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理寺内一片死寂,皇上下令一定问出所下之毒,但彩月在被关进大理寺后,没到半刻便中毒身亡。眼下只有陈冬瓜一人,但他的嘴比石头还硬,展鹏问了他近一个时辰,就差用极刑。“还是不肯说?”
此刻展鹏收起自己的九节鞭,转而拿起身旁的烙铁“我劝你还是赶快交代的好,到时我还能留你个全尸。”
“呸”陈冬瓜将一口血液混合物吐到了展鹏的脸上,随即大声说道:“我就算死,也不会说的,你们这帮畜生走狗,我死都不会放过你们。”
展鹏的头猛然抬起,死死盯着陈冬瓜,一只手将他的脸固定住,另一只手拿着烙铁直接按在了他的脸色。原本白皙的皮肤,被烙铁烫的滋滋作响,待烙铁周身陷下去后,展鹏才将烙铁拿开,看着陈冬瓜脸色的印迹,展鹏十分满意。“奴!哈哈哈哈,你和这个字真的很配啊,听说你刀工一绝,我是非常想要见识见识的,只可惜……不过也无事,见识不了你的刀工,我可以见识见识你的手筋啊。”
说罢展鹏便拿着小刀朝陈冬瓜走去,接着地牢里响起层起彼伏的嘶喊声。宋尧回来后,便被梁温叫来训话,还没有见到陈冬瓜。宋尧一直好奇,那天他追出的黑衣人到底是何人,他原以为那人就是陈冬瓜,可今日一看陈冬瓜只是空有蛮力罢了。梁温见宋尧若有思,便开口问道:“你在思虑何事?”
“我在想,那天的黑衣是谁?”
“陈冬瓜如今已经认罪伏法,你不必在多想其他。”
“可……”“宋尧,皇上只说让查明下毒案的真凶,现在人已经找到,我们已经交差了,何必要再寻烦恼呢。”
“但如果今日野草除不尽,只怕往后会再生事端。”
梁温听到后笑了笑,“这就不是我们大理寺能管的了,退下吧!”
这时展鹏带着一身的血腥味来到内堂,宋尧看了一下他身上的血,有刚刚被溅上去的,也有早已凝固成褐色的,此刻宋尧心中顿感大事不好。展鹏行礼请罪道:“大人,陈冬瓜已死。”
“死了?”
比起梁温的疑问声,宋尧的声音更大。宋尧一脸不可置信的走到展鹏面前问道:“你什么?你时候他死了。”
“对”展鹏一脸冷漠,从进门到现在脸上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冷漠的宛如一个木头一般。“他……你怎么能……”宋尧也自知陈冬瓜不会活着从大理寺走出来,但却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看着展鹏身上的血迹,陈冬瓜应该是受了不少的折磨。此刻,梁温开口问道:“下的是什么毒,问出来了嘛。”
展鹏摇头,“他的嘴很硬,怎么都不说。”
“那这可就难交差了”梁温探了一口气说道宋尧此刻并不理会两人的谈话,而是直接来到了关押陈冬瓜的地牢。此时陈冬瓜的尸体还被挂在架子上,宋尧看着他早已是遍体鳞伤的尸体,心中百感交集……“宋大人莫要妇人之仁”宋尧走出地牢,没想到展鹏会在这里等着他。“展大人”展鹏依旧面无表情,他走过去用余光撇了一下宋尧,“宋大人,陈冬瓜与彩月是自己服毒死的,药便藏在了口之中,他们在来大理寺的路上便吞药自尽了。”
“是梁大人,让你跟我说的。”
“梁大人进宫禀明圣上,彩月和陈冬瓜的尸体,我也会处理干净。宋大人不必担心”“你下这么重的手,难道就不怕报应嘛。”
“报应”展鹏不屑的笑了一下,“宋大人,真是天真的很,你为官家办事,要的便是一个结果,过程,谁会理会。即使真的有报应轮回,那他们找的也不应该是我。”
展鹏走后,宋尧一个人坐在石台上发愣,他想也许自己真的不适合京都,展鹏说的对,伴君如伴虎,对他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如果完成不了官家下的命令,那死的便会是自己。想到这里,宋尧不知不觉的走回了自己的卧房,没出半刻便提笔修了一封信——他要辞官回乡。梁温从宫里回来的时候,他的桌案上摆放着宋尧的辞官信,他看了一眼,随即将信一把火烧掉,之后便派人来到苏府送信儿。苏暮予听到宋尧辞官并没有觉得有多惊讶,让人打点完送信儿的人后,便来到了院中,默默的独子一人下起了棋。连宸从树上下来,看着苏暮予并无半点情绪流出,便开口问道:“那呆子走,你不生气。”
“腿长在他身上,他走或是留,又岂能是我能干预的。”
“不过说实在,他眼看要升官发财,这个时候走,什么意思?”
