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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巴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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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即将迎来传统节日—元宵节。红对联,红灯笼,古建筑,红墙碧瓦,小桥流水,再配上旗袍美女和古琴流韵,舌尖美食,葡萄红酒,这就是中国味,中国年,中国意境,只有中国有。在这个重要的节日里,全家团团圆圆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着团圆饭,品着佳肴,喝着美酒,吃着糕点,一起赏灯,聊天,非常值得期待。爷爷奶奶住在藏家老屋,聚会时满屋的人,欢声笑语,不聚会时只有俩老,冷冷清清。老人用大灶铁锅来做饭,米淘干净,倒铁锅,放水,生火煮,煮八分熟,捞起米粒,勺干米浆,米饭再倒回铁锅,铺平,星点小火,焖熟。煮一锅饭差不多二十分钟,需要不停翻锅、加柴,少些臂力都不行。这种做饭法,王静怡说是捞干饭,干饭泡米浆,不挟菜,她也能吃二碗。藏锋说叫大锅饭,只有用圆弧大锅才能烧出完整的锅巴,他最爱吃锅巴。锅巴烧到金黄,却没有焦糊味,一块块,像糕片,用手拿着吃,又香又脆,咬起来嘎嘎响,真的好脆脆,嚼着很香香!小家庭做饭,不是电饭锅,就是电饭煲,便捷则便捷矣,却丧失了文火慢炖的情趣。失传已久的大锅饭,不仅是父母辈儿时的味道,也给孙子辈家的感觉。聚会时,开饭前,守着灶台抢锅巴,手慢一点都抢不到。几十岁的人了,跟小孩一样淘气,和小孩一起玩闹,勇跃“抢”,其实也不只是为了吃,是迷恋“你争我抢”的活泼气势,热闹氛围。这个正是老人喜欢和欣慰的。爷爷打电话喊王静怡去吃锅巴饭。她猜老人的动机没这么单纯,一定有什么话要说。王静怡进屋,就看见藏锋也在。不动声色之间,是致歉,还有致谢。王静怡背景强硬,刚烈泼辣,战斗力爆表不说,还有当一家之主的魄力跟能力,即使霸道蛮横,藏锋虽不至于仰人鼻息,毕竟闯祸越大,愧疚就越大,她摆平他无法解决的人与事,证明他也无法管束她,已经不再仅仅是他的老友了,还成了他的恩人,或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藏锋看似温柔和善,其实心计颇深,下水磨功夫慢慢渗透,从满心满眼都是她,退到一辈子都留一个角落给我。开饭了。白切猪手算是冷盘,口感清爽,特别适合夏天。一眼看下去,满满都是胶原蛋白。猪肉煮得软烂,筋腱还保留着嚼劲,口感很好。酱汁的味道也调得很好,酸甜中还带点咸味,觉得腻的,还可以蘸点浙醋。脆皮焗鸡蛋,表皮真脆,用勺子轻轻一敲就会裂开!表面焗得香脆可口,里面是柔软的鸡蛋裹着鱼肠和虾米,吃起来没有一点腥味,但是不够香,加点奶酪,口感会更好。且要趁热吃,放冷了,不但外皮会变软,鱼肠也会变腥。炸虾饼,是在面饼上面放上小河虾去炸,每一块都有2、3只虾。面饼炸得金黄酥脆,面饼的咸香味,跟河虾的甜鲜味,很好的融合在一起,一口接一口,简直停不下来。王静怡说:奶奶手艺真捧,每次吃饭,都觉得是在下馆子!藏锋说:饭馆是吃食堂,家晏是开小灶,家里有好厨娘,谁愿意去外面吃大路菜?王静怡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文能提笔写华章,武能骑马上战场,是淑女的标配。爷爷呵呵笑:池浅了,庙小了喽。王静怡说:哪里话嘛。我时刻记着,在这避难时的盛情款待!爷爷说:你爸你妈身体还好吧?代我问声好!藏锋说:你三叔来,我们不知道,没去拜访,失礼了嘛。王静怡说:三叔搞突然袭击,我事先也不晓得啊!奶奶给王静怡装开胃小菜,酸萝卜、酸木瓜、酸青瓜,从陶罐里挟出来,满满一大袋,足以让她吃一个礼拜。王静怡喜欢酸青瓜,够酸、够爽、够脆;酸萝卜也不错,萝卜切成薄薄的片,一口咬下去,就会发出清脆的声音。