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睿轩瓮声瓮气的发出了一阵哭腔,表示自己的怨气和委屈,下巴一跨,挤出了一个双下巴来。闫文林回家的时候,看到就是江时婉抱着闫睿轩走走停停,一会儿亲一下,一会儿柔声儿问问:“还痛不痛?”
周身都散发着母爱的光辉,亮的都刺眼。闫文林将车钥匙一并扔进了门口的鞋柜上的钥匙盘里,“抱着走来走去做什么,困了就让他睡觉去。”
“刚睡醒了起来。”
这一摔把这孩子给摔的伤心了,江时婉觉得主要还是因为早上走的时候,被家里大人联手骗了,才导致了他现在缺乏安全感。江时婉看着他那可怜的小脸,心里那叫一个愧疚和自责,恨不得事事都依他。闫文林走过要去看了一眼江时婉怀里的小人儿,刚睡醒的闫睿轩眯着眼睛看着他。闫文林问江时婉:“疯了多少针?”
“五针。”
闫文林摸了摸闫文林的肉嘟嘟的笑脸,难得有慈父的样子,温柔的说:“一点疼而已,忍忍就过去了,男子汉可不能太娇弱了。”
江时婉不太赞同他,“小孩子能跟大人比吗?要求不要那么高。”
闫文林见她担忧的模样,也就没多说。晚上给他洗了澡,抱进主卧的小床里,闫睿轩却精神了起来,江时婉又只能抱着他抱到大床上,哄他睡觉。“你还不想睡觉吗?”
江时婉问他。闫睿轩睡在床上还嘿嘿笑了两声儿,小身板柔软的很,将脚抬起来用手抓住,跟江时婉说着鸟语参半的话。怕他碰到伤口,江时婉一直守在旁边,见他要翻身了,就伸手护住他的头。等他要睡觉的时候,江时婉都已经哈欠连天了,今天出去了一天,耗费了太多的精力。见闫睿轩有点睡意了,江时婉把奶粉给他冲好,然后拿来童话书给他讲故事。闫文林从书房处理完公事过来,已经十点过,见江时婉才将闫睿轩抱到了婴儿床里。江时婉几乎要累瘫了,仍然在婴儿床边上坐了好一会儿,见他睡熟了,才放心去洗澡。“你看着他一下,别让他抓到自己伤口,我去洗澡了。”
江时婉时常觉得,家里几个大人带一个孩子,稍微遇到点状况都容易精疲力竭,生二胎真的需要慎重考虑。其实多请几个阿姨,她完全可以一身轻松,但在孩子的问题上,她又是个不太愿意假手他人的人。而且不像老一辈,住在偌大的豪宅里,家里成群的佣人伺候,闫文林和她都不太喜欢家里有太多陌生的人,平常打扫卫生都是请专门做打扫的钟点工,家里有个帮忙的阿姨足以。江时婉泡了个澡,松懈下来,一会儿想工作,一会儿想乱七八糟的,不知不觉,差点在浴室里睡着。直到闫文林敲了敲浴室的门,江时婉才从浴缸里出来。闫文林见她许久不出来,已经去独立浴室洗过澡了。江时婉吹完头发出来,看见他穿着浴袍,站在阳台上抽烟。估计是怕烟味儿飘进卧室,将中间那扇落地窗惯得严丝合缝的,抽完又等烟味儿散去才进来。江时婉擦完脸,眼睛都要闭上了,深思迷迷糊糊的,站起来一个转身就靠进了宽大而温热的怀里。闫文林平躺着,听见她的声音,动了动,手臂枕在脑后,声音沉沉的夹杂着一丝慵懒。“你……跟我聊聊天呗。”
“不是累了困了么?”
闫文林仍旧不咸不淡。“是又累又困,但是好像不太睡得着。”
江时婉头就枕在他的身上,也平躺着,头发洒在枕头上,一半搭在了他的肩上。闫文林睡觉之前脱了浴袍,江时婉穿着丝质睡衣,衬衫样式的裙子,袖子被她挽起来。“今天,江时悦说起了江浩声以后退下了,会让谁替他的问题。”
江时婉刻意的压低声音带着睡意,她的声线本来就属于十分女性的柔和温婉,在静溢的夜晚,听起来尤其的温柔。闫文林静静的听着,但是没有答话。江时婉又说:“我听着江时悦的语气,她好像觉得江浩声以后会将他的东西都给我似的,但是又掩盖不住自己的渴求,隐隐约有那么点想问我要个确定的答案的意思,想确定我以后会不会跟她争什么?”
“可她这个人吧,以前她做过什么,我还依旧记恨在心,真让她在江氏有了最高话语权了,会不会存心报复?就冲着这一点,我觉得我在江氏还是留着那么一点股份好些。”
不管江浩声将来怎么分配他自己的股份,她不论如何也会将现有的股份留在那儿,不管作用大小,总归还是能让江时悦有所顾忌。江时婉说道这儿,停了下,“你说我是不是太阴暗太记仇了?”
“确实是有点记仇。”
闫文林轻描淡写道,有时候他希望她健忘一点,只记得他和她之间那些好的,有时候有希望她记仇一点,毕竟原则摆在那里,她就不会让自己受丝毫的委屈。倒不是说记仇,江时婉心里有本帐,重要你犯着她了,她就在小本本上记你一笔,以后跟她几乎就很难在好说话了。“你若是能再阴暗一点,也就没她的今天了。”
江时婉略微叹息了一声儿,“可不是吗,我不过是拿回自己的东西,因为侵犯了被人的利益,就成了他人的眼中钉。”
“以前你是不是也把我当成了你的眼中钉了?”
闫文林不咸不淡的问道:“以前是多久?”
“就是刚遇见我那段时间。”
那段时间闫文林动不动就冷言冷语的,那句待整合威胁的“人蠢胆肥”她至今都还记忆犹新。闫文林泰然道:“什么时候,不记得了。”
江时婉在黑夜中闭着眼睛,听见他的回答,露齿一笑,他是怕她翻旧账?闫文林说完就翻了个身,将手臂伸在她那后,将她圈在胸前。江时婉迷迷惘惘间压低声音,“不生气了?”
“你是不是不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