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堪堪定在原地，等他逼近她面前的时候，才情不自禁的动了动脚步后退了退。闫文林站定在她的面前，充满磁感的声线隐隐透着些无奈，“我不会吃了你。”

江时婉一直抬眸子淡淡的凝视着他，虽然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但是她却没法率先开口似的。距离他上次出差离家，他们也快有近一个月没见，那次酒后的电话，也似梦非梦，说了什么她也不太有深刻的印象，但是应该不是什么好话，应该也出卖了自己的一部分内心，所以江时婉越发的开不了口。“你想做下来说，还是就要站在这儿？”

江时婉穿着一件变蓝的及膝不规则的百褶裙。书房里只开着那盏台灯，身后是走廊橘色的壁灯，浅浅光晕打在她身上，模糊了裙子和肌肤本身的颜色，在无关上落下一层淡淡的剪影，一双杏眼瞳仁黝黑，带着沐浴后澄澈的水光。“想说什么？”

“你来找我，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闫文林说话的视乎看着她的脸，幽沉的眼神让人难以直视。僵尸安眉心拢起，兀自咬着唇，想了一下后语调平平，“暂时，又不太想说了。”

闫文林片刻没有答话，伸手从她身边越过，推上了书房的门。短暂几秒，像是经过了绵长的一个世纪，做好了一切思量，低低开口问：“不想问我程家的事儿了？”

倏然一瞬，江时婉脑海中的弦又莫名因此绷紧，她咽了咽喉咙，开口带着寡淡的笑，说出的话，也不如想好的那般冷静，“我已经知道前因后果，那时候你跟我也不过是几面之缘，你身子对我眼不眼熟都不一定，你有你的立场，我无话可说。”

“但你很生气我骗了你，为什么只字不提。”

闫文林说着抬手想去扳正她的脸对着他。江时婉一把把他的手打开，看向他时，眼眶微红，“你这么想要我提，是，我生气，气你把我糊弄的团团转，可我还只能生闷气，要是拿上台面别人还会说我作天作地，夫妻之间还总是斤斤计较那些你认识我之前的旧事，显得你多么的无辜，我多么无理取闹。”

“可是，就算不提我妈，仅是程家落败，一夕之间气死了我外公，害的我舅舅锒铛入狱，在里面不知道手了多少折磨才会一声不吭的没了命，这两个人，对我比我亲生父亲还好上上百倍，是我的至亲，你瞒着我有你的理由，可我也有无法接受的权利。”

“对比起落井下石，帮凶俨然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江时婉说完，微仰着下颚，看向他紧绷的下颚和仿佛掺杂了些许悔意的眼神。她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自嘲的一笑：“好像谈不下去了，怪不得你，怪不的谁，怪只怪我当初……毕竟是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是不是？”

自己挑的人喜欢，活该伤人伤己，早就数不清跟他之间有多少扯不清的帐了。她看见他黑色的眸子凝视着她，薄唇微动。闫文林看不得她伤心的样子，可她同样见不得他心里悔恨难当。“我说完了。”

她草草结束，转身要走。闫文林拉住她，“婉婉。”

“你别叫我，我听着怪难受的。”

江时婉低垂着头，看不清眼底和脸上的情绪，只能听见沙哑而没有情绪的嗓音。半晌，听见头顶传来低沉的语调，“程家的事儿已经发生，你怨我恨我，我都无话可说，但我那时要是知道今后会跟你在一起会让你难受，我不会挑程家下手。”

“我承认，我这人平时脾气不好，更不爱解释，让你心里难受了许多委屈。”

江时婉才听到这儿，眼眶里一片湿润，眼前难以视物，只能看见他胸前大片的白色衬衫，以及他刚赖起来抱住自己的肩膀的结实手臂。“我当初跟藜麦在一起，赶紧多于男女之情，她算是对我有一半的救命之恩，有一两次晚上应酬喝多了酒精中毒，是她送我去的医院，我妈不在的时候，会给我做点吃的，交往期间，其他情侣怎样做，也跟她怎么做，或许是我太不解风情，她也有倦怠的时候，后来分手，我没什么感觉，她有事儿相求我也不过顺手而为，但既然分手，之后从未想过在与她又什么情感上的纠葛，相互利用因该说的过些，至于那次你出事儿，我帮她，不过是抵不住言恒语的请求，而你在医院看见她，是因为我一下飞机我就直接往医院赶来，只顾着你的生死，忙的顾及不上她。”

江时婉怔怔听着她的话，泪眼迷蒙，满脸的湿润。闫文林抱着她，抚着她的后脑勺说：“从一开始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确实抱着观望的态度，但是有你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过别人，我不知道这些解释是不是词不达意，也不知道你是否听的进去，你介意的，我可以一一为你解释，我只介意你好还是不好。”

江时婉咬着唇没出声儿。“可是如果跟我离婚，你能长命百岁的话，我也更乐意。”

江时婉突然僵住，脑子里轰然想起一阵低鸣，掩盖住所有想法，来不及推开他便问：“什么意思。”

闫文林松开她，江时婉眼睛里的情绪戛然而止，问道：“你刚才跟我说的那些……”“如果要离婚，你也该得到你想要的解释。”

江氏脑子里一片浆糊了，好不容易劈开了一点清明的地方去捋顺，才发现，他说那些话，只是走个离婚前的程序？她定然望着他，眼底一片漆黑，她声音异常的平静，“那样的话，你其实无需费口舌解释那么多。”

闫文林没说话，紧紧的盯着她，对于江时婉来说，他的目光和想法仍旧难测。闫文林突然转开目光，像是不能再多看她片刻，转身走到书桌前拿起之前摊在他面前的那份文件。“协议书上的内容你好好看看，还有什么想要的，看过之后告诉我，我让律师再填上去，我已经签好字了，没什么问题的话，你再签个字就好，找个时间去把证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