“那你问他去啊!”
苏暮予怕是被问恼了,起身撂下一句话便转身回了房。院子里,连宸一个人孤零零的看着苏暮予离去的背影,他摊了摊手,“问就问。”
说着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宋晓星被哥哥匆匆拉走,慌忙间东西也只是胡乱打包的。宋尧看着宋晓星身边摆放着的行礼,脑袋便不由的大了起来。“你来时也没有这些东西。”
“那不是都是在京都买的嘛!你让我收拾东西回家,那我不都要拿走。”
“挑些重要的拿走就好,你拿了这么多,咱们可怎么拿啊!”
“这些都重要。”
说着宋晓星便蹲下身,将身旁的包袱都抱在怀中。无奈,宋尧不得不买了一辆马车,夜晚出城虽然人没有多少,但检查的颇为严格。宋尧与宋晓星两个人在门口被问了半天,最后宋尧拿出名帖,门口的守卫才放行。出了城,宋尧长舒一口气。宋晓星见状一脸严肃的问道:“哥,你是不是惹上什么事了。”
“我能惹什么事”“那你着急忙慌的半夜跑路,我还以为你得罪谁了呢!”
“没有,。我辞官了。”
听到宋尧的话,宋晓星放下心来,“啊,原来是辞官啊!什么?你辞官?”
等宋晓星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走了有十多里地了。“哥,你怎么说辞官,就辞官啊!你怎么也不跟我商量商量啊。”
“我跟你商量什么?”
“我……爹爹不在身边,咱们两个就是最亲的人,你如今辞官这么大的事,你应该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啊。”
“辞官是不算是一件小事,但你一个小姑娘家的,我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我、我都可以嫁人了。”
宋尧看着宋晓星,宠溺的笑了笑,“你就算是八十岁,在我眼里,你也是个孩子,别问那么多了,抓好,我们快些赶路,驾……”皇城脚下讨生活哪里有那么容易,来时曾多次提醒他,一定要小心,他本抱着一腔热血,来到京都,为的就是可以在京都大展拳脚,为国效力。只可惜一腔热血,也难挡世间悲凉人心冷漠,他就不该来京都,但真的不该来嘛?马车跑了没多久,宋晓星便说要如厕,没有办法宋尧只好将车子听到一偏僻处,自己下车背过身,让宋晓星在车那边的树丛里解决生理问题。宋晓星的亵裤刚刚解开,便听到远处有马蹄声,宋晓星小心翼翼的问道:“哥,是不是,来抓你的?”
宋尧并非是一声不响的离开,而是在离开前给梁温留了书信,大理寺少卿向大理寺卿辞官,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他们没有理由派人来抓他,如今如果那马蹄声真的是为他而来,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不想放过他。宋晓星整理好衣衫后便走马车后面走了出来,这时一匹黑色骏马矗立在他们兄妹二人面前,马上男人身着墨色长衫,一副少侠打扮,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不禁让宋晓星看红了脸。“连公子”宋尧率先开口“宋少卿,这是要去哪啊?”
看见连宸的样子,宋尧便知他是在明知故问,但碍于苏暮予,便还是恭敬的说道:“我已辞官修书上报大理寺卿,连公子莫要再称呼我为少卿了。”
“啊,是这样啊!那我有一不解之处,不知宋少、宋公子能都解答一下。”
“何事?”
“宋公子眼看便要平步青云大展拳脚,为何要突然辞官归乡。”
“是你问,还是……”宋尧的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不过很快便被连宸给打破了。“是我好奇。”
“我前些日子收到家中父亲寄来的信,父亲说近来身体抱恙,我念在父亲年事已高,便想回乡常伴父亲左右尽孝,如今案子已了,想必是我离开京都的时候了。”
“宋公子有如此孝心,在下真的是无比感动,那既然如此宋公子就请上路吧!”
目送着宋尧马车离开,连宸在身后撇嘴说道:“哼,编瞎话都不会编。”
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不禁露出一丝丝期待,想着便火速上马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