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好学,可要精湛,却不容易。更不要说象蒙古人、建虏那样,能在马上来个杂耍了。 旁边的朝鲜义士金念良略有些奇怪地看了郭大靖一眼,从旁人的对话中,他能听出一二。 这个面相憨厚木讷的汉子,应该是这些人中很厉害的一个。但他没看出来,除了比较壮实以外。 郭大靖正抬起头,对上金念良的目光,咧嘴一笑,更显得淳朴厚道。 金念良也抱以礼貌的微笑,便听到郭大靖开口问道:“义州城,仓库?”
没等金念良明白过来,周庆已经在旁补充道:“大靖在问,义州城的仓库在哪?”
金念良赶忙答道:“在东城门南侧不远,大门外有两座哨楼……” 郭大靖点了点头,其余的也不再问。 如果有机会,肯定要去搜刮一番,自己将来的队伍还缺很多东西呢!再想得远一些,还要发展壮大,需要的钱财物资更多。 “大靖的话虽少,却说得利索多了。”
周庆笑着鼓励道:“什么都在练,都是自己人,没谁会笑话。”
郭大靖笑着点点头,表示赞同和感谢,心里却想:惜字如金懂不?咱是人狠话不多,要真好好说,比这利索多了,只不过是习惯性的简练而已。 不过,周庆的那句“什么都在练”还是说得极对。 郭大靖一直没断过,在空间内边干边说,并不亚于周星星同学苦练口技的过程。只是,缺少点天崩地裂的特效而已。 越是接近义州城,众人行进得越是小心,十几人的小队伍,拉得很长。前面侦察探路的,换成了主动请缨的郭大靖。 负责带路的金念良此时才发现郭大靖的不凡之处,时不时地躲藏起来,观察之后便能准确判断出前方是否有人,连数目都差之不多。 此时,平安北道被建虏攻击过之后,特别是义州、龙川等主战场,以及附近,都有不少逃难的朝鲜人。 郭大靖的准确侦察,使一行人能避则避,该躲则躲,尽量不与这些逃难者接触。谁也保不准会有朝奸,向建虏通风报信儿。 经过了几个时辰的赶路,天色大亮的时候,金念良带着郭大靖等人,终于来到了朝鲜义兵的秘密营地。 这么快?!郑凤寿等人的意外和惊讶溢于言表,等听了金念良的解释,才恍然大悟。 就这么凑巧,难道是老天相助,攻下义州城、痛歼建虏? 可不管怎么说,先前的目的已经达到,既联络上了东江军,又能进攻义州。 而龙川被东江军攻取,更令朝鲜义兵感到振奋。这意味着他们有了更大的回旋余地,能够招募更多的义兵,对建虏展开更大范围的袭击。 建虏攻朝,是长趋直进。因为兵力的关系,只能攻取沿途的大小城池,在沿途的村镇肆虐。 说白了,建虏就是一条线,深入朝鲜后,在战略上已是兵家大忌。只不过欺负朝鲜兵弱,东江军的实力不足,才敢这般狂妄。 其实,还是上面的结论,只要朝鲜王室大臣不降不和,建虏根本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特别是春暖冰融之后,复杂的山地、纵横的河流,就足以让建虏头痛。 不虞海岛被攻的东江军腾出手,再加上蜂起的朝鲜义兵,几万建虏陷在朝鲜,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然,这只是美好的想象,朝鲜王室大臣可没有那个刚儿!这和近代的满清签订屈辱条约,只顾着继续坐着皇位,有得一拼。 “今晚东江军的主力便能赶到。”
郑凤寿喜形于色,“我这就派人去召龙骨山城的义兵,能有千八百人,帮助东江军攻打义州。”
金念良连连点头,笑道:“再加上崔大人作内应,义州必破。”
停顿了一下,他又赶忙补充道:“我这就回城联络崔大人,定好计划后,黄昏时用箭书射出南门,你们注意接收。”
众人计议已定,精神振奋,好象攻取义州城,已经是胜券在握。 俗话说:乐极生悲。尽管不是很贴切,可形容接下来的事情,却也勉强可以。 金念良刚要动身,负责监视义州城的义兵便赶回来报告。义州城城门紧闭,严禁人员进出。城头上的巡逻士兵也骤然增多,戒备森严起来。 “这——”金念良皱紧了眉头,沉吟了一下,脸上现出决断之色,说道:“我去城下叫门,看能不能混进去。”
郑凤寿看着金念良,思索半晌摇头道:“不可。你是崔孝一手下,偷偷出城已惹人怀疑。现在建虏加强戒备,你再回去,嫌疑更大,恐怕会连累城内的崔大人。”
嗯,这是个明白人。 郭大靖看了一眼郑凤寿,暗自点头,这和他的想法一样。 现在,崔孝一在城中应该还没有危险,顶多被监视看管。可金念良要贸然回城,不仅他性命难保,崔孝一估计也凶多吉少。 要说义州的建虏能打探到东江军将要来攻的情报,郭大靖认为不太可能。可损兵折将,又遭到城外义兵的伏击,加强城池的守御以防万一,也不奇怪。 “如果夜袭,或是强攻,某倒是知城池的虚弱之处。”
崔梦亮开口说道:“金义士也不必心急入城联络,待大军开到,再作计议不迟。”
郭大靖立刻转头看向崔梦亮,开口问道:“说说。”
说说?!崔梦亮对这个小旗官也不怠慢,还要倚仗东江军攻城呢,说说就说说吧! 崔梦亮作为义州城的判官,对于城池哪里坚固,哪里比较豆腐渣,自然知之甚详。 这些年,义州城虽也经过修缮,但还是有一些比较薄弱的地方。 郭大靖听得认真,问得仔细,特别对义州城曾经的排水洞,后又堵塞的情况,颇有兴趣。 按照崔梦亮所说,这个污水排放口是他经手的工程,多年以前的事情,现在估计没几个人知道。 其实,准确地说,就他一个人知道。 也是,建虏把义州军民屠得七七八八,没剩下几个人,当然也就无人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