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说她恶心的时候,她觉得一颗心都要碎了。而听得次数多了,那么伤人的话,也不过就是不痛不痒罢了。真的没有力气继续跟他争吵,唐苏疲惫地闭上眼睛,复又缓缓睁开,“陆先生,我有件事想请求你。”
“唐筱雪失手杀人了,薄擎想让小烟给她顶罪。陆先生,我知道当时你也在场,我希望你能帮忙证明小烟的清白。”
“青山监狱不是人待的地方,才一晚上的功夫,小烟就已经遍体伤痕……”被陆淮左这么扼着脖子,唐苏说话本就有些艰难,再加上想到秦暮烟那副浑身是血的模样,她喉头哽咽得厉害,一时之间竟是说不出话来。缓和了好一会儿,她才能继续语调正常地向陆淮左请求,“若是继续待在青山监狱,小烟肯定撑不下去。陆先生,算我求你,求求你去帮小烟作证,证明她是无辜的好不好?”
陆淮左凉凉地放开唐苏的脖子,他那勾起的唇角,暴戾中带着令人心寒的薄凉,“唐苏,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唐苏心里难受得厉害,但她还是恭敬温顺地低下头,轻声向着陆淮左哀求,“陆先生,求求你救救小烟。”
“唐苏,让我救秦暮烟,也不是不可以。”
陆淮左的声音缓慢悠长,“好好伺候我!若你能让我满意,我会还她一个清白!”
唐苏面上表情一僵,她没想到,昨天晚上他都看到她身上的伤了,还会向她提出这样的要求。她轻轻咬了下唇,“陆先生,你能不能换个条件?昨天晚上你也看到了,我受伤了,你提的要求,我做不到。除了这个条件,只要你愿意救小烟,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呵!”
陆淮左哂笑一声,如魔附体,“唐苏,你受伤了,不能伺候我,却能变着花样讨好林二是不是?”
“我没有!”
唐苏下意识否认,她和林翊臣之间,真的是君子之交,她真不明白为什么陆淮左总能把人想得那么不堪。听了唐苏这话,陆淮左唇角的笑意愈加的鄙夷,他刚要说些什么,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接完电话后,他没有立马说话,而是如同打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看着唐苏。“唐苏,你想用秦暮烟怀孕这理由,给她办理取保候审是不是?不过现在,只怕你的计划,要落空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苏心中猛一咯噔,“陆先生,请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我的计划落空了!”
陆淮左也懒得跟唐苏卖关子,他面无表情开口,“薄六已经弄死了那个孩子!”
薄擎杀死了秦暮烟肚子里的孩子……唐苏身体猛一踉跄,就算是用力按着面前的墙壁,她依旧有些站不住脚。秦暮烟肚子里的,可是薄擎的亲骨肉!她不明白,这些男人,为什么都能这么狠!陆淮左是这样,薄擎也是这样,他们都没有心是不是?不!他们都是有心的。只是,薄擎的心在唐筱雪身上,陆淮左的心只在林念念身上罢了!“唐苏,让我满意!”
陆淮左的脸上没有半分的怜悯,只有一如既往的冷凛与暴戾,“否则,你就等着秦暮烟把牢底坐穿!”
不等她说话,陆淮左就已经率先走进了房间里面,唐苏麻木地跟着他进去,房门已经被林翊臣找来的人修好,她轻轻一碰,房门就已经紧紧关死。客厅其实不小,但僵硬地站在陆淮左面前,唐苏还是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她不想用这种方法求陆淮左,她的身体承受不住他的折腾,她也不想,再次将尊严放在他的脚下任他践踏。可她更不想秦暮烟的十五年,都耗在那所不见天日的人间地狱。秦暮烟的孩子没了,她连将她取保候审的机会都失去,她现在想要救她,只能靠陆淮左的证词。唐苏颤颤巍巍走到陆淮左面前,她的牙齿,都不停地打颤。反正,她已经快死了,反正,她已经这么脏了,带着更多的肮脏埋入黄土,也无所谓了。见唐苏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的行动,陆淮左那张冷酷的俊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尤其是想到她伺候他总是这么不情愿,却巴不得天天给林翊臣投怀送抱,他心中的恨意更是如野草般快速蔓延开来。菲薄的唇动了动,他没有半丝感情地命令道,“脱!”
听到陆淮左这声音,唐苏的身体,又控制不住地颤栗了一下。终究,她还是伸出手,一点点将自己的外套褪了下来。在外面奔波了这么久,她后背上的伤口,又已经裂开,血液,与外套里面的布料黏在一起,扯下来,火辣辣的疼。但这些疼,与她胃里的疼比起来,真的是不值一提了。她强忍下想要躬身抱住自己的胃好好缓和一下的冲动,继续艰难地褪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她其实,想要跟陆淮左说,阿左,我胃真的好疼,我能不能先去吃几片药?她心里清楚,他是不会同意的,所以,她也就没有再自取其辱。衣衫落尽,她僵硬地站在客厅之中,那种难堪,仿佛等着被万人凌迟。她还没有抱住自己的身体,给自己些温暖,她又听到了他那森寒仿若来自地狱的声音。“唐苏,跪下!求我……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