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人对出了下句?”
“可是……”许若芸还是不肯相信,得月楼的名声她还是听过的,文人雅士云集,怎么会轮到她?“是这样的,先生说了,论文采,胜过这句者不在少数,只是他很喜欢这句中的灵性,所以特意为您备了一份礼。”
伙计补全了话,又从锦盒下拿出一张纸条,“先生将两句诗誊抄在了一处,留给您做个纪念。”
许若芸这才接过锦盒,并着纸条一道收起。“有劳了,不知那位先生是?”
“先生无意透漏名姓,请恕小人不能坏了规矩。”
伙计躬身,“二位若是没有旁的吩咐,小人这便退下了。”
闻惊舞摆摆手,叫人走了,作势要看许若芸手里的匣子,“给我看看送的什么,我还是头一回见呢。”
许若芸莞尔笑道:“快别打趣我了,王妃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那怎么一样,这是对诗给的,我就是没见过。”
闻惊舞耍起赖,偏要从她手里拿,“我就看看,还能要了你的,你……”正笑闹着,门外一声轻响,云清风不请自来。闻惊舞张口要恼,却见他一脸正色,不怎么乐意地问:“云公子有何贵干?”
云清风抿唇,目光从许若芸身上掠过,“请王妃移步。”
直觉这事与自己有关,许若芸敛袖起身,同云清风点了点头。“我有些闷热,去外头透透气。”
闻惊舞不知道云清风到底要说什么,由着她去,又叫红枣跟上。房门一掩,闻惊舞当即翻了个白眼,“干什么神神秘秘的,现在总能说了吧?”
“四皇子方才来了。”
云清风下颌抬了抬,“一起来的是户部钱大人,府上正有适龄的千金。”
闻惊舞眸色一沉,张口就是句脏话,“我还真是高看他了,真就半点脸面也不要。”
“不过云公子,你就这么泄露顾客的行踪,不怕被人知道?”
“怕什么。”
云清风一脸无所谓,“他又不知道是我说的,除非王妃要跟人当面对质,还要拉出我的名号来做担保。”
似是认定了闻惊舞不会这么做,云清风说罢,拢着袖口像模像样给她作了个揖。“王妃慢坐,在下少陪了。”
闻惊舞睨他一眼,懒得跟他再说。大好的心情被这一桩烦心事毁了,闻惊舞心底多少有些怨念,卡着时间送许若芸回去。四皇子府外,许若芸欠身,向闻惊舞施了半礼,“今天多谢王妃,这些事情我既已想明白,往后便不会被其所累了。”
“你要真明白就好了,快回去吧,往后有什么事,记得让府上丫鬟来找我,我得空便来。”
闻惊舞看着四皇子府的匾额,心中起了思量。街口,慕舆湛看着玄王府软轿离开,眸色深沉。“你今天都去了什么地方?”
许若芸刚到院中,身后兀地有人出声质问,尚未回头,她就闻到一股酒气。“妾身不过与玄王妃外出同游,照惯例是不必让殿下知晓的。”
慕舆湛冷笑一声,大步上前,拦住许若芸,“整日在我面前便是哭丧个脸,旁人叫你出去,你倒是迫不及待往上凑,怎么,我几时得罪你了?”
就算这几天,两人之间闹僵,许若芸也没见过慕舆湛这幅嘴脸,如今看着,心中竟连半分失望也没有。早该看清他是什么人,整日被先前那些事情假意迷惑,倒叫她连自己都丢了!许若芸面色淡淡,没因为这话掀起半分波澜,绕过慕舆湛继续往前。“站住!”
慕舆湛不依不饶,一把拽住许若芸手臂,“给你脸了不是,只出去一天,就连规矩都忘了吗?”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许若芸也被激起了脾气,奋力将他甩开,“殿下自重。”
“好!”
“真是好得很,我这就去问问我那好皇婶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竟让你这帮不服管教!”
说着,慕舆湛当真借着酒意上头,大步往外走去。许若芸心下一慌,赶忙上前去拦,却被重重推到一边。“滚开,你不是脾气大得很吗,拦我做什么?”
许若芸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心竹上前搀扶,却被许若芸一推,“快去玄王府,务必赶在殿下前头!”
闻惊舞本是好心,要是因为这事让她受了无妄之灾,许若芸心里是怎么也过不去的。心竹知道其中利害,扶着许若芸坐下,抄着近道跑出去。临近玄王府,慕舆凛川拽了拽缰绳,示意马儿缓步。“王爷?”
林安不明所以,上前了些。“你……”“玄王殿下——”慕舆凛川刚一开口,身后传来一声呼喊,几乎吼破了嗓子。主仆几个同时回头,就见一个丫鬟跌跌撞撞跑过来。“玄王殿下,奴婢、奴婢是四皇子妃身边的人,方才四皇子与皇子妃起了几句争执,往玄王府来了,说是、说是要问问王妃,究竟……”心竹说得呼哧带喘,未等她说完,慕舆凛川就变了脸色。“林安。”
“是,属下这就去。”
林安拱手,扬鞭往玄王府去。慕舆凛川停在原地,只叫心竹一五一十说了。“多管闲事。”
慕舆凛川低语一声,唇角却不自觉扬起,“知道了,回去好好伺候你家主子,今日只当没来过就是。”
心竹晃神,一眨眼,眼前人就只余一道背影。安定下来,心竹扶着墙蹲下,缓缓平复着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