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将军，几日前，公主命老奴私下暗访查寻了顾氏名下的一些铺子和其他营生，老奴发现如若是好好经营，这些营生换来的银子足够现在的顾氏一族吃喝不愁一辈子了，可眼下，府邸账房亏空的厉害，刨除先前公主自掏腰包填补的空缺，还远远不止，那么，那些原本应该进到府上的银钱，究竟去了哪儿？”

“就拿眼下的这个布庄来说，这是顾氏名下最大的一处营生了，每年都会投进去很大的一笔银钱用作布庄的经营，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银子还在不停的往里扔，却分文未转。将军可知道是为何？”

顾宵皱眉，“生意有好有坏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这就好比胜败乃兵家常事，谁也没有规定做买卖就要一直稳赚不赔的。宋嬷嬷倒是没有想到顾宵的心会如此之大，“将军此言差矣，早几年，这顾氏布庄那也是京都里最受欢迎的铺子之一，这便让一些眼红之人待不住了，于是干脆将手伸进了将军府的腰包里掏银子。”

话都已经说了这么明白，顾宵要是再说自己听不明白，那他的脑子可能真的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他走到布庄的门口，朝着对面看了过去，“嬷嬷的意思是说对面的那家布庄有问题？”

宋嬷嬷跟了过去，在顾宵身后一个身位的距离站定，“不，布庄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如果不是东家仗着自己是前主母弟弟的身份，经常从顾氏布庄里分文不付就拿走布匹，而眼下，那家布庄可以说是被顾氏布庄硬生生的养出的也不为过，里面从布匹到伙计亦或者说就连掌柜的都是顾氏布庄的。”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他那个小舅舅这些年来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的原因？“母亲之前知道吗？”

宋嬷嬷抬头道：“将军的母亲自然是知道的，可却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那个时候的将军母亲怕是正在眼热他们公主的嫁妆，那些东西可是真金白银，算起来可是要比顾氏布庄值钱的多了。当然了，这些话，宋嬷嬷的身份是不适合直接对着顾宵来讲明白的，而且，这人也不是个傻，可点拨两句，他自会明白。“还有多少？”

这话倒是让宋嬷嬷没有想到，他们仅仅是提到一家布庄，可顾宵却已经想到更多的营生可能都已经出现类似问题了。“几乎近一半的营生或多或少主动权都已经不在顾氏手上了。”

所以，这些年来，他们顾家一直养活着的不仅仅是顾家自己人，还有他外祖那一族的？顾宵不是小气的人，那是他外祖家，如果缺银少金，只要张口，只要顾家有富余的，他也不是不愿意舍出去一些，可现在这是什么事情？这根本就是将顾家人当做冤大头，拿他们顾氏的银钱来壮大自己的家，却根本不顾他们顾家的死活。“本将军回来这么久了，居然忘记去外祖家走一趟，实属不该啊。”

听顾宵这么感慨，赵姝主仆三人便知道顾宵这是不打算让眼下这种情形再继续下去了。“不知道，公主可否陪本将军去一趟外祖家？刚刚我那小舅舅可是告诉本将军，外祖父时常惦念这我这个外孙呢。”

那个外字，从顾宵的口中讲出，似乎十分的用力。让人听去了颇有一股子咬牙切齿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