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熬的香滑软烂，入口即化，方清郁怔怔地瞧着他，轻轻点头。“嗯。”

听到肯定的夸奖，程驰很骄傲，在国外几年锻炼出来的厨艺，今日终于派上用场，能哄她开心，让她满意，他就很高兴。方清郁是后知后觉，发现现在已经是傍晚四点多，她一觉睡了一个白天，她懊恼自己又白白的旷了一天工。程驰仿佛发现她的所思所想，安慰她，“我让伟平帮你请了一天假，今晚我让你好好休息。”

方清郁不是好眼神地白了他一眼，都怪他！每次都是他让她累极了昏睡的不知今夕是几何。“谁叫你一走就是一个月，害的我有苦说不出，一个晚上当然要讨要的多点。”

他不知羞耻地说，双手圈住了她的腰，俯低头埋在她的脖劲，闷闷地抱怨。方清郁羞的耳根通红，又不完全信他说的话。董曼娜的微信还留在她的聊天记录里，她怎么可能相信他的花言巧语，满嘴鬼话。她推了推他，把他推离开，转身坐在了餐桌旁，“吃饭吧，我饿了。”

菜式很简单，味道却很好，方清郁一直不信程驰会做饭，照理说，他这种天生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子弟，身边仆人围绕，哪还用的着他亲自下厨。程驰也饿的前胸贴后背，不再闹她，转身回厨房，端来了他精心熬制了一个多小时白米粥，还有从外面订的蟹黄包。吃饭时两人都很安静，方清郁压抑了几天的话，坐在这里终于说出了口，“你会放了他们吗？”

程驰半晌未有回应，不紧不慢地喝着碗里他亲手为她熬的粥，明明刚刚还胃口大开，心情极好，她短短的一句问话，引得他胸口似有无数小碎块在里面群魔乱舞，敲击的他有些生疼难忍。他们？他嘲讽地一笑，“他们是谁？”

他明知故问，就是不肯给她明确的答案。“程驰……”她耐着性子同他讲话，他们见面除了做那件事，甚至从没好好地在一起说过一句话，不是她的拒绝，就是他的威胁，“你讲不讲理？”

“啪！”

的一声，筷子敲击大理石的清脆响声，“好好吃饭，别惹我生气。”

眉眼含笑，嘴角含春的俊美面孔瞬间便换成了一副冷淡深沉，阴郁漠然的样子。方清郁从来就不在乎他高兴与否，她巴不得激怒他，让他一怒之下，甩了她才痛快。“是你说只要我乖乖回来，你就会放了他。”

程驰蹭地站起身，带的身后椅子哐当摔倒在地，“放不放过他，要看你今后的表现。”

他俯下身子，大掌掐住她的下颌，“床上你把我侍候好了，我自然会放了他。”

他背光而站，弯腰与她近在咫尺，每说一个字就有微弱的热气吹拂在她的脸庞。他挡着头顶昏黄柔和的炽光灯，暗处的双眸晦暗不明，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她听出了他隐含的怒意，“你别为难他。”

她的关怀之情溢于言表，程驰慢慢站起身子，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不怒反笑，“我还真喜欢难为难为他，想看看他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一无所有的凄惨下场。”

“你敢！”

她底气不足地威胁他。他轻勾唇角，笑了笑，“你看我敢不敢？”

“你我之间的事，别牵连到别人。”

“别人？”

程驰细细琢磨，“他不是你的心上人吗？”

“不是。”

方清郁立刻澄清，“四年前只是互有好感，没来得及挑明他就匆匆离开。现在再重逢，只除了同学之情，朋友之义，真的不是你想像的那种关系。”

她不想拖任何人下水，与她一道承受程驰的报复和打击。对于这样的解释，程驰心里还是挺受用的，“姜少航明明亲口承认你是她的女朋友。”

“我没答应他。”

她否认。程驰冷笑两声，“那是我出手断了你的念头，如果任你放任下去，你迟早会答应他嫁给他。”

想到这种可能性，他的心里就极度不舒服，他看上的女人，别人敢觊觎，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跟他抢女人！“方清郁，你记住了，你是我的，我没放了你之前，谁敢打你的主意，我让他生不如死。”

方清郁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怎么会这样？她与他怎么会这样呢？她要怎么办，才能摆脱他呢？程驰没了食欲，转身来到房间，抓起外套，打算离开，手握门把又回头冲呆呆坐在餐桌前怔怔的她警告，“你那个好闺蜜董曼娜，不是什么好女人，以后给我离她远点。”

