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说的是让我带你来云庄的那个吧!”
想了一下,贺四天吃惊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与此同时,“庄主!”
两个字也出现在他们的脑海里,就连谢在吟也在心里说出了这两个字。何玲珑又想起他们庄主的脾气性格,只觉得这像是他们庄主能做出来的事。“嗯!是那个‘谢公子’,那个才是‘谢公子’,贺大哥,你可以带我去找他吗?”
莺儿的声音满是惊喜,丝毫不掩盖心里的迫不及待。“这……”他看向一旁的谢在吟,他脸色也不好看,很不好,看上去比平常更加冷淡,可还是在征求他的同意。“四天兄弟,你明天就带着这位姑娘去找庄主吧!这件事说清楚才好。”
至于我,我现在就去。谢在吟不知道他们庄主又干了什么,不过看莺儿的样子,估计又给他惹事了,他只觉得原魂关很适合他。夏紫陌得知莺儿喜欢的不是谢在吟,而是庄主时,立马就松了一口气,又看了看莺儿,不免为刚才因为谢在吟对莺儿态度不好而自责。“我可以今天就去吗?我可以自己去的。”
贺四天陪她练了这么久的轻功,还是知道她的水平,毫无商量的余地,立马拒绝了她,可看着她失望的表情,又只好妥协。“莺儿,我们就听谢大哥的,明天贺大哥陪你去找庄主,不用上次回来那么久,早点出发的话,中午就可以到。”
莺儿本想拒绝,可一想到谢在吟那严肃的表情就把话给咽了回去,小心地点了点头,他又将莺儿带了出去,因为莺儿还想再抓紧时间练一下轻功。大厅里,谢在吟也飞快地离开,往永昼城的方向去了,而此刻,云沐颜还在逗池子里的金鱼,丝毫不知道待会要发生的事。直到她坐在一个凉亭中和他们吃饭,一抬头就看见了闪电,她本想说声“失陪”,没想到却看到了跟在后面的谢在吟,顿时笑了起来。看他越来越近,一旁的三人也认了出来,可独孤安世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张突然明艳的笑脸上。“你们云庄的人怎么回事,怎么天天往我们永昼城跑,真当我们这是酒馆了。”
侯远洋这几天一直都这样,不管她做什么,他说话老是带着火药味儿,其它的事她可以不管,但云庄的人却不是谁都可以随意说到的。“是吗?这就是侯公子多想了,除了紧急事务,云庄的人都不会随意来找我,我们云庄忙着呢!哪有时间天天跟在别人身后转悠。”
“云庄主还真是牙尖嘴利。”
白空尘不紧不慢的声音传来,她盯着一旁的死鱼脸,这些天,对他的印象是最少的,也和他一样,毫无表情。“多谢夸奖,要是公子想,你也可以。”
说完,她又立马变脸,还朝谢在吟不停地挥手。谢在吟看见她这样,又开始后悔起来,恨不得冲上去掐死她才好,她倒好,还有心思朝他挥手,还笑得那么开心,看来他这个庄主,是日子过得太好了。“谢大哥,你怎么来啦。”
可当他一说话,云沐颜就知道她又闯祸了,便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解决。“有人在找你,谢 在 吟,谢 公 子。”
最后几个字仿佛是被他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说话时还满脸“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表情看着她。云沐颜当时就怂了,闭上眼,躲避似地微微偏头,白嫩的手掌狠狠地拍向光滑洁白的额头。她用谁的名字不好,偏偏要用他的,这下好了,连哭都哭不出来。“呃……那个……我……呃……”她连话都说不全,只好咬牙切齿地骂着自己,你个笨蛋……也没了刚才和侯远洋说话时的气势,只是怂包一样地看着谢在吟,一边说还一边微微讨好地笑得满脸狗腿。她忘了自己刚刚才想好的至少换个地方挨骂的想法,直接跳到最重要的一步。“那个……咱换个地方聊,谢大哥,你吃饭了吗?我们边吃边聊,怎么样,有什么事慢慢说……”可她越说,谢在吟的脸色就越差,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就跟要哭出来似的。