奶奶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每次都提前预备。藏锋说起以前,咸酸是小朋友最喜欢的零食之一,每到夏天街上都会有人推着斗车,上面是一瓶瓶装满咸酸的玻璃瓶,只要一走近,都会闻到一股非常熟悉的酸味。萝卜、青瓜、沙葛、芥兰头、芥菜,一分钱就一大块,那时候和小伙伴,你一口我一口,你吃我的萝卜、我吃你的青瓜,吃得很和美。爷爷问王静怡:你有多少兄弟姐妹?王静怡说:我是老大,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藏锋说:反正在男人心里,是要养家的,女人家庭条件怎么样,赚不赚钱都无所谓嘛。奶奶立即很同情王静怡的父母:你肯定是家里的宝贝,父母怎么舍得让你跑这么远?他们难道不担心你嘛?王静怡回答说:要是你女儿有机会出国,你会阻止她吗?你怎么能受得了她走?你不会担心嘛?奶奶道:我把女儿送出国,只是为了她的幸福,起初每天以泪洗面,但我流着眼泪付出,也只盼望她能活好,做个好人。我死了以后,每个认识她的人会说“她是个好人,一定是有位好母亲,把她教得这么好!”

我就没白活。王静怡说:儿女越有能力,飞得越远,越无法孝敬,也就得个虚名浮利。倒是大伙眼里没出息的,不成器的,在父母身边伺候着,照顾着。爷爷说:孩子越少,每个孩子就越不可取代。翅膀硬了,都飞走了,想着让人伤心,但是儿女的好前程,好归宿,更重要。不知道你能否理解她的悲哀呢?王静怡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忠孝两难全。尤其是女孩,在男权世界里竞争,少有公平,多是歧视,拼得更惨烈。藏锋说:社会都是以衣帽取人,你见过哪个有钱的人,向没钱的人低三下四?要知道自己的份量和分寸,正规单位,不差你这一个客户,谁跟你啰嗦!爷爷说:聪明的,自然懂行情,想免费的,解释了,也不懂,反说你是骗子。藏锋说:除了个别公共厕所免费外,吃饭,坐车,住宿,哪样免费过?你去医院先治病,治好了,再缴费,你见过这样的医院吗?当前很多医院,你没钱,就出院回家等si!就凭这点,你能说出为什么要给你免费吗?免费的,都是骗人的陷阱。王静怡说:想要不被骗,很简单,戒贪!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贪心,别人的演技再好、骗术再如何精妙,都没办法影响到你。奶奶说:小锋,离乡人遭贱,独在异乡飘,丫头举目无亲,你要对人家好!藏锋说:有理解的鼓掌,和赞美的喝彩,我对她相当的“尊敬”,我怎样不好?谢谢你们的关照,行不行?爷爷说:自己说好,不是好。人家说好,才是好。要人家说你好,你必须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王静怡说:渣男就是嘴上说喜欢,心里权衡利弊,嘴上夸可爱,心里觉得好欺骗,人前道善良,心里认为好拿捏,逢人发好人卡,到处找下家。识破了伎俩,才不敢靠近,套不到利益,自己就会走。奶奶说:丫头,我家小锋,你觉得如何?我觉得你更贴心,比儿女更愿意抽出时间来探望我们。王静怡说:真正喜欢我的人,不舍得让我哭,只会设法逗我笑,哪怕我不温柔如水,不活泼可爱,不善解人意,即使拉屎不带纸,洗澡不穿衣,淋湿不撑伞,他也照样把我当宝贝。爷爷说:不必委屈自己,不要碍于颜面不好说。问你的心,你想跟他在一起吗?你想跟他共度一生吗?王静怡害羞,捂脸:太突然了,你们得给我时间考虑啊!这多害臊啊!我压力好大啊!爷爷说:爱哪有道理可言,有道理的不叫爱,叫盘算和交易。王静怡说:爷爷出面调解,已经是破了例,给我天大的面子了!奶奶说:谈恋爱,哪有不吵嘴的?闹情绪,蛮正常。但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应当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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