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陈书兰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人怀中,还吓了一大跳,很是不适应。可谢长渊两日就让她习以为常。脑海之中闪过某些让人脸红心跳之事,陈书兰心底迷蒙的点点困倦逐渐消失。她睁开眼,看在横在自己身前那条手臂,脸又不争气的红透了。谢长渊这个人,真的很没有正形,不但晚上花招百出,还、还……白日宣淫!简直是又不正经,又霸道。陈书兰躲不过他的侵略,每每最后都被拉着沉沦,对谢长渊这人也是又恼又没办法。“宁宁。”
察觉怀中人醒来,谢长渊手臂一收,把她揽紧了一些,还顺势将人在自己怀中翻了个身,面对面的揽着,“好宁宁,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宁宁是陈书兰的乳名,自母亲去世之后便无人唤过。昨晚谢长渊揽着她歇下之后,不知怎么就问起她有没有小名,陈书兰说了。于是一整晚谢长渊都唤她“宁宁”,那调子,一会儿悠扬带笑,一会儿低沉暗哑,一会儿满是魅惑。导致现在陈书兰听到这称呼都全身发软,竟很是后悔自己干嘛告诉他。她咬着唇说:“你、你别叫我这个了。”
“为什么?”
谢长渊半阖着眼,用他那极有棱角的下巴蹭了蹭陈书兰的额头,“我们家兄弟姐妹都是没有小名的。”
“我怀疑是爹娘生的太多,取名字也是大工程呢,所以就懒得取小名,省下一些功夫。”
“你这小名很好听,我喜欢那么叫你。”
接下去,谢长渊又低笑着喊了好几声“宁宁。”
陈书兰神色尴尬不已,知道自己管不了他,只好退而求其次:“那你外面不要这么喊。”
“嗯。”
谢长渊轻轻应,唇在陈书兰额头亲了一下,还顺势抱了抱她,之后翻身而起,利落地下了床榻。陈书兰连忙垂下眼帘,听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片刻后,床榻边上一沉,一双长臂伸来,直接把裹在被子里的陈书兰捞了起来。谢长渊说道:“快点吧,今日回门,不能去的迟了。”
“我知道——”陈书兰按住谢长渊的手,窘迫地说:“我自己来!”
“行!”
谢长渊好说话的放开了她,起身到外间去,招呼人准备洗漱。他这次出门只带了个贴身的长随照看起居,不过现在成了婚,那雷家长随是男子,自然不能进来照看他。于是这照看起居的人自然成了刘嬷嬷。谢长渊这两日虽然眷恋美人乡,但对外面的事情也没有大意,吩咐地下的人一直留意。因而也听到了那几种流言。此时瞧着刘嬷嬷带婢女送洗漱物件儿进来,也不禁扯唇失笑。在这冀北之地来说,他似乎是吃了软饭,好处不少呢。谢长渊一边想一边起身整理自己。等他洗漱好了要束发的时候,恰逢陈书兰也刚穿好衣裳,从里间出来。谢长渊喊她:“宁宁,你过来。”
刘嬷嬷错愕,连着屋中其他婢女都目光诧异。陈书兰恼火道:“闭嘴!”
“哦……”谢长渊笑道:“嗯……兰兰,你过来。”
陈书兰:“……”谢长渊催促:“快来。”
陈书兰深吸了口气,知晓自己要是不过去,这人还不知胡言乱语些什么,只好赶紧走到他身边,皱着眉问:“做什么?”
“你帮我戴冠吧。”
谢长渊把冠交到陈书兰手上,便转身坐在圆凳上。陈书兰郁闷了一会儿,走到谢长渊身后,仔细地理了理他的发髻,整理的整齐了,双手扶着白玉冠戴在发髻之上。又接过刘嬷嬷手中簪子把冠固定好。谢长渊说:“手真好看。”
“……”陈书兰快速后退,没理会他转身洗漱去了。谢长渊眉梢微微挑了挑,顺着镜子看陈书兰洗漱的模样,唇角微微勾起,眼底也浮起几许浅浅温柔。他忽然想起自己及冠的时候。那时候朝廷情况还比较复杂,战事并未停歇。他都没有专门举办过冠礼。不过倒是有个外面认识的野花给他戴了个冠。当时心里还小小地激动了一把,只是没过几日,他倒是连那小野花叫什么,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如今陈书兰为他戴冠,简简单单的动作,不知为何让他心里觉得怪怪的。好似是有些遗憾,以前为什么没认识她,为什么那时候的冠不是她戴……不过转而谢长渊就想到,他比陈书兰大一些吧。自己及冠的时候,陈书兰多大?十二三岁?好像差不多。十二三岁的陈书兰,似乎是,每日和那陈清辞待在一起吧。谢长渊心里有些泛酸,不禁“啧”了一声,不是滋味地想,自己还和死人争风吃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