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正擎会意之后便不再多问,这边也打通了闫文林的电话:“你在哪呢?有……”趁他话没说出口,江时婉赶紧用口型告诉他,先不要告诉他我在这儿。傅正擎了然,做了个禁声的姿势,朝着听筒那边说:“没什么事儿,就是问一下,怕你酒后开车出事儿。”
傅正擎挂了电话,将闫文林的房号告诉江时婉,江时婉感激的说谢谢。傅正擎看着她欲言又止。“你但说无妨。”
江时婉说。傅正擎摸了摸鼻子,说道:“江时婉你别怪我多嘴,你知道闫文林的性子,有时候确实是冷了点,也不爱做无谓的解释,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还是挺在乎你的,不管你们当初结婚是为了什么,今天他过生日,别扫了他的兴。”
江时婉听的心跳不止,她攥紧了手中的包和纸袋,良久才开口说道:“谢谢。”
江时婉坐在电梯直接到了顶层,直到站在房门前也收敛不住心中的忐忑。江时婉抬起手,正准备按下门铃的时候,门开了,江时婉顿时眯起眼睛。藜麦站在门内,看见江时婉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了诧异,转瞬即逝,她又已经恢复了平静,温声儿打了个招呼:“闫太太。”
江时婉原本忐忑不定的心,莫名的归于平静,她挑了挑眉梢,好整以暇的看着藜麦:“藜律师?”
“是。”
藜麦中规中矩的答了一声儿。江时婉笑的微甜,“你不用毕恭毕敬,我又不是你的上司。”
“你是我上司的太太,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哦?既然如此,那我能不能多问一句,你这么晚在你上司的房间里干什么呢?”
江时婉捏准笑意所达的程度。藜麦也不动怒,解释:“闫总喝醉了,我给他送解酒药。”
藜麦对江时婉面不改色的阴阳怪气感到心中不快,好在她在律师界也算是个老手,风雨不动还是做得到,于是淡淡的回击:“我做的再多,也算不了什么,不过……”她看了一眼江时婉手中的东西,低垂着眼皮盖住眸子里的嘲讽,“到是闫太太现在才来,会不会太晚了?”
“晚?为什么会晚?”
江时婉装作不动的反问。藜麦沉住气,说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你在说什么?”
江时婉百无聊赖的跟她周旋,心想藜麦什么时候才愿意给她让个路呢?挡在门口她也不好进去。“江时婉,如果你不爱闫文林,至少别三天两头找他麻烦,你想得到手的也到手了,能不能别再折腾他人了?他的时间不是用来浪费跟你闹脾气的。”
江时婉听着藜麦的言辞凿凿的批判,心中冷笑不止,说道:“不知道藜律师是站在什么角度说着些话的?下属?律师?还是前女友?我折腾我老公到底关你什么事儿呢?你一次又一次的批判我,我实在是搞不懂,无论你是站在哪一个角度,你似乎都没那个权力。”
藜麦语塞,脸色有些青白,本就英气的眉眼,即使画着艳丽妩媚的眼妆,冷冷看着人的时候还是有些凌厉。江时婉脚上穿了双露脚背的平底鞋,而藜麦一米七多的各自,还穿了双高跟鞋,挡在了江时婉的面前,完全挡住了江时婉的视线,让她根本就看不清里面的情形。江时婉侧头看了看,恰巧就看见手里拎着只杯子在喝水的闫文林走了过来,看见她的时候,深邃的眼神里有些冷意。江时婉也不吭声儿,就那么看着他。顷刻,闫文林将杯子放在旁边的柜子上,踱着步子走向玄关。藜麦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突然意识到,将他老婆挡在门外,似乎有点不在理,于是立刻松开了门,往旁边站了站。闫文林看了江时婉一眼,然后目光移开落在了藜麦的身上,平缓的声线说道:“你回去吧。”
“好。”
藜麦点点头,从江时婉的身边经过,脚步微不可绝的顿了一顿,瞄向江时婉的时候眉头皱的紧紧的。闫文林手扣着们,看了眼站在门口抿着嘴的江时婉,听不出异常的嗓音低沉的说了句:“你是想离开还是想进来?”
将是我那撇了撇嘴,故意“哼”了一声儿,从他面前径直走进去。那一声儿“哼”带着点不满,还带着点小女人家发脾气的嗔怒。藜麦条件反射的扭头,身后的门嘭的刚好关上,藜麦站在走廊中,满脑子都是闫文林那一闪而过的微扬的嘴角。江时婉没好脸色,他不仅没有不耐烦,没有生气,反倒是在笑?藜麦想起言恒语那句让她心脏蓦然坠沉的那句话,“你永远不能让他为你借酒消愁。”
他是男人,他有更多重要的事儿要做,当初的她只知道他又一大堆事情要忙,他和他母亲孤儿寡母在国外,远不及呆在安城总部的闫家二叔有权有势,为了爬的更高,他步步为营处境艰难,经常加班到凌晨,当空中飞人满世界的飞。她哪里还会奢求他为自己的事儿心烦?事业心太重的男人,终归不能也不会被儿女情长所牵绊,所以她安安静静站在他身后,希望可以做他的后盾。可是如今想来,她曾经的想法,就已经在注定她会错过可以对他任性的年纪和时机。又或许是她从一开始就将他们之间的感情定义错了,以为他是特别的,他们之间不需要争吵,不需要甜腻温馨的你侬我侬。可感情二字,哪能长期温淡下去?细水长流并不是温水煮青蛙,当你感到棘手的时候,感情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走向完结。时过境迁,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的想法也会改变。不可否认的是,藜麦是羡慕江时婉的,羡慕她这个如日初生般慢慢都是胶原蛋白的年纪。藜麦回到自己的房间,站在卫浴间偌大的镜子面前,脱下浴袍打量着自己。她平时很注意塑形和养生,身段姣好,皮肤紧致,但是笑起来的时候,眼角那一丝淡淡的鱼尾纹提醒她,她是个要快三十岁的人,再过一两年,从身体机能到生理都会逐渐开始走下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