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王妃可得仔细了,你面前的是七公主,不是路边的阿猫阿狗,若是弄出差池,你可担不起。”
闻锦微方才被闻惊舞落了面子,心里正恼怒,见她还想出风头,自然要泼冷水。闻惊舞朝前的脚步微顿,她转身道:“既然妹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如我们打个赌,若我替七公主看不好,罪责我自然要担,但我要是看好了,妹妹就要认自己看走了眼。不如……就站在殿外大喊一声你眼瞎耳聋,还蠢笨如何。”
闻锦微瞪了闻惊舞一眼,不明白闻惊舞为何这般大胆,居然敢在皇后面前夸海口。“怎么,妹妹不敢了?”
闻惊舞笑意明媚,目光如炬。“赌就赌,我有何不敢。”
闻惊舞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抬腿朝七公主走去。等她到了七公主床边便收敛心神,仔细的查看七公主的状况。只见床上的孩子双眸紧闭,小小的身体蜷缩得如同虾米,她紧紧攥着手中的被褥,面色极度痛苦。“七公主,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是什么感受?”
七公主勉力睁开眼,眼泪一下子涌出来:“疼,好疼。”
闻惊舞将手贴着孩子腹部,看过症状心中已有定论,为确保无误还是柔声问道:“是怎样的疼?是像小刀割破手指那样痛,还是一阵阵的坠疼,还是像麻花一样绞着痛?”
“像……像麻花。”
闻惊舞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立马起身对皇后道:“娘娘,七公主应是吃了寒凉之物,患上肠绞痛所致,绝非不治之症。”
“王妃这是何意?”
太医酒喝的不少但还不至于糊涂,听见闻惊舞这话,连忙提出质疑,“七公主才多大,她不知病理,您仅凭一句话下断定,是否太过草率?”
闻惊舞不理会太医,继续道:“皇后娘娘,七公主这病症不难,只需要按照手法按摩,再辅以热敷即可缓解,臣妾请求一试。”
“娘娘,七公主眼下情况危机,切不可轻举妄动啊。”
太医自然不依,仍在阻挠。“是啊,母后,都是臣妾不好,方才不该与姐姐赌气胡说,床上躺着的可是七公主,还请您三思啊。”
闻锦微也跟着加油添醋。皇后犹豫不决,孩子的呻吟声一声声传来,敲打着每个人的心弦。闻惊舞心知,这病拖下去还不知会闹出什么后果,她索性大胆一回,不等皇后开口便回到七公主的身边。“七公主,你且忍忍,一会儿就好。”
闻惊舞说着揉搓掌心,随即将温热的手掌按在七公主的腹部,有规律的按压揉搓。皇后凤眸闪过一丝诧异,很快便归于平静。时间一点点过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闻惊舞和七公主的身上,不过半刻的时间,七公主原本皱成一团的脸居然奇迹般的舒展开来。“还愣着作甚,去准备热水和帕子。”
旁人还未及反应,皇后到底是后宫之主,一眼便看清当前局势,闻惊舞是对的。“陈太医,这便是你所说的娘胎中带出来的病症?”
“这……”太医也没想到闻惊舞居然有这等本事,顿时急得满头大汗,结结巴巴道:“下官方才的确症出七公主有重疾,这位夫人的法子顶多只能缓解……”“母后。”
就在这时,七公主弱弱的喊了一声,无疑像一巴掌重重的甩在陈太医的脸上,这下陈太医一个字都不敢再说。皇后走近床边道:“玉儿有什么想与母后说?”
七公主低着头,一脸做错事的模样小声道:“今晨玉儿见侍女送来的餐食里有冰镇瓜果,觉得味道极佳便多吃了些,方才玄王妃小声同我说肚子痛大抵是贪吃造成的,是玉儿错了。”
七公主话音落地,真相大白。一切都和闻惊舞诊断的别无二致,闻锦微和陈太医的脸色俱是一变。皇后虽然极不喜欢闻惊舞,可眼下这情形,她也只能开口称赞道,“玄王妃还有这等本事,真的让本宫刮目相看。”
闻惊舞安顿好七公主,起身行礼道:“娘娘谬赞,今日也是歪打正着,恰好从前在寺里臣妾见过这等症状,今日能尽绵薄之力。还请娘娘治我先斩后奏之罪。”
皇后看了眼地上的太医和身后的闻锦微。瞧瞧他们,再看看闻惊舞,别人还在攀污拉踩,闻惊舞不但不邀功,还将罪责摆在面前。相较之下,皇后就觉得自己这个儿媳有些逊色了。“惊舞,你今日所为功大于过,本宫自然要赏,至于其他人该罚也不能少。”
皇后说着看向陈太医。陈太医自知大势已去,已经吓的瘫软在地。皇后令人将太医拖了出去,又说了些安慰七公主的话,这才带着闻氏两姐妹往外走。刚走到门外就听见闻惊舞喊了一声:“妹妹请留步。”
闻锦微心道不好,身形往皇后身后躲了躲小声道:“姐姐还有何事?”
“方才咱们可是打了赌的,又是当着娘娘的面赌了誓,妹妹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完?”
闻锦微就知道闻惊舞要提起这一茬,她脸色涨得通红,委屈地看向皇后:“母后,方才也是我们姐妹间的玩笑做不得数的,再说我好歹也是三皇子妃,如何……如何能在宫中自毁名声……”“这是你们姐妹间的事情,本宫不便插手。不过今日惊舞可是帮了大忙,倒是你帮过什么,是不是该自我反省?”
皇后语气凉薄,对闻锦微的态度早与见闻惊舞之前截然不同。闻锦微心中明了自己这一遭是躲不过了,只能幽怨的瞪向闻惊舞。偏偏闻惊舞笑意灿烂,眉梢上挑,倒是将那副看戏的模样做了个十成十。闻锦微也是闻家娇生惯养出来的孩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她柔柔弱弱的喊了一声皇后娘娘,还想撒个娇躲过去。殊不知皇后本就对她颇有意见,眼下看她更是越看越心烦。“你若是觉着当着我们难为情,本宫便带玄王妃先回宫,等你践诺之后,自行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