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巧匠黄聪所铸,一牌分了三块,一块母牌两块子牌。郡主昨日给你的正是母牌,大人可以拿出来,与我这个子牌合在一起,看看上面的雕花纹路是否浑然一体。宋尧拿出苏暮予昨日给他的令牌,在确认无误后,他便将令牌又收入怀中,“刚才多谢帮忙,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连殇”“多谢连大人”“宋大人,这一声大人,小的实在是受不起,我只是苏家一小小的门客,并无功名。大人同郡主一样称呼我连殇即可。”
“多谢,连殇。”
“接下来,不知道宋大人要去往何处,连殇愿同大人一起,助大人一臂之力。”
“如此甚好,我们先去荣福堂。”
“是”两人来到了荣福堂找到了掌柜子,想要问清楚,那日裴旻身穿的喜袍是何人所为,但是掌柜却一脸忧愁,“为裴将军绣制婚袍的绣娘,陈秀娘。”
“那陈秀娘身在何处?”
掌柜子摇了摇头,“她从婚礼那日后,便再未出现,我也不知她身在何处。”
接着便听掌柜子有继续说道:“这个陈秀年,前年来到这里任职,为宫内女眷缝制了大大小小数百件衣饰,双手巧的那叫一个织女下凡,那花秀的栩栩如生,还能招来蝴蝶呢!这次郡主和将军的喜服,也是太后指名让她秀的。”
宋尧低头思索后,便又朝掌柜问道:“你可知负责郡主的喜婆,家住何处?”
“知道,城西望月楼……”出了门口后,宋尧顺路去了衙门,拿出苏暮予的令牌,让他们差人去往陈秀娘家,这个陈秀娘有大问题。而他则跟连殇去则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喜婆张氏的家。刚到门口便瞧见那张婆子正收拾东西准备逃跑,见宋尧和连殇到访她慌不择路不知如何是好。宋尧则开口问道:“张婆婆,您这是要去哪儿?”
“我、我、家中有事,须得回老家一趟。”
张婆婆慌忙答道“这户部户籍上可记录着您是一位土生土长的京都人士,老家从何说起?”
“这、我……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宋尧见状便朝在一旁的连殇说道:“连公子恐怕要劳烦你了。”
“宋大人请讲”“这老婆子就是谋害裴将军的凶手,既然她不肯说出实情那就只能将她先送到刑部,再听候郡主发落了!”
“是”说罢连殇便伸手去抓那张婆子,这一听要被送往刑部,张婆子便直接瘫软在地,只瞧她泪流满面的哭喊道:“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我不知道大将军会死的 。”
“不知大将军会死?还说你不知情”“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郡主成婚前,可有事发生。”
宋尧问“要说事情到有一件,就是我那日穿的喜服被换了。”
“说清楚。”
“就是,郡主成婚前的三天,有人拿着一套新做的喜婆衣服来我家,说让我穿这件,并嘱咐我一定要穿。”
“来找你的人是不是荣福堂的绣娘陈青禾?”
“是,正是陈青禾,陈秀娘。”
“那衣服可带异香?”
宋尧又问“对,对,没错,是有一股淡淡的药草香味…”那张婆子一句话还未说完,便直接口吐鲜血。宋尧急忙上前查看,怎想张婆子瞬间间断了气息,明明刚刚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转眼间便成了一具死尸。宋尧看向那婆子刚刚吐在地上的鲜血,细看之下鲜血中有许许多多的幼虫在不停的蠕动着。连殇见状问道:“这是什么?”
“南诏的蛊毒蚀心虫”“南诏?那将军的死…”“十有八九是南诏所为,连公子案子可以结了,要见郡主。”
“好,大人随我来。”
苏府晚膳将至,长公主李淑云传话过来说今晚留宿宫中,这让本就对她有所不满的苏家老爷苏洵更是不悦。苏洵看向自己的儿子苏亦涛,抱怨说道:“这个时辰才差人回来说,可见这心里是有多不待见呈儿,明知我与呈儿今日从少乡过来,她这做儿媳的也不出面迎迎,说是刻薄也不为过。”
苏亦涛自知妻子和老爹之间的矛盾,他夹在中间也十分难做,见苏洵又是满脸的不乐意,便只好宽慰道:“爹,孩子们都在,您这样说有些不太好吧。”
“哼,我身为她公爹有什么说不得的,倒是她这媳妇的,越发没了教养,礼数也越来越不懂了。想想当初,如若不是她,你如今位同丞相也不是不可。”
“爹,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又提它作甚。”
这时在一旁苏暮予突然开口,“爷爷说的是,娘亲就是越来越没有礼数了。”
“予儿…”苏暮予并没有理会苏亦涛,而且自顾自的接着说,“不过要说娘亲会这般如此,光这其中就属爹爹的功劳最大,如今娘亲可以如此的骄横跋扈,还不是恃宠而骄,这仗的是谁的势,爷爷不会不清吧。爹爹对娘亲疼爱有加,这京都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娘亲如今这般,便是和爹爹的宠爱分不开的,怎能说是没教养,倒不如说是爹爹的宠妻之道修的好。”
“你这丫头,我就说你娘几句你就不乐意了,还都往你爹爹身上推脱,我看你爹也把你惯的没了大小了。”
“我可不是爹爹惯的,我记得我自幼可是长在爷爷身边的。”
苏暮予的话将苏洵弄的哈哈大笑,一扫刚刚的不悦。三人围坐在饭桌旁,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像是个相亲相爱的一家,反观一旁的人苏呈,却好似一个外人一般。小苏暮予见状轻声问道:“哥哥这是怎么了,这些菜都不吃,却独一直吃着面前的道萝卜小菜,难不成哥哥是属兔子的?”