这个霸道强势的男人，不许她与韩鹏飞交往，不许与姜少航见面，现在又不许与她最好的朋友来往，他凭什么？他凭什么对她的事指手划脚？他脚踏两条船，不想她们见面识破底细？还是怕她们两个争风吃醋，互相斗法？方清郁嘲讽地笑了，她什么都不说不问，对他的事，她不听不闻，知道的多了，只会让她更看不起自己，轻贱了自己，会更加厌恶他，排斥他的碰触。那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总比看得清，识得明好麻痹自己。临出门前，程驰还想再多跟她说几句话，话到嘴边，看见她默默转身，默默回房，对他的去与留漠不关心，他又打消了跟她解释的念头。他的巴结讨好，换不来她的一句相送，他辛辛苦苦侍候她，得不到她一句关心的话。他素来骄傲，脾气又大，被她一次一次地冷漠拒绝，他依旧甘愿留住她的人，不肯松手，他想自己真是中毒已深，对她的毒瘾已经浸润到四肢百骸他的血液骨髓里。直至此时，他仍然不知如何对她，才能捂热她的心，融化她冰封的冷漠。他讨好地侍候她，威胁她，恐吓她，所有能用的招数他都用了，依旧得不到她的关心。生平第一遭，程驰为了女人费尽了心机，使尽了手段，花尽了心思。从房间出来，直接进了电梯，为了安全清静，他选了这处一梯一户的房子。乘着电梯刚刚下到一楼，接到汪伟平的电话，“程总，外面有人鬼鬼祟祟，一直不离开。”

程驰警觉性高，立刻收了脚步，转身又回到电梯里，一路向上。他拔打了好久没拔过的电话号码。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听，两边都沉默不语，空气仿似凝滞一般沉寂。还是对方忍不住，先“喂”了一声。程驰才缓缓开口，“把你的人给我撤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对方漫不经心的问：“什么人？”

程驰思考了几秒，“别装糊涂，我身边的女人，你都做了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白柔温柔的一笑，“能欣赏你的女人精彩表演，对我来说荣幸之至。”

程驰面无表情，“知道我为什么不肯娶你吗？”

他说的轻描淡定，“白柔，你装的乖巧善良，骨子里阴狠毒辣，如果你不背地里搞了这些小动作，我还真没发现你的真面目。你做的那些事，伤的只是无辜的女人，我没时间陪你玩。我身边的女人本就数不胜数，如果你闲的无聊，大可以挨个对付，我都无所谓，只是你越这么做，越让我讨厌你，别说是世交的情谊，就连陌生人都让我对你厌烦。”

白柔勉强伪装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殆尽，“你就不心疼你的女人被别人糟蹋？”

她不信，她做了这么多，既然伤不了了，他不是不要她吗？那他就让他尝尝被人戴绿帽子的滋味，拿他看中的女人与人欢好的视频刺激他，报复他。“我女人那么多，心疼的过来吗？我与她们只是玩玩而已，没了这一个，还有下一个，你对付的过来吗？每一个女人你都拿来报复我，你不累吗？”

程驰一副无所谓的语气，“听我一句劝，别做那些傻事，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找一个对你好的男人，你真正幸福才是对我最好的报复。”

白柔握着电话，听程驰苦心婆心的相劝。他说的没错，她这辈子什么都不做，只用来对付那些不值一提，不名一文的女人吗？那会打击到他、报复到他吗？程驰是个无心的人，他从没对任何女人动过心，又怎么会为了女人伤心？忽然白柔觉得自己好蠢，她处心积虑做的事，不但伤不到他，反倒让他看不起她，更加讨厌她。她真做错了吗？如果她不对他的女人动手，他是不是就不会发现她的真面目？程驰身边的私家侦探果然在几分钟之后撤了，可让程驰没想到的是，他与每一个女人约会吃饭跳舞，相拥的画面，包括与方清蕾、董曼娜在一起的私人照片被人放到了网上。虽然只是些普通的约会照片，没什么过份的亲密举动，但他身边的女人太多，就连与人一起走过，并肩而行的陌生人女人都被当成花边新闻曝了出来。一夜之间，网络上铺天盖地，他的风流韵事被扒了出来，好多他都不记得那些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就被P到了一起，成为他的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