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经心的陈二狗顿时气得那男子一阵咬牙切齿,还不等方天赐等人解释,便已经一个箭步挡住了他去路。“你拽什么拽?有本事你就救人啊!要是你真能将人治好,那老子就服你。”
男子气急败坏的狠狠瞪着陈二狗道。“你算老几?我为什么要让你服?”
陈二狗满不在乎的白了他一眼道。“呵呵,我算老几?我在医学界出名的时候,你怕是还在吃奶。知道和风堂吗?毫不夸张的告诉你,那可是整个楚州省最大,声明最盛的中医馆,我开的。这次方家邀请的专家团,也是我带领的。不说全国,但凡楚州医学界,就没有不知道我何天明的。小子,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无证行医,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那可是要付法律责任的。”
哪怕是方家这样的豪门大户,平时见了自己都得恭恭敬敬。如今却被一个乡巴佬给无视和嘲讽,何天明顿时心中忍不住一阵怒火攻心,连连冷笑道。“你这么厉害,怎么也没把方家老爷子治好啊?你治不好的病人,现在却全家跪在我面前求我妙手回春,你不觉得脸红吗?再说了,我也没说我会治病啊!哪来的无证行医?”
陈二狗还真不喜欢他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更没心情惯着他,冷嘲几句后,直接绕过何天明朝侧面山上大步走去。瞬间被陈二狗堵得哑口无言,身后一片哄笑更是让何天明无地自容,真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便钻进去。“何先生,这已经是我父亲最后希望。你不服气说要来见识见识神医的厉害,我也同意了。现在算我方天赐求你好不好,就别在这里添乱了。”
虽然方天赐并没有起身,没人能看到他此刻面色,但从他那愠怒的声音中,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出,他心中已经非常生气。“方先生,您怎么一定要相信这乡巴佬,就是不愿意相信我呢?现在老爷子还一息尚存,应该赶紧转入京城最好的医院,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没有相信过你?但结果呢?就好了几个小时,病情立刻急速恶变,差点没直接驾鹤西去。你觉得,以我父亲现在的身体状况,还能坚持到京城吗?陈先生不仅在酒店轻而易举救了中毒的曽肆元和韩坤,还早就预言我父亲活不过三天。仅凭这两点,就值得我信任。”
“您没听村民们说,那都是他瞎猫碰死耗子吗?一个二十来岁的乡巴佬,都没学过医,他要是能治好您父亲,我把下面那满田的泥巴给吃了。再说,您又不是不知道您父亲的病有多怪异。”
“一次是运气,两次三次还会是运气?何天明,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要再敢在这里闹事,惹陈先生生气,休怪我无情。”
连病人都没见到,就能断言是回光返照。方天赐此时已经开始对陈二狗的本事坚信不疑。而且,为了父亲那怪病,方家已经连医生都看过了不下千人,每次都是病情愈演愈烈,方天赐从没有对任何一个医生有过这种信任和期待。见方天赐已经彻底动怒,何天明也只好闭嘴。不过,他心中却是依旧充满了不服气。虽然何天明也希望有人能治好方家老爷子,但他却不希望救人的是陈二狗这个乡巴佬。为了方家老爷子的病,何天明联合了楚州省近二十名各科室专家。在他们的努力下,老爷子也确实好了几个小时。本以为又是一次声名大噪的好机会,但让所有人措手不及的是。老爷子忽然病情再次加重,猛吐几口黑血后,哪怕他们使出浑身解数,至今也没有再醒来。近二十名专家都束手无策,现在若是让一个都没系统学过医的乡巴佬治好,他们这些名医的脸还往哪里放?虽然确实有这方面的担忧,但何天明还是很快稳住了心神。就像刚才自己担忧的,陈二狗一个都没系统学过医的乡巴佬,拿什么去救人?只怕采药是假,上山躲起来才是真。此时身边依旧还有村民,在暗地嘲笑何天明被陈二狗堵得岩口无言的事。村民们每次投来的眼神,都让他觉得那是在看自己笑话。虽然被气得咬牙切齿,但自己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何天明也不好和他们这些乡野村夫计较。所以也只得暂时将这股恨憋在心中,暗自发誓等陈二狗一下山,自己非得将他羞辱得体无完肤不可。相比山下等得焦头烂额的众人,山上的陈二狗却是一点也不着急。先是给秦慕冰去了个电话,说明今天换人送鱼的事情后,也顺便关心了一下她那边的情况。得知她那边一切平静后,陈二狗又给黄佩茹去了个电话。得知她正在省城为人治病后,这才放下心来。烈阳很快高挂空中,相比正在大树下乘凉的陈二狗,依旧还跪在外面的方家人却是已经满头大汗,不到两小时便已经有人开始体力不支晕头晃脑起来。好在乡亲们非常善良,得知方家老爷子正躺在其中一副棺木中后,赶紧将他抬进了屋檐下。虽然很多乡亲也觉得方家人可怜,但陈二狗已经独自上山,并且电话也不接,茫茫大山根本无处寻找,所以也只得乖乖等着。直到大约三小时后,陈二狗才背着满筐的草药慢悠悠出现在了大家视线中。“二狗啊!这老爷子也是挺可怜的,方家人也跪了这么久,已经非常有诚意了。他们也知道自己错了,看在伯面子上,能不能治?你就给他们一句痛快话吧!”
“对啊,二狗,得饶人处且饶人。”
陈二狗刚一出现,几名村民便围了上来,纷纷对他劝导起来。“各位,不是我陈二狗不给你们面子。而是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如果不是我有那么一点点本事,早就死在他们方家人手里了。这点苦,对他们来说,活该。”
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方家人,陈二狗冷淡的丢下一句话,立刻便转身打开大门独自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