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闻惊舞脸色就是一变,却没先开口,而是看向五皇子。“嘴放干净些。”
五皇子剑眉微蹙,他能带长宁公主出宫,两人的关系自不必说,岂容旁人这般。“呦,这怎么还有个小白——”看清五皇子长相,男人那一句“小白脸”没说得出来。能在京城厮混,男人也是见过几个贵人的,一看五皇子就不是寻常人。“怎么不说了?”
五皇子起身逼近,眸中蕴着的怒意吓得几人一哆嗦。“我、我也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跟这位小姐交个朋友,不成就算了么,凶什么……”嘴上是这么说着,男人一双眼却黏在长宁公主身上。见状,闻惊舞手中银光一闪,笑着上前。“嗐,交朋友就早说啊,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还能听不进去了不成?”
直到这时,男人才看清闻惊舞的长相,又是一阵色迷心窍。男人张口正要说什么,忽然只觉身上一痛,甚至来不及说什么,他就倒了下去。“大哥!”
男人身后几个混混惊呼着微商来,七手八脚想将人抬走,却阴着不得其法,半天也没抬动。“你——”手上带着个大金扳指的混混手一伸,直指闻惊舞。“你到底对我大哥做了什么?”
“可不能这么红口白牙污蔑人吧,我碰都没碰到他,只说了两句话,谁知道是不是他有什么病,自己昏了过去。”
“你胡说,我大哥才没病,他这些年都好好的,有什么病专到了你面前才犯?”
“是啊,为什么呢?”
闻惊舞悠悠然抬手,指间银芒闪过。混混心头一寒,忽然说不出话。“你等着,我们这就报官去,你无故伤人,别想躲过去!”
另一人指了指闻惊舞,转头就往外走。闻惊舞和五皇子几人站在原地,看着这群混混迷惑的举动,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班主急匆匆跑出来,伸手要拉闻惊舞,即将挨着时又收回手。“夫人,您过来。”
见他这般急切,闻惊舞跟在他身后去了一边。班主往身后张望了几眼,确定混混们听不见之后才说:“您几位怎么得罪了他们啊,有一桩事原是打算今日说给您的,早知道该早说才是。”
“我们戏班这几日就要离开京城了,想必您昨日来时也见了,戏园里并没有什么客人,就是因为那伙人。”
班主顿了顿,尽管明知道越青蝶还没醒,却还是压低声音。“他们瞧上了蝶儿,要蝶儿去给他们那大哥做妾,蝶儿不允,我们就被搅得没了生意。”
闻惊舞这才知道其中原委,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他们不是去报官了吗,咱们就在这儿等官府来人,看是谁不占理!”
“夫人,他们可都是京城的地头蛇,官府的人未必能奈何他们,不如您和那两位客人还是快走吧,他不敢真把事情闹大的。”
“你这是什么话?”
闻惊舞嗔了班主一眼,虽说知道他是好心,却不甚赞同。只是班主的担忧也并非全无道理,闻惊舞眼珠子一转,解了腰间玉佩。“红枣,你去找东衙门秦昭秦大人,就说这边有桩案子,请他来做分辨。”
红枣接过玉佩就走,对闻惊舞留在这儿十足的放心。班主看得瞠目结舌,讷讷道:“您、您是?”
“没什么,不过是个玄王妃罢了,上不得什么台面。”
闻惊舞轻描淡写,一句话将班主吓懵之后就走出角落。五皇子与长宁公主已经坐下,看起来没一个人担心混混去报官的事。闻惊舞刚挨着凳子,班主冲过来就跪在她面前。“您……”“慎言。”
闻惊舞低声提醒。她向班主表明身份,一是因为班主是个可信之人,二就是想叫他安心,可不是为了把人吓成这样。“是,是我糊涂了,那您稍坐,我这就叫他们去备些上好的茶点。”
班主惶惑退下去,看也没敢看闻惊舞和其他两人。长宁公主抿了口茶,低声道:“皇婶这是跟他说了身份?”
“只是想叫他安心罢了,没想到……”闻惊舞摇了摇头,眼中写满无奈。戏子自古被论为下九流,班主走南闯北也不少年,贵人是见过些的,却还未遇见这么贵的人,失态在所难免。正想着,戏班里一个青年就捧了杯盏过来。“夫人,茶。”
“你们班主呢?”
闻惊舞疑惑地往他身后看了一眼,不是班主去泡的茶吗,怎么还换了个人来?青年窘迫一瞬,还是实话实说,道:“班主被沸水泼到,正在后头处理伤口,叫我先送茶来。”
这可真是……闻惊舞几人对视一眼,好在没把他们几个的身份都说出来,否则班主的伤可能还要重些。“我药箱里有上好的药膏,你去取药箱来,我拿给你。”
烫伤处理不好会很麻烦,事情毕竟因自己而起,闻惊舞总不好放着不管。青年一喜,忙起身去寻药箱。秦昭来得比扬言要去报官的混混早些,原以为只有闻惊舞,却不想五皇子与长宁公主也在。“下官……”“秦大人不必多礼,你看看这几人。”
闻惊舞没叫他当众行礼,将话题岔开。能把身份告诉班主是一回事,让这么多人知道就是另一回事了。秦昭还算机灵,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回身细看不远处几道身影。“怎么还有一个倒在地上?”
看见混混的老大,秦昭眉头一皱,难不成是起冲突了?“是她!”
混混当即一指闻惊舞,“她拿针扎了我大哥,我大哥才会昏迷不醒的,您可是官老爷,要为我们做主才是啊!”
“是这人先对我出言不逊,大人可要明察秋毫。”
长宁公主淡然搁了杯盏,抬眸看向秦昭。心知宫中几位对长宁公主的宠爱,秦昭看几人的视线瞬间充满同情。这几位都是极贵的人物,可没有因为几个生人编瞎话的道理。“瞎说,我大哥哪能看上你,他心上人是小青蝶,你算什么东西?”
秦昭眼一闭,这人要埋在什么地方都想了出来。若说刚才的事情还有待问询,这可是明晃晃的大不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