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她怎么说。见慕舆凛川不语，闻惊舞越发来劲，整个上半身趴在两人中间的小桌上。“王爷，你过来，我跟你说件事。”

慕舆凛川蹙眉，马车就这么大地方，有什么话不能说？想是这么想，慕舆凛川却还是很实诚地往前挪了挪。正想着闻惊舞要说什么，嘴角忽然覆上柔软的触感，温热的呼吸与他鼻尖气息交融——是个一触即离的吻。只是闻惊舞虽落了水，酒却没醒，迷迷糊糊还不忘在分开时在慕舆凛川唇角咬了一下。比起亲吻，这醉鬼更像是在捉弄人的时候看见了好吃的。闻惊舞一靠回去就闭上了眼，一副困极的模样。罪魁祸首半点没受影响，慕舆凛川却因为这一下心绪难安，不时便往闻惊舞脸上看一眼。长春院距玄王府还是有些距离的，马车徐徐前行，时间正够闻惊舞小憩。马车刚一停住，闻惊舞就睁开眼，反应快的像是在装睡。她掀开帘子一看，抬脚就跳了下去，吓得外头几个人都出了一身冷汗。慕舆凛川出去时，闻惊舞已经不见人影。似是察觉到他的低气压，回主院的一路上，慕舆凛川一个下人都没遇上。房门一开，里头坐着的正是裴江舟。“怎么样，这总能确定身份有问题了吧。”

今天出门竟是早有预谋！闻惊舞若在当场，只怕立刻要上去踹裴江舟一脚。“那出手的丫鬟已经检查过了，是个死士，应当跟先前到王府来的那些是一起的……”见慕舆凛川没什么反应，裴江舟继续说着。三两句说完今天的发现，裴江舟迟疑了一瞬，还是照实说：“还有长春院那个头牌，他对王妃的关心好像有些太过，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眼见慕舆凛川要变脸，裴江舟忙开口解释，“不是说王妃去过长春院啊，长春院王妃确实没去过，我是说他们会不会在王妃回京之前见过。”

毕竟她成亲之前在外面待了那么久，保不齐就在什么时候见过云笙公子。这说法并未让慕舆凛川的脸色缓和，他抿了抿唇，道：“把他带来。”

“谁——这就让人去办。”

裴江舟一愣，问出口了才意识到慕舆凛川说的是谁，忙应声出去。屋内人一走，慕舆凛川在桌前坐下，像是不知道要干什么，好一会儿才拿了本书在手里，却半天没翻。裴江舟办事手脚麻利，慕舆凛川手边茶还温着，他就已经跑了个来回。见到慕舆凛川，云笙公子眼中没有半点惊讶，十分自然地一颔首。“玄王爷。”

“你到底是什么人？”

慕舆凛川无意与云笙公子周旋，上来就问到关键。云笙公子勾唇，“我是什么人，裴大人不是最清楚了吗？莫非王爷也好男风，这才……”“瞎说什么？问你什么就答什么，少扯开话题。”

裴江舟作势要给他一下，恶狠狠地吓唬人。云笙公子面上笑意不减，翻来覆去只说自己是长春院小倌。慕舆凛川没了耐心，墨玉扳指在桌上磕了磕。“你跟闻惊舞是什么关系？”

这问题显然比前一个问题对云笙公子影响大，慕舆凛川话音刚落，就见云笙公子变了脸色，几遍如此，他也只是说：“您是说王妃？她是长春院的客人，自然也就是我的客人，王爷有何高见？”

慕舆凛川注意到，他念到“王妃”这个称呼时有些不满，就像是……像是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成了别人的。“你喜欢她。”

“王妃这般耀眼的女子，世上有几个人会不喜欢呢？”

慕舆凛川说了个肯定句，云笙公子竟也不解释，就这么承认了。“可惜她已经是玄王妃，就是不知道王爷待他如何了，或者说——”云笙公子气场忽然一变，没了方才的小倌模样，“玄影宗宗主，你对自己的宗主夫人有多在意？”

听见提及玄影宗，慕舆凛川眸光一闪，指尖弹了个什么东西出去。云笙公子抬手，指间夹着一只扳指。“王爷这是封口费？”

只这一手，慕舆凛川对云笙公子的身手就有了估量。不在影一之下。“见面礼，阁下来历成迷，不知对今天那丫鬟的身份可有眉目？”

“王爷的人还没查出来？”

云笙公子笑了声，大方道：“南越的人，王爷顺着这条线去查就是。”

“只是我以为王爷是个有本事的人，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王妃这样可爱，若是在王爷身边出了事，我可是要心疼了。”

“不劳阁下费心。”

慕舆凛川语气冷得直掉冰碴子，看那样子，云笙多说一句都没命走出玄王府。“话不是这样说的，我瞧着王妃很是欢喜，王爷若是保护不好，那我可就把人带走了。”

这话彻底惹恼慕舆凛川，没有半点预兆，他起手朝云笙公子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