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十分胆颤心惊的扯过身上的被子,竟有女人睡在他的身边。他本想揪起床上的女人狠狠教训一顿,又怕这种事向外传扬开来,传到方清郁的耳里。这段时间他们难得相处融洽,不能因为这件事让她再对他失望,收起心思不肯接受他。除了惊怒,程驰更多的是害怕,活了这么久,他头一次害怕一件事,害怕一个人。就在他迟疑不定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闯进了一大群人,定定地盯着床上的两个人。程驰瞧见一屋子的人,他连死的心都有了。睁开眼睛他就应该离开,留在这里胡思乱想,分明是给人抓把柄的机会。床上的女人终于被这么大的场面惊醒,睁开睡眼惺松的眼睛,望见大大小小十多双眼睛盯着他们瞧,李诗韵羞涩地钻进了被子里,闷闷的嗔道:“你们先出去,出去。”
当两人穿戴整齐,一起来到客厅的沙发前,面对众人坐下的时候,程驰已经从慌乱无措变的镇定十足,李诗韵则过份娇羞不好意思的低垂着头。李诗韵的妈妈首先开口询问:“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好上的,我们居然一点不知情。”
程夫人自然十分钟意这桩婚事乐见其成,赶忙咐和,“是啊,程驰,你既然喜欢诗韵,那我们两家就结成亲家。”
李诗韵的父亲,程强,程老爷子,程政,程军及其两位夫人自然也十分赞同的纷纷点头。当程驰发现床上的女人是李诗韵时,他就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最后一杯酒是李诗韵亲手送到他手上。前阵子两人合作愉快,生意上的往来,让他对她一直客气有加,只是喝完之后,他渐渐感到困乏,迷迷登登的摸到房间,之后的事他一点印像都没有,刚睁开眼睛,没等他有任何反应,就被两家人“捉奸在床”。这一切巧合的未免有点匪夷所思。他开始还以为自己真的做了什么错事,愧疚懊悔,对不起方清郁的悔恨之心无以名状,是他一时乱了方寸扰了阵脚,也是他一时大意被人设计陷害。如果刚刚有所怀疑,那他现在可以肯定,他虽与女人躺在床上,但他敢肯定,他什么都没有做。“李总,李夫人,”程驰礼貌地尊称他们,“你们误会了,我与令媛从未在一起过,我也不可能与她结婚。”
李夫人一听,立刻火冒三丈,“你什么意思?占了我们家女儿便宜,只轻轻松松说没关系就完事了?我告诉你,我的女儿也是千金大小姐,不能被你白白欺负了。”
“程驰!”
程老爷子最看不惯小孙子的不负责任,他程家的子孙怎么能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情来,他怒喝一声,“你自己做的好事就要负责,我不管你想干什么,这个婚必须结,由不得你任性妄为。”
李诗韵听到他的狠心拒绝,伤心欲绝的坐在一旁默默垂泪一言不发,这更引起大家的同情,都以为是程驰辜负了人家女孩。程驰皱紧双眉,颇不耐烦的盯向李诗韵,“李小姐,请问你给我喝了什么?你又是怎么爬到我床上的?”
李诗韵哪见过这样冷酷无情,咄咄逼人的程驰,心里慌乱面上却要装作镇定。“你喝醉了,我搀扶你进了房间,然后你就……”她故意不再继续描述,所有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程驰暗暗冷笑,俊美的脸庞寒若如冰,“我们到医院检查一下吧,”他突然提出建议,“我们到底有没有什么一查便知。”
李夫人神情紧张的阻止,“你们程家是不是仗着位高权重欺负我们李家,我们李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让我女儿遭受这么大的委屈不说,还要忍受你们的侮辱,如果程家不肯负责,那我们就报警,让法律来评评理。”
程驰倒是无所谓,他天不怕地不怕,名声在外本就花花公子一名,只是一想方清郁,他心里就咯噔的突突跳。他想跟她坦白,本来就没发生什么,她的倔脾气绝对不会相信他的解释,到时他会被她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她对他以前的种种风流韵事一直深恶痛绝,再加上这一笔,她怎么可能会接受他而爱上他呢?程家最注重门风教育,偏偏出了无所不干的程驰。程强当然知道报警后的效应。程家声誉受损,生意也会受影响,与白家毁婚的后遗症刚刚恢复元气,可不能再出一丁点乱子。“李夫人消消气,这件事好商量,程家一定会负责到底,也会给令千金一个说法,别因为这件小事影响了两家和气。”
“这是小事吗?这是关系到我们两家的名誉问题,也关系着程李两家的合作问题。程强,不是我们非硬要与你们结亲,是现在小女跟了你家公子,总不能让她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吧?”
