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们不介意我和上盛老总传出来的那段绯闻吗?当初,你们不是很在意吗……”说到这里,我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林淑芳,当初就是她大闹公司不够,又跑去别墅闹,害我不得已被迫离开,只能露宿酒店。“哎哟,瞧你说的!其实啊这事都怪那个胡玲,当初主要是我们误信那个胡玲的话,对你们产生了误会,诬陷了你们,说起来……说起来我们也是受害者啊!”
我不想和她们瞎扯下去,直截了当地说:“我和林大华之间,一辈子都没有可能了,一辈子!”
说得难听一点,他要是哪天突然死了,或许我还会拍拍手掌,庆贺一声。如果没有他,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孩子不会掉,房子也不会被卖,那个口口声声让我不好过,要让我吃官司的男人,还有什么值得我去爱?“话怎么能说得这么决呢!你说你!”
林红梅皱着眉头,为难地看着我。林淑芳这时候跳出来,指着林红梅就开骂,“我就跟你说不要来找她了,你非要来,可好?人家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还能瞧上大华?你以为她能念及和大华的夫妻之情,心甘情愿地回头?你就别做梦了,赶紧回去吧,别搁这儿丢人现眼了!”
“妈,你说话怎么这么不好听呢,我还不是为了大华!”
“你是为了大华?你就是为了你自己,你不就是想和她拉关系,想沾她的光!你看看她,那脸都快拉地上去了,你看不见啊!”
“妈!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林红梅像是被人一下子给看穿一样,失了面子,心虚看了我一眼,然后朝她妈吼了起来。“你都知道什么?你一辈子就知道干农活,除了这,最要紧的就是你儿子,你难道就不会为我考虑一下!”
看着她们吵起来,我没心思逗留,转身立马开溜,直到逃离到很远的地方,我这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林家那群人,还真是阴魂不散!不过回头想想,他们的日子不好过,我也就放心了。林大华的户口早就从我的户口本上迁移了出去,我到现在都还能记得他在警察局里求爹求奶奶似的求我别做得这么绝。笑话,都离婚了,户口本上却还写着前夫的名字,这不是让我膈应吗!没了上海的户籍,林家现在也没有钱,要想东山再起是肯定不可能的了。其实怪来怪去也只能怪他们自己,特别是林大华,当初好不容易在工厂里做到管理的位置,可人家倒好,以为手里有个几千万,就能混吃等死,一辈子都不用工作了。自己断了自己的后路,再想回去,恐怕也只能从最底层开始做起,活该!为了避免再次遇见林红梅,我每天就只能选择提前结束工作,要不就是早到公司,加班加点地赶活,一天下来,连个喝水的时间也没有。我真的快被她们一家人给烦死了,都离婚了还来纠缠我干什么!没完没了!“经理,这是明天签署合同需要的资料和备份,我都给您准备好了。”
我正在忙,唐糖拿了一堆文件,咚地一声放在我桌上,我头疼地看了一眼,明天是个大合同,关系着两家公司紧密连接的利益,不过这资料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嗯,按照页数帮我排列好。”
“放心吧,经理,我早就把这些给你整理好了,到时候你只需要拿着去就行了。”
手中挥舞不停的笔尖顿了顿,我抬头看向对面的她,笑得很甜。“呵,好,辛苦了。”
我勾起嘴角,笑了笑。唐糖摆摆手,说:“经理说的是哪里话,这是我的工作,应该的!”
等她走后,我暂且将其它的工作搁置下来,目光缓缓落到那堆厚重的资料上,想了想,我将它们全部拿到面前,又重新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检查了半天,我发现这么多资料,唐糖居然有条不紊将它们整理得一丝不差。是我多虑了吗?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正巧外面走过一人,客气地招呼着:“副总经理,还在忙呢,该吃午饭了。”
我微笑地点点头,示意马上就走,不过起身刚离开,我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再次返回去,从笔筒里抽出一只普通的笔放在那堆资料上,并且讲究地摆放了一个位置。做完这些,我这才松口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在公司楼下的小饭馆里快速吃完饭,我又赶紧回了公司,回到办公室一看,那支笔还是依照我临走前的位置,丝毫未动。见此,我终于放下心来,不再做过多的猜疑。晚上回去后,我没有碰见陆致,他人在书房里,估计是听见我回来的声音,门缝里那道人影微微晃动,但并没有打算出来的意思。我跟他以这样不冷不淡,甚至冰裂的关系已经维持了半月之久,直到现在,我已习以为常。他或许是向从前那样,在等我的道歉,不管是谁的对错,因为他的身份,注定了他此生不会轻易低头。从前一向是我主动去示好,万分狗腿地贴上去,可我累了,我不想再玩这种高低不等的上下级关系了。这件事我没有错,我甚至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他这么平白无故地生我气,拿我当什么了,当小丑玩?还是当猴子耍?疲惫地回到房间,洗完澡出来,我开始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白日里齐珏给我打过一通电话,他说已经为我找到了合适的房子,现在只需要等我过去签入住合同就行。所以今晚我要好好睡一觉,等明早起来,我就跟他告别。收拾好行李,我将行李箱拖到门后,只等明天打开门拉着它就走。这所房子于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的念想了,即使它曾经确实有过那么一刻是真正属于我的,但我想我早该明白,那已经是过去式了。该放手了,沈清。咚地倒在床上,我闭上眼浅浅休息中,脑海里莫名地出现陆致那张脸,漠然,冰冷。令我讨厌,但又挥之不去。我蓦地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明早不一定能见着他,既然要走,还是得亲口说一声才行,好歹,我这段时间一直住在他这里……想到这里,我滑下床,打开房门往外面瞅了一圈。他的房间门紧闭,但楼下客厅里的灯还亮着,看来他还在书房。整理了一下衣襟,我直接下了楼,一路走到书房门口,稳了稳心神,这才抬手轻轻敲了敲书房门。我在脑海里飞速掂量着等一下的开场对白,如今毫无预兆地要跟他说离开,还真有点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