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看着眼前这个淡蓝色小脸的婴儿,懵逼了。 只能自己拿手不停的抠自己脸,抠完左边抠右边,抠完右边抠下巴。 小婴儿也是好奇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大叔,一双大眼睛明亮且有神,还显得特别机灵。而且小家伙特别好动,不停的伸手伸脚,嘴里还不时的呜哇呜哇喊两声。 加上颤巍巍的婴儿肥,淘气又可爱。 就是整个脸,整个脖子,包括耳朵,都是蓝汪汪的。 就像那个动画片里唱的,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他们活泼又聪明,他们调皮又灵敏。。。。 这小孩不会是从那伙蓝精灵里逃出来的吧? 看着眼前的小婴儿,杜衡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想笑,又看见对面椅子上已经六神无主的孩子奶奶,杜衡忍了下来。 孩子很正常。 脉搏正常,心跳正常,呼吸正常,光测反应正常,听觉反应正常,触碰反应也正常,就连体温都是正常的。 这就是一个正常的不能在正常,健康的不能在健康的小孩。 杜衡不担心了,不着急了,但是完全就懵逼了。 自己一脑袋的儿科知识,内科知识,居然找不到一条能和小孩相对应的。 难道是什么极其稀少的罕见病? 杜衡无奈的搓了搓手,“姐,张金莲医生呢?”
王珍珍不懂看病,但是一直好奇的看着这个可爱的宝宝,还不时的逗逗孩子,“中午下班的时候就请假了,下午一直没来。”
杜衡恍惚了一下。 我不是代院长吗?我怎么不知道她请假的?谁批准的? 王珍珍回头看了一眼杜衡,又转过头逗小孩。 张金莲这么请假,那是在李青德时期养成的毛病。 出门就给王珍珍说一嘴,管你同意不同意,反正只要我说了,那就当你同意了。 “给我说了一嘴,我下午忙着做报表,没顾上和你说。”
“哦,那行吧。”
杜衡有点头疼。 “偌大”一个卫生院,五个治病医生的编制名额,除了李青德调走空出来的一个,其他四个都有人。 可上班的居然只有自己和吴不畏。 一个张金莲,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态度不行,人品不行,水平也不行。 另一个老李头,从年前请病假,都请了多半年了。现在就等着六月初到点办退休,卫生院是来都不来。 对了,还有个实习的马梓晨,这都上班4天了,这小子打电话说马上来马上来,可也始终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在搞什么。 杜衡有点麻。 就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李青德是怎么当的院长,居然没出事。 不想其他的,还是想孩子的事情的要紧。 不过也没办法了,再问一遍孩子奶奶吧,这次希望能说点有用的。 “阿姨,你什么时候发现孩子这样的?”
孩子奶奶这会还是在抖,说话也还是哆哆嗦嗦的,看来不治好孩子,老人是好不了了。 “就刚刚,我们坐在小学门口打牌呢,旁边有人逗孩子,突然说孩子脸变蓝了,我就赶紧抱着孩子来卫生院了。”
小学门口,那就在卫生院边上啊,不远。 那会不会是逗孩子那人下毒了? 也不对啊。 下毒的话,脸都变蓝了,不可能没有其他反应。 “阿姨,你今天都带孩子去哪了?”
“中午睡觉起来,我就推着他出门溜达。然后碰上打牌的,又缺一个,我就坐着一起打牌了。孩子一直在车车里,就在我边上,哪都没去。”
孩子奶奶说着就又开始哭了,“我的小孙孙啊,这是怎么了啊。这让我怎么给儿子儿媳妇交代啊?”
没招了,彻底没招了。 杜衡给整的不自信了,问了一个最后一个问题,“阿姨,你们家,或者孩子妈妈家有没有什么遗传病?”
“没有啊。”
“你好好想想,比如血液方面的疾病。”
“高血压算吗?我和孩子爷爷都是高血压。”
“这个不算。”
杜衡使劲的把皱起来的眉头抠开。 送金大第一附属医院吧,他们有很多先进的仪器,上机器查查吧。 “阿。。。。。。”
嘴没张开呢,吴不畏突然伸手拉了一下杜衡,“师哥,你说会不会是染上去的?”
杜衡翻个白眼,“无聊,谁会给孩子染这么多蓝色?而且你没听啊,孩子奶奶一直在身边呢,要是有人染,她不可能不知道。总不能是她自己染上去的吧?”
吴不畏也觉的不可能。 不过余光好像看到点东西,犹豫的指了一下,“师哥,你看那丝巾的颜色,和宝宝脸上的蓝色是不是很像?”
杜衡顺着吴不畏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又回头看看宝宝,还真像,或者说就是一个色调。 不可能吧? 不是吧? 这么简单? “阿姨,婴儿车里的那条丝巾是干嘛的?”
孩子奶奶瞥眼看了一眼,“我们不是在学校门口打牌嘛,太阳一直晒,正好宝宝睡着了,我怕把孩子脸给烧坏了,就把丝巾盖到宝宝脸上了。”
晒? 杜衡一想,可不是嘛。 小学门开在西南位置上,而且旁边没有遮挡物。从中午开始,到太阳落尽前,一直能被照着的。 所以那地方成了一个老年聚集地,非常适合老年人晒太阳聊天的地方。 而且现在都五月了,气温已经很高了。 睡觉本身就会排汗,迎着太阳睡,汗更多。 难道是汗把丝巾弄湿,然后染到婴儿的脸上了? 杜衡看了一眼敞篷式的婴儿车,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俯下身子,在孩子的脖颈上搓了一下,没掉颜色。 拿酒精棉签涂了一下,再搓,手指头变蓝了。 杜衡心里一万匹骏马奔腾而过。 小儿肌肤本就稚嫩,皮肤变蓝,来十个人,十个人都会按一按,摸一摸。但绝对不会有哪个神经病,过来就搓孩子的皮肤,而且干搓还搓不下。 “不畏,抽屉里的湿巾取出来。”
杜衡觉得自己说话有点抖,应该是自己把自己给气着了,这么简单的东西,居然把自己给搞不自信了。 王珍珍也是有点懵,抓着孩子手,又定定的看着杜衡的手指,“染上的颜料啊?”
杜衡非常郁闷的点点头,“应该错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