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闫安宁余光瞥了亨特一眼,示意他该说正事儿了。亨特见色顿了一顿,朝后靠着椅子,说:“抛开闫文林这次是否是被栽赃陷害不说,他已经被卷入了案件之中,消息一旦被有心人走露出去,都会造成无法想象的后果,既然他是林文的掌权人,那就应该有规避意外的先见之明,如果不能胜任,那还不如让贤。”
“让贤?”
江时婉反问,笑里毫不掩饰的讥讽,“这贤指的是亨特先生您还是您的未婚妻啊?”
篡位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七弯八绕,没点光明磊落的样子。闫安宁说:“不管是谁,都必须由董事会投票决定,对了,在这之前,程序还是要走的,得相对罢免闫文林职务一事儿进行投票。”
“罢免职务?就凭还没下定论的案子,就想罢免他?”
进行到此,眼看拦不住闫安宁和跃跃欲试的董事会,江时婉难免有些慌乱了。有人说:“什么没下定论?等结案定罪,那时候林文还保得住?”
“我说了这罪定不下来!”
江时婉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冷厉,还有些错乱。“那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闫安宁提醒她,“而且你知道闫文林做过什么吗?他根本没把林文放在眼里,自己在外扩张私人产业,以林文股东身份插手别人公司内部斗争,你记得你那个弟弟程初为吗?”
说道程初为的时候,闫安宁眼神瞬间阴郁,咬字都狠了几分。知道,她当然知道,闫文林帮程初为的事情,她了解不多,但是知情。“你弟弟为什么现在能坐上最大风投公司总裁的位置,还不是闫文林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把他给送上去的!”
闫安宁扬了扬下巴,“存在竞争关系的两个公司,两个话事人之间存在不正当关系,这让林文存在着泄露内部机密的高风险!”
“那我也提醒你一句。”
江时婉打断她,眼角微扬,“你在外面一堆烂账,你以为不说就能烂在你的肚子里?”
闫安宁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的,顿时心虚了一下,却又立刻气势昂扬,急不可耐的想要进入投票环节,“荒谬,闫文林劣迹斑斑,都是事实,数罪当诛,你休想再狡辩,他闫文林早就没有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了。”
“他没资格你就有资格?”
江时婉劈手拿过郑阳不知何时放在她手边的文件夹,一把翻开面向众人,“这上面的东西大家有兴趣的我可以让郑阳助理去复印好忍受一份,方便打架了解一下这两年来,闫安宁女士在投资中的损失,以及她在多家与存在资金漏洞的电子,投资和建筑等公司中的持股比列,恕我直言,你持重股的一家药品公司,新药品质检多项不合格,夺名高层被调查,据显示,你投资这项药品研究高达近亿,血本无归,另外,还有某个电子公司,你占据百分之十,目前已经亏损百分之八十,某风投公司,你占股百分之……”江时婉往后快速翻了翻轻笑,“这么多,我都懒得说了,这才是数罪当诛啊!”
闫安宁看着白纸黑字各种数据一应俱全,震惊之余暗自咬牙,这肯定不是江时婉收集的,是闫文林,一定是他,只有他才会把她的老底翻了个底儿朝天。她反驳不了,只能耍嘴皮子,“这能说明什么?我用的是我自己的资产……”砰!门被打开。江时婉还没来得及回头,只听得传来一把低沉的声音,“是,的确是你自己的资产,就算你这么多年用你自己那点股份做投资赚了钱,再来买进所有的这些公司的股票,势必都要耗光你所有的家产,你还需要源源不断的资金去弥补你在外面源源不断的亏损,林文的股份你分了一半给和亨特,你自己本身现在就是半个空壳子,你想管理林文,凭什么?凭你边上的那个男人?”
这话一出,震住了所有的人,包括江时婉在内。她一动不动,瞳孔微张,看着所有人,尤其是闫安宁连上那种见鬼似的表情,耳边嗡嗡嗡的,心跳不止。江时婉听闻脚步声渐渐近了,心跳的声音混合这一些人的絮语,有点乱。一只手突然搭在她的肩上,轻轻包裹着她的肩头,像是温暖的潮水,又似重石压境冲击到她整个人都明显颤了颤。她没忍住,仰着头往回看了一眼,正对上那双黑曜石般的双眼微垂着眼睑凝向她,眼神像是波澜不惊的水面落入一颗石子,荡起一片转瞬即逝的温柔涟漪。江时婉知道自己表情凝固的样子肯定洋溢着一种呆傻的气质,白白毁了自己刚才那翻辩论建立起的威风形象。闫文林很淡很淡的勾了勾唇,像是在说:“不认识了?”
江时婉瞬间回过神来,转过头去,并且不着痕迹的躲开了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刚才回头的瞬间余光瞥见了一道身影从门口方向进来,因为闫文林的出现,完全搅乱了她的头绪,见到本该一堆白骨的闫莫莫也出现在这里,也并未感受到冲击,话说她还去过这个女孩的葬礼,墓碑上的照片她至今记忆犹新,因为替她弟弟感到良心不安、。闫安宁此刻的表情,才堪称是见了鬼一般苍白而僵硬。当场甚至有人看见闫莫莫那一刻叫了出来。而江时婉突然起身,低着头侧对着闫文林淡声儿说道:“位置还给你,你们谈,我想出去了。”
江时婉脚尖都还没来的及动,手臂被人握住,温柔却有力,明明是挽留,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刚硬。闫文林却是觉得自己是在挽留,尤其是他看她时刻意柔和下来的神色,只是江时婉这会儿根本不爱搭理他,看也懒得多看他一眼。江时婉现在很生气,闫文林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江时婉的性格他再熟悉不过,她很少会因为生气而同他歇斯底里,最擅长的莫过于冷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