李光华义正言辞地说道。“当然不会,”程夫人立刻安抚道:“李总,李夫人,你们放心,我们会说服自己的儿子,对诗韵负责任的。诗韵我本来就十分钟意你这个儿媳妇,现在竟然生米煮成熟饭,那自然会成为一家人。”
“妈……”程驰耐性尽失,他们怎么可以不问问当事人就擅自作主。程军反应极快,一把摁住程驰的肩膀,他太了解这个三弟,他不想做的事,一百个人都摁不下他的头,程政也给程驰使眼角,让他忍一忍从长计议。此时的程驰最不想将事情闹大,他中了一个这么精心设计的圈套,又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在没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他不敢轻举妄动惹恼了对方。李家人听到程家的保证,便也不再紧逼不放,这么大的事总归要商量一下,把人逼急了,他们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李诗韵是冒着得罪程驰的压力与家庭的重责,选择铤而走险。当她第一次见到程驰的那天起就喜欢上了他。程驰不但家世好,学历高,事业做的风声水起,单他那一身皮囊,就吸引了她的目光挪不开移不动。他那长相非凡的俊逸与魅力,况且他有钱又有势,又有颜又有财。与他相识的短短十几天,她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他对她总是生意上的客气疏离,又恰到好处的保持着距离,他越是对她无动于衷,她越是想要得到他的注意。她打听过他的韵事,知道他以前的风流情史,自然也知道他退婚的事,她还在庆幸,幸亏他退了婚,她才有机会达到自己的目标。得到父母的支持,为了家族的生意,她愿意尝试各种手段,只要她能得到他,嫁给他,她又在乎是怎么达到目的的呢?李诗韵本想用春药,她真不敢保证,万一程驰药性发作,找了别的女人,那她的计划岂不是为了别人做嫁衣?最保险的当然应该是安眠药,当她将酒递到他跟前,微笑着邀请他喝下那一杯的时候,她的心里有多紧张。程驰并不是个容易近身的男人,以前与他接触时,她能感觉的到,李诗韵甚至怀疑外面的那些传闻是否属实,他不但身边未见半个女人身影,连平时都是与女人保持安全距离。他喝了她给的酒,果然不一会儿,他独自一人寻了房间,其间有女人往他身上靠过,都被他毫不留情的拒绝。李诗韵悄悄的跟在他的身后,进入了他的房间,确认他熟睡后才敢爬上他的床,大胆地脱去他的衣裳。她曾经想像过他的身体有多结实健硕,当真正看到时,她真的当场倒吸一口气,她一点一点脱去他的衣服,只可惜他睡的太死,全然没有反应。不过即使他们真的什么都没做,这一切已经足够,她将他与她摆成了一个最撩人的姿势,拍了一张又一张,有了这些证据,她不怕他不承认。她真的挺怕程驰的临危不惧,稳若泰山又冷酷无情的样子,如果真的闹到医院进行检查,她的计划就功亏一匮了。李家人走后,程驰是被家里人硬压着回了程家老宅。程老爷子摞下狠话,“程李两家商量一下,选个良辰吉日,让他们结婚。咱们程家做下的错事,不能让女方家蒙羞。”
“我是不会与她结婚的。”
程驰同样不甘示弱。这么多年,他虽女友众多,但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他也从未让自己惹上这样的麻烦。在爷爷的寿宴上,请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又哪里提防会被一个女人下了套,钻了空子。是他看走了眼,以为李诗韵是个知书达理,端庄规矩的女孩子,没想到做起事来阴险狡诈。白柔是坏在面上,而她则是烂在了根里。他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一帮不知廉耻,不择手段的卑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