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给她一次回到最初的机会,是愿意跟闫文林背道而驰,永无交集,还是愿意像现在这样,即便前路难辨,偶尔怅然若失,但总的来说甘之如饴,她会怎么选?这是一道无解题。江时婉偏头看向在婴儿床里的闫宝宝,突然又有了答案。她怔了怔神,转头问闫文林:“如果,当初你跟安静之间没出意外,你会跟她结婚吗?”
闫文林明显的沉默了一下,但是答案却没有为了讨好江时婉而有所改变:“会。”
闫文林并不是爱情至上的人,既然没有“非她不可”的那个人出现,跟谁结婚,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早在更年轻的时候,即便是在“毛头小子”那样的年纪时,他没有想过要一段轰轰烈烈的感情,这可能是跟他从小的性格有关,对什么都很淡。而且当初父母感情也很好,最后却多处来了一个闫文敬。他那时候就觉得,感情这种东西,即便再深也会突生变故,没有不强求,有了就经营。藜麦那段,结束了他便没有重新开始的打算,跟安静,从利益和门槛方面看来,挺合适的,既然只是合适,就注定这段关系在他这儿得不到超过世俗以及他设定的底线的容忍,当然,那时候还没有生出江时婉在他这儿不过是个陌生的名字。但是有些恩总是会打破原先你定好的规则,一个看起来并不是那么讨喜的人,却就是对上了他的眼,让他心甘情愿给她通行证,从此她便可以在他的生活中畅通无阻。于是补充了一句:“但是没有当初,也没有如果。”
江时婉设想了一个场景,母亲死后她选择留在了国外,江浩声没年还是会象征性的打电话让她回来参加个什么宴会之类的,某次她可能就答应了,然后时隔许多年她再站在闫文林的面前,已经是闫太太的安静挽着他的手臂,没有病痛,儿女双全……想到这儿,江时婉觉得再想去已经很是艰难了。没有得到过还好说,得到过,再想象失去的感觉,那还真的挺难受。她垂眸捡起闫文林指尖的棉签扔在了垃圾桶里,头也没抬的说:“如果是那样,我现在遇见安静还得叫她一声儿闫太太了。”
江时婉自己是好没察觉到自以为云淡风轻说出来这句话有多酸啊。闫文林陈默了许久,只说了句:“你别钻牛角尖。”
江时婉看了他一眼:“我没有。”
然后起身去把闫睿轩从婴儿床里爆出来,让他趴在床上。闫宝宝还比较喜欢这样,将手压在床上,自己扬着头去看江时婉,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哼唧个什么?江时婉跟他说话,他就歪歪脑袋,一动不动的看着她。闫文林见江时婉没理自己,心里烦躁,女人总是这样,心口不一,嘴上说着不介意,心里早就跟他计较了一千八百遍,他就不该跟她讨论这个话题,这就是个坑。按照他对江时婉的了解,这时候再跟她说话她会各种找茬说他烦,所以闫文林自己拿着烟盒进了书房。僵尸听见脚步声儿远去,脸色就不太好了。江浩声和李慧莲离了婚,李慧莲不是没有闹过,江浩声一份DNA鉴定书直接呼在了她的脸上,她再闹最终也不过是徒劳。李慧莲在江浩声住院的时候就从江家般了出去,江时悦是江浩声亲生的毋庸置疑,自然是留在了江家,江浩声也知道江时悦是在帮着李慧莲打点,他没有组织,但是江时悦心里清楚,江浩声在她经济方面的限制了,肯定不会再像以前那么随意了。她能养着四十多岁没有一技之长的李慧莲是没问题,但是李慧莲也基本上跟纸醉金迷的豪门太太生活说再见了。李慧莲跟孩子住在以前的复式公寓里,江时悦给他们请了个阿姨照顾起居,但是李慧莲哪能满足?江时悦每天来看她,她逮着机会就哭天抢地的在江时悦面前哭,非让她跟江浩声求情,江时悦听多了就烦,看两眼就走人,这时候李慧莲就开始骂她,说她就知道惹事,要不是她成天惹事,江浩声才不至于对她们母子这么绝情。江时悦通常回她一句有病,摔门就离开了。今天本来就因为安静要去找江时婉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后来又一直没收到吴坤的消息,跟卢慧莲吵了两句之后,跑去了吴家的公司下面堵人。吴坤是真的开了半天会,直到晚上才下班,刚出地下停车场就被前面一辆白色车给堵住。他看了眼车牌号,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跟上。两个人到了平日里常去的一家酒店,先吃了个饭。江时婉问吴坤事情到底怎么样了。吴坤说:“安静进医院了,原雨不干了。”
江时悦心里没底,问道:“那怎么办?”
吴坤抬眼看了看她。江时悦说:“这本来就是甩锅给江时婉,不趁热打铁,根本起不了作用。”
吴坤挑眉:“你要不要再找藜麦喝个酒吃个饭什么的?以她现在的处境,应该很乐意有人愿意帮她摆脱姜宇承。”
藜麦么?“她那个人……”江时悦闻言后考虑了一下,突然冷呵了一声儿,“上一次我将她酒后之言散播出的事儿让她吃了点闷亏,要不是之前她因为生意上的事儿有求于我,她早就跟我断了联系,她现在是形势所迫,才会洞口那么一两句,要是被闫文林知道,她将闫文林看的可是很重的,要是被她知道这事儿危机闫文林的利益,她指不定会翻脸,我们岂不是安了个定时炸弹在身边?”
所谓的“藜麦被形势所迫”,完全是因为姜宇承就是个说话不算话的小人。一直都是藜麦将他看的太简单了,将自己看的太能干了。在她告诉了姜宇承安静的事儿之后,姜宇承挺长一段时间都没动静,前几天她被召回去参加董事会,她才知道姜宇承用了这么一段时间,挖了个资金窟窿全都扣在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