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闻惊舞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治疗瘟疫上面,然而成效却不怎么样。慕舆凛川那边的情况也是一日比一日严重,只能用上好的药材吊着一口气。每次看到他那副模样,闻惊舞就心疼不已。慕舆凛川隔着帷帐见她表情难过,轻咳几声安慰,“本王并无大碍。这些日子,你将城里城外都管得极好,从前还是本王小看了你。”
若是以前听到这样的话,闻惊舞或许还有心情和他打趣两句。但是现在他只觉得难过。“王爷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要和我说笑?”
慕舆凛川叹了口气,他想要抬手摸摸闻惊舞的脸颊,却想起自己身上的病症,又缩回了自己的手。“你放心,本王一定会撑着的。若是本王没了,谁还能为王妃遮风挡雨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微扬起,听起来舒适又惬意。闻惊舞心知他此时受的折磨不小,却还是耐着性子安抚自己。她叹了口气,“王爷好生歇着吧,我先出去了。”
闻惊舞还不等他答话,就直接离开。等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她已然是双目通红。红枣看着这样的闻惊舞,心中同样担忧。“王妃,你这样熬下去,恐怕要熬坏了身子啊!”
这几日来,闻惊舞就连吃饭都是在她的催促下应付着。整日不眠不休的看医书,人又不是铁打的,怎么能扛得住。再者说了,闻惊舞还惦记着慕舆凛川,同时又要处理城里城外的公务,整个人看起来都消瘦了许多。听着红枣的话,闻惊舞强迫自己扯出几分笑来。“我没事的,王爷那边的情况又恶化了,我得尽快找出来方法才行。”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又积蓄起了泪珠。红枣看着心疼,却又不知该如何劝谏。说到底,慕舆凛川和闻惊舞是有感情在的,又是王府里的顶梁柱,他们也不愿意看着王爷倒下。只是让她眼睁睁的看着闻惊舞这般糟蹋自己的身体,红枣心中也是难受的紧。闻惊舞看出她的心思,略微安抚几句,又一头埋进了医书里。她这几日已经将这些书读得滚瓜烂熟了,除了那日发现的方法以外,几乎没有任何关于治疗瘟疫的记载。闻惊舞哪里能不知道靠这些医书已然是靠不住了的呢,只是她心中还是存着一线希望罢了!红枣轻叹口气,随后转身去安排补身子的药膳了。红枣想着自己既然没办法帮上忙,那就替闻惊舞将身后的事情处理好,也免得她为那些小事烦忧。等到闻惊舞回过神来时,已经月下西沉。她揉着自己酸痛的额角,情不自禁的叹气。这医书里竟然连一些有关瘟疫的简单事项都没有了,她继续研读下去又有什么用呢?哪怕是让人从京城里寻了许多医书过来,但依旧是远水解不了近渴。闻惊舞深刻的明白,此时若是想要靠书里的内容来拯救这一层的百姓,只怕是无望了。她必须得自己寻找制药的法子,想了想,她命令红枣将自己先前从京城带出来的药方拿来。闻惊舞根据从前的药方在上面又加了几位药上去。只是在一位蛇床子上面,她对用量有一些有些斟酌不定。这一味药材若是加多了,只怕是药效过猛,非练武之人难以承受。可若是加的少了,却又怕难以起作用。闻惊舞一时之间也有一些进退两难。城外的那些难民都是感染瘟疫许久的,又是从水灾之地逃出来的。虽然这些日子有粮食供养着,但身体里也是虚了。若是这一位蛇床子用量过多,只怕他们是撑不过去这药性的。但若是缓缓而治,何时才能见效呢?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外面的长风传来了一个消息。“王妃,胡大夫说是想见您一面。”
骤然听他提起胡大夫,闻惊舞也不禁晃了晃神。随后她询问道,“胡大夫可有说见我是有什么事情?”
长风回答,“胡大夫并没有多说,不过暑假瞧着,他应该是有要紧事情求见的。”
听到这里,闻惊舞略微犹豫一番,还是决定去见一见他。胡大夫到底是接触过那些感染瘟疫的病患,他又与他们同住了一段时间,或许可以给自己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等来到胡大夫所在的院子外时,隔着一道门,闻惊舞都已经能听到里面的咳嗽声了。她一时间有些愧疚。若非是自己发现那道方法执意想要尝试,或许也不会将胡大夫牵连进来了。这位老人是当真心怀百姓的,只可惜,或许就要将命折在这上头了。闻惊舞脚步停滞,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了。里面的胡大夫虽然感染了瘟疫,却依旧耳聪目明。“是王妃来了吧?”
两人隔着一道木门交流。闻惊舞回答了一声是,“长风说,您找我有事?”
胡大夫一边咳嗽着一边回答,“王妃,小人这身子骨只怕是不行了。今日冒昧找王妃前来,也是为了这瘟疫一事。这些日子,小人以身试药,发现王妃先前寻得的那法子,虽然药效过剩,但若是改进一番,也是治病救人的良药。”
闻惊舞听到这里激动了起来,“胡大夫,您的意思是那药法子有效?”
胡大夫咳嗽着,肯定了她的话,“那法子是有效的,但只是适合轻症状的人。若是感染瘟疫的时间超过三日,那法子就要成为害人的东西了。”
听到这里,闻惊舞心中是一沉。先前听胡大夫说有效的时候,她心里的欢喜几乎要到达了顶峰。但是,胡大夫之后所说的这个条件又太过苛刻了。别的不说,那城外的难民在这里聚集都有一些日子了,哪里还能满足不超过三日的条件呢?她苦笑一声,“胡大夫,您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她这话也只是试探疑问,并没有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答案。然而,惊喜却发生了。胡大夫颤颤巍巍道,“小人已经将那法子进行了改进,只是其中有一位药着实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