看来,在汉中来的路上,胖厨子已经拿炒茶招待过他了。 把茶杯放在桌上,孙思邈抬起头,望着萧寒道:“萧侯,前几日我已经把有关疟疾的所有资料整理好,并送呈长安。另蜀中以往常有疟发作,元大可也已经差人抄录一份,送到南方的李孝恭手里,希望能帮到他。”
萧寒听过后,点了点头,笑着回答:“如此甚好,这些事情孙道长比小子更懂其中利害,做起来也是更加周到。”
孙思邈展颜一笑:“哈哈,萧侯过谦!能无私奉献出方法的你,才更让人敬佩。”
萧寒耸了耸肩膀,做了个怪模样道:“拔一毛而利天下,小子为何不做?再者说了,这又不是小子一人的功劳!你,以及汉中城官民都是大功臣。”
“哈哈,此事自有人心定断!”
见到萧寒不骄不躁,孙思邈一脸的欣赏之色,笑着对他说。 随后,孙思邈停了停,又道:“还有一件事,或许你不知道。前几日李孝恭往长安派的信使经过汉中,留下一封口信:说此时他们已经接近岭南,只是岭南天气多雨湿润。 他带的关中子弟多不适应,有人手脚都烂了,奇痒难忍!这样子对战力损失很大,所以让各个地方都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有什么妙策,不知萧侯您如何看?”
“这个……”萧寒摸了摸脸颊,沉吟片刻,这才有些难为的对孙思邈道:“这个小子实在没有什么办法,据小子所知。这种病也是一种类似疟虫的微小菌类引起的,想要治疗,就要想办法杀死这些东西!而能快速杀死这些东西而不伤脚的,小子确实不知。”
“哦…”孙思邈听到这个答案,沉吟点头,稍等又问:“那,除了这个方法呢?”
“或许,让环境不适合它们存活也行!”
萧寒又想了想道:“这些小东西都是因为环境潮湿才出现的,那么保持手脚干爽,应当也可以!”
“这样…”孙思邈低头想了一会,随后突然就像是变魔术一般,从怀里掏出纸笔,这就开始低头写着什么。 萧寒奇怪的往前一看,发现孙思邈拿的笔还是只有自己家才用的石墨笔!不禁暗叹:这群败家子,什么都往外传! “保持干爽,就地寻找草药泡脚!嗯,就这两条?没有了?”
孙思邈此时已经在纸上写完,抬头问萧寒。 萧寒摸了摸鼻子,道:“没了,我对这个也不是很熟……” “那瘴气呢?有法子没?”
“额……” 看出来了,孙思邈这是拿自己当百度使唤呢!瘴气这玩意在后世几乎绝迹,自己也就在书上见过几次,怎么可能会治这么牛逼的东西? 叹了口气,萧寒对孙思邈说:“瘴气真没办法,它似乎是沼气、烂泥、树叶烂草散发的毒气,每次的毒性还不相同,只能提前避开!不过,我听说那东西只在特定的地点和特定的时间才出现,途径密林的时候,找个当地人指引一下,小心点就行!”
“嗯!这些事情李将军应当知道,不用我们赘述。”
把石墨笔包好放在一边,孙思邈对着萧寒慈祥一笑,看来萧寒的回答他很满意。 看到孙思邈坐定,似乎是不问了,萧寒赶紧往前凑了凑身子,把困扰自己多时的疑问说了出来:“孙道长,你似乎对皇上,还有这些将领很熟悉?”
“这个……” 孙思邈可能没想过萧寒会问这个问题,先是一怔,随后眼睛慢慢看向窗外,像是在回忆什么一般,慢慢说道:“说起来,在前隋时间,我曾出入过皇宫,在那时就认识了皇上,不过他那时只是杨广面前的一个臣子罢了。让我对他印象较深的就是他的好脾气,不管杨广如何暴怒羞辱他,他都不会发怒。”
“啊?就因为这个?”
听孙思邈这么说,萧寒顿时有些失望。 他还以为孙思邈在那时就看出了李渊的潜质,从而结交认识,没想到他只是看李渊老实可怜而已…… “那倒不是…”孙思邈看萧寒失望的样子,笑着摇摇头,然后对他道:“那时只是一个简单的印象罢了!到了后来,皇上被派遣到了晋阳。而我道门的袁道兄一次酒后失言,李氏当为天子的谣言又起!为此,朝中所有李性都遭了大劫!皇上身在晋中,得到消息后,靠着贪婪受贿自污,这才躲过一劫!至此,我才发现了皇上的智慧。”
“啥?李氏当为天子?这句话竟然真的有?!”
萧寒没听见孙思邈说李渊装疯卖傻,他在听到前半句的时候就傻了,两只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孙思邈,像是在分辨他这句话的真假一般。 这也不怪萧寒如此惊讶,毕竟学过历史的都知道,唐朝史书上都明确记载过一段话:在天下大乱之际,李姓因为一句谶语而倒了大霉,唯有真正应谶的李渊躲了过去! 不过,在后世很多人都认为这是李渊为了宣扬其得位正统,而故意杜撰的!如今听到真有这句话,萧寒怎么能不动容? 孙思邈对萧寒突然有这么大反应有些疑惑,这件事情不是秘密,大唐上下应该谁都知道啊! “对啊,这句话一直就有啊!”
孙思邈点头答道。 “真的有这句话!”
萧寒眼皮一翻,差点仰倒。 慌忙坐直身子,萧寒两眼放光的看着孙思邈说:“那这句话是谁说的?袁道兄,是袁天罡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