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所穿一般,只是颜色不甚相同。“殿下。”
看见她这身打扮,三皇子恍惚了一瞬。他对闻锦微并非没有过真感情,只是那些并不浅薄的感情也在闻锦微这些时日的行径中被消磨殆尽。时至今日,他们之间早已再无半分情面。“怎么这幅样子?”
“殿下,您几日不曾来过了,只是禁足,连着您的心意也遭禁了吗?”
若在往日,闻锦微说话不会这么大胆,然,如今香正燃着,她便有把握许多。三皇子面不改色,径直进了屋,拿起一盏茶浇在香炉里。“在我面前不必耍这套,托你的福,本殿今生难有子嗣了。”
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叫闻锦微汗毛倒竖。“殿下……”闻锦微克制着打颤的牙齿,以致不在三皇子面前太过失态。“殿下这话何意,假孕一事确是妾身操之过急,可妾身绝无害您之心,请您务必相信妾身。”
“绝无害我之心?”
三皇子笑意讥讽,说不清是笑闻锦微,还是笑自己眼瞎。“闻锦微,你记住了,如今还能站着跟本殿说话,全是因为你有个位高权重的父亲。”
他这么一说,闻锦微心中的不安达到顶峰。她还来不及开口,三皇子就在瞬息间靠进了她,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殿……殿下……”闻锦微艰难挣扎了两下,脸色越来越青,张口也断断续续。就在她觉得自己要命丧今日时,脖颈上的手一松,她身子发软,瘫倒在地。“咳、咳咳,您这是要杀了妾身么?”
三皇子却向后伸手,有人适时递上一只带着利刺的物什。闻锦微尚且低着头喘气,脊背兀地一阵锐痛。棘藤条一下就沾了血,垂在三皇子手边。“把门关上。”
三皇子语调平淡,似乎只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话。闻锦微一个激灵,忙不迭往后缩去。“殿下,妾身先前便有不适,而今尚未痊愈,您……”三皇子对这话充耳不闻,扬手便又要挥下棘藤。屋内响声连连,院外一干人等都低眉垂眼,悄无声息退开许多。“三皇子真这么做?”
听闻三皇子府的事,闻惊舞手上动作一顿,诧异抬眸。“是。”
暗卫躬身,将事情原委说过一遍。闻惊舞指尖在椅子扶手上摩挲几下,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这事虽是她有意为之,三皇子会疯成这样却是意料之外。“你先下去吧,那边的情况继续留意着,别真出了人命。”
闻锦微有错不假,可闻惊舞并非本朝生人,很难视人命于草芥。觉出闻惊舞的纠结,红枣迟疑半晌,走近了两步。“主子,奴婢约莫知道您在想什么,可凡事总讲究可因果。”
“三殿下是三皇妃巴巴儿攀上的,费尽心思才嫁过去,事情是三皇妃做的,从头到尾没人逼着她。”
“是,假郎中是咱们找的,可她要是没这个心思,再多假郎中有什么用处?”
闻惊舞毕竟来自现在,关乎人命,她总归要犹疑些。可听了红枣的话,她同样觉得很有道理。她只是因着从小接受的教育难下决心,又不是怎么圣人,做不出以德报怨的事。“你倒看得通透,这些我自然晓得,后续诸事咱们不再管了就是,随她是死是活。”
亏得前前后后不少人说红枣被闻惊舞养得憨厚,却不想也是个灵慧的。了却一桩心事,闻惊舞心下松快不少,唇边也见了笑意。“今儿天好,出去逛逛吧。”
红枣“诶”了声,前后忙着准备出行事宜。“你啊,每回出门不是用膳便是买药,脂粉首饰也该添些了,不若今日去挑挑?”
“你看着安排就是。”
闻惊舞只是想出去走走,无所谓做什么。街上正是热闹时候,皇家内宅的事离寻常百姓太远,半点风声也不曾听见。“城东新开了家胭脂铺子,奴婢听不少小姐身边的婢女说过,这铺子的胭脂香味独特,闻着可以舒缓心神,咱们去看看?”
闻惊舞颔首,示意她给车夫指路。马车驶过石板道,帘子不时被风掀起一角,叫闻惊舞断断续续看见外面不少风光。“慢。”
余光掠过什么,闻惊舞直了直身子。马车缓缓靠边停下,红枣不明所以,疑惑地看向闻惊舞。“那儿。”
闻惊舞掀起帘子,朝外头某个方向示意了下。红枣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却见街角一老一小两个乞丐互相依偎,老些的那个弓着身子,替小童遮了些风。“奴婢去瞧瞧?”
知道自家主子这是发了善心,红枣试探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