“我、我…”见苏呈话都说不明白,苏洵便气不打一处来,他看向苏呈呵斥道:“我在家里同你说了多少遍,这里也是你家,你如此胆小作甚?话都说不明白”“对不起,爷爷。”
“对不起,对不起,你除了会说这句话还会说什么,你…”听到苏呈的话,苏洵更加生气,幸亏一旁的苏亦涛和苏暮予拦的快,要不然那酒杯便要落在苏呈的额头上了。苏亦涛来京都做官前,在家有一个通房丫鬟,这苏呈就是那丫鬟所出。在苏亦涛高中后不久苏呈便出生了。原本苏亦涛打算,等孩子出生后,再长大些便接他们过来同住,只可惜那丫鬟福薄在生子那天就难产死了于是这孩子便被一直寄养在少乡老家。李淑云知道苏亦涛有一子,但当初并没有任何顾虑,可当苏暮予出生时她伤了身子,往后是不能再孕了。她便觉得那孩子就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每每苏呈来到京都,她都少不了打压苏呈,给他立规矩。苏亦涛曾有提议,让苏呈同苏暮予一同回京念书,自己也好都照顾的到,可是李淑云不愿意,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威示之下,苏亦涛也断不敢再提。苏洵年事已高,他恐不能再照顾苏呈太长时间,便又萌起将苏呈送回了京都的念头。李淑云接到消息后,一早便进了宫,所谓眼不见心不烦。苏暮予倒是对她这个哥哥没什么芥蒂,幼时他们也在一起待过一段时间,苏呈这人活的太小心翼翼,为人又木讷。和他在一起生活五年,苏呈存在感低到,很多时候她都忘记了还有个人,和她同吃同住同上学堂,但想来李淑云的所作所为,苏呈会有这般模样也属正常。苏亦涛将苏呈护在身后,苏暮予又去到苏洵身边拦住了他向前的路,见他又要发怒,连忙宽慰道:“爷爷这是作甚,我只不过是同哥哥开几句玩笑罢了,你何必要动怒。哥哥怕只是还认生,不肯与我说话,您这样做恐怕哥哥往日都不敢与我说话了。”
“和、和和你没有关系,是我惹爷爷不高兴了。”
苏呈声音颤抖的说道苏洵见此更是生气了,便作势要过来打他,苏暮予死死的攥住苏洵的衣衫,“爷爷,旁人说的好,一回生两回熟,我与哥哥许久未见,这方才才见了这第一面,哥哥如此也是正常啊。”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气他胆小怕事,像一只缩头乌龟一般,以后也怕是难当大任。我现如今年事已高也不求他能出人头地,只想他可以做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即可,可他,还有你那个爹,这个时候护的倒是紧,旁日那位公主娘娘在你怎么不如此待我们呈儿。”
说着满是叹息的声音正当苏暮予要再度安抚苏洵之际,梓儿从外急忙走来,见众人都在便一一行礼。行过礼后,她来到苏暮予身边,小声在她耳边说着。听完之后,便苏暮予朝苏洵和苏亦涛行了一下礼,:“爷爷、爹,女儿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苏洵望着苏暮予远去的背影又是一阵叹息,只叹苏暮予不是男儿身。苏暮予和梓儿来到别院,此时连殇和宋尧早已等候多时,见苏暮予来宋尧连忙行礼问安。苏暮予抬手说道:“宋少卿不必多礼,听闻宋少卿已经找到了杀害裴将军的真凶。”
“已经找到,但……”“无妨,有什么话,宋大人直说就好。”
“刚刚衙门有人来回复,说再陈秀娘家中,发现了一具已经蜡化的尸体,经过荣福堂掌柜辨认,此人很有可能就是陈秀娘。”
“哦,但方才我听连殇说,凶手就是陈秀娘。”
“按照尸体腐烂速度,凶手并非陈秀娘,很有可能是南诏的探子,假冒陈秀娘,在喜服上做了手脚,杀害了裴将军。”
“是这样啊”苏暮予略有惋惜的说道“不过郡主放心,宋某已找到十足的证据,一定能证明郡主的清白。”
“那好,既然如此,我们即刻进宫”宋尧一愣,“进、进宫?”
“对,不然你要向何人正我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