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
陆景荣顿了顿,“我来帮你治阳虚之症。”
屋中瞬间静默。陆汉秋以及那两个靠着他的美人都怔住了。而后两个美人看陆汉秋的眼神就变得十分微妙。“你胡说什么?”
陆汉秋拧眉,撒手道:“你们退下。”
两个女子连忙起身行礼,扭着水蛇腰转身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瞧了陆汉秋一眼。那眼神自然是一言难尽的。“你怎么乱说话?”
陆汉秋黑着脸,“我何时阳虚?”
“是有一点肾经亏损。”
陆景荣平平说道:“算是阳虚吧。”
“你——”陆汉秋恼火地站起身来,又无计可施地瞪了陆景荣两眼,“这次又是什么事,快点说。”
“书。”
陆景荣说道:“我那些医书。”
“已经给你运来了,就在府上库房放着,你要就自己搬走!”
陆汉秋一挥手,“我让管事带你去。”
“哦。”
陆景荣点头,转身走了。“等等!”
陆汉秋叫住他,“你以后说话的时候注意一些,什么阳虚?你是我弟弟也不能造这样的谣!”
“是事实。”
陆景荣回头,一本正经道:“肾水不足,肾经亏损,早就告诉过你要忌酒戒色,你总是不当回事。”
“你现在还年轻是没什么感觉,等再过两年便知道难受了。”
陆汉秋:“……”“对了,这个。”
陆景荣走上前来,在陆汉秋桌上放了个瓷瓶,“里面的药是我帮你练的,你且吃着吧,早晚一粒,能养一养。”
“而且你时常彻夜饮宴,肝经也有损。”
陆景荣语气越发认真,“好好听我的吧,不然你要后悔的。”
陆汉秋气笑了,“你个臭小子,有几分本事全用在你哥哥我身上是不是?你走吧走吧,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陆景荣摇头走了。陆汉秋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躺回摇椅上去,姿态不雅地屈膝搭在一旁,望了窗外的水仙花一会儿,闭上了眼睛。*谢昭昭回到凉国公府的时候时辰已经不早。进去便打算直接回望月楼歇息了。但走到游廊转角的时候,被谢长渊身边的雷安拦住,“七小姐,公子请您回来之后过去一趟。”
“好。”
谢昭昭正要往谢长渊那院子走,雷安赶紧说:“公子在海棠居。”
“……哦。”
谢昭昭点点头,换了方向往海棠居走。刚到海棠居院外,谢昭昭便听到里面银铃一般咯咯咯的笑声。那是陈书兰的声音。想想当初陈书兰木偶一样发呆,如今这般活泼,谢昭昭也有些恍然。“小姐进去吧。”
雷安低声说。谢昭昭回过神,点头后迈步进到院内。婢女青苔手上拿着个极大的蝴蝶纸鸢气喘吁吁地站在院中,陈书兰和谢长渊两人坐在桌边。陈书兰的气色看起来很不错,面色虽白,但泛着光泽。谢长渊打着扇子,瞧见她来招手道:“过来做。”
陈书兰也看将她,略有些拘谨地起身朝她福了福身。谢昭昭暗忖,别看现在什么也没记起来,但骨子里的教养却是根深蒂固,对任何人都礼数周全的很呢。“五哥找我来什么事?”
谢昭昭上前坐下,端过婢女送来的茶。“咱们出去一趟。”
谢长渊指着青苔手上的纸鸢:“把这玩意儿带出去放一放。”
话落他无奈叹道:“她都为这玩意儿折腾我好些天了。”
“好吧。”
谢昭昭点点头,“正好我们也许久没出去转转了,不如就到城郊去,喊上六哥和三姐,带着焕儿一起。”
“行!顺道也喊上云祁吧,都许久没和他一起出去了。”
谢长渊撇嘴瞧了陈书兰一眼。自从做了陈书兰的挂件,他好多朋友都不往来了。本想多喊几人的,但想到都是些纨绔子弟,狐朋狗友,又一下子没了喊他们的兴致。谢昭昭笑着说“好”,两人便简单计划了一下。谢嘉嘉本身也无甚事忙,谢长安回京之后,朝中还没有重新委派职务,因此也在家中闲着,两人听说要去踏青,自然是欣然应下。谢焕更是高兴的不得了,他来京城还没去过城郊呢。不过小小声地说想带上姚婉宁。于氏经过这段时间,虽无奈也不得不接受谢焕对姚婉宁的依恋和喜欢。索性姚婉宁是个安分的,也极其的知进退。于氏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管这些琐事,任由谢焕喜欢她去了。……约定好的的日子是六月六。六月天,天气是越来越热了,属实不是踏青的好日子。但这一日恰逢雨后初晴,倒比寻常日子凉爽一些,到京郊九香山游玩的人不少。谢昭昭他们一行人出游,可算是浩浩荡荡。到了九香山一块平地之后,一行人下了马车。侍卫搭了两个乘凉用的棚子,谢嘉嘉要看顾孩子,便陪着嬷嬷坐在棚子里纳凉。谢焕哇哇大叫,一直跑来跑去乐的不得了。姚婉宁便随着谢焕看顾他的安全,谢焕走到哪她便随到哪儿。谢焕兴奋,高一声低一声地唤着“婉宁姑姑”,还时不时要问这是什么花那是什么草。姚婉宁面上挂着温婉笑容,一一给他解惑,偶尔遇到自己也不知道的,便歉意地摇摇头。谢焕拍拍姚婉宁的肩膀说:“没事,等我去问姑姑和叔叔,然后来告诉婉宁姑姑。”
话落,他便哒哒哒地跑过来指着地上的蓝色小野花问:“五叔,这是什么花呀?”
“呃……”谢长渊眨巴了两下眼睛,“我也不知道。”
他只认得美人花。今日出游的人不少,好些美人。谢焕扁嘴:“五叔也不知道啊,那七姑姑知道吗?”
“我倒正巧知道。”
谢昭昭捻起一朵蓝色小花,“这叫翠雀,又叫飞燕草或者鸽子花。”
“哦哦,名字好多,每一个都好好听啊。”
谢焕点点头,小跑着到姚婉宁身边去了。谢长渊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看书,最近看了好多本草类的书籍,这翠雀有微毒,也可以药用。”
谢长渊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如此,佩服!”
身边有人拉他衣袖,谢长渊回头,只见陈书兰指着青苔手上的纸鸢,目露期盼。“还记着呢。”
谢长渊以扇柄瞧了瞧额角,“那放吧,你和青苔去放,我瞧着你们放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