侯远洋见他这个样子,很想笑,却一直使劲儿憋着,他觉得这个愿安总是有本事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她产生好感,就连其他两人见了她这副狗腿样,也没忍住。“庄主……”我的名字不好,会招来麻烦……糟了,谢在吟很少这么叫她,但每次他这么叫她时就说明他真的生气了,既然如此……她双手一拍,同时弯腰低头,双手举过头顶,那样子,要多怂有多怂,要是被江湖人看见那得多丢份儿,但只要她愿意,她可以毫无底线的惯着她身边的任何人。一旁的三个人看得倒是津津有味,这么些天,这愿安一直都很嚣张,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上次在云庄,上次好像也是这个男的,是该好好查查了。“谢大哥谢大哥!我知道啦!我知道啦!我错啦!我不该用你的名字,应该用别人的,不对不对,是应该找一个像样的假名。”
“庄主下次还想用谁的名字。”
说这话时,谢在吟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就像一个疑惑孩子不争气的长辈一样。“不知道啊,看情况吧……”可等她一接收到谢在吟的眼神时,又立马凑近到他跟前,俏皮地看着他,又眨了眨眼,讨好意味十足。一边的独孤安世看到她这样,又不自觉地想起云沐颜,想起她们相似的言行举止,她们实在太像了。她真的不是她吗……想着想着,就将云沐颜和愿安放到了一起,甚至在想,站在那里一脸质问,却又满脸无奈的人怎么不是他自己。“庄主,四天兄弟带进云庄的那个姑娘明天会来找你。”
谢在吟又一次妥协了,每次都这样,明知道她只是装出来的,自己却总是不忍心再怪她。云沐颜也知道这招好用,没想到对谢在吟也有用,她还在想,明明都一样死板,为什么这招对大哥不管用呢?这也算是她那么怕谢在吟的原因,这家伙她和大哥简直太像了——一样的死板,油盐不进,刀枪不入,软硬不吃。“莺儿?怎么了?她出事了吗。”
云沐颜似乎忘了自己刚才被教训的样子,又满脸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谢在吟,大大的眼中满是好奇。“听玲珑姐说好像是被雷声给吓了,一晚上没睡,又把夏姑娘给喊醒了,天刚亮就吵着要找‘谢公子’,任务也只执行到一半就被叫了回来。”
听了这话,云沐颜又开始心虚了。“保证不会再有了,相信我。”
“这话庄主说过多次,却从未记住。”
“哪有……”云沐颜假装不乐意地反驳他。“那我就先回去了,庄主保重,别再闯祸了。”
“好啦,好啦!真是的,都要走了,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难怪没姑娘喜欢你,打一辈子光棍儿吧你!”
他刚一转身,云沐颜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立马跑到他面前,拦住了他。“谢大哥,等等等等,我想要的狗狗呢,你带回云庄了吗?”
“云沐颜”期待的样子倒映在他的眼中,他一时失神,但很快,便收回思绪。原来,对于他,她也曾期待过……“带回来了……”谢在吟很珍视眼前的笑容,三年前,他第一次见到这种笑容的时候就很喜欢,他还从未见过有人拥有这样的笑容,总是让人如沐春风。能赢得这种笑容长伴一生的人,应该格外幸运吧……“……但庄主要先完成交易才可以回云庄,不然我回去就把他送走。”
谢在吟知道她想干嘛,立马阻止了她。“不行不行,你答应我的,”云沐颜急得就差跳脚了,连说带比划地拦着谢在吟,急急忙忙地保证,“我不回去还不行吗,不准送走。”
谢在吟没多说,直接就离开了,只留下亭子里的云沐颜跟他挥手,离开之前,还特意到云沐颜在信里跟他提到过的地方去看了一下。即使尸体在烈日下放了好几天,谢在吟还是面不改色地将已经腐臭的尸体从头到尾都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可什么都没有发现,就连他们所用的武器都很普通。不同的宗门都会在武器上刻上不同的记号,之前谢在吟还是杀手时期手里有一柄长剑,上面就刻着原魂关的记号——一个半边骷髅肋骨的图案。而他现在所用的长剑,是在他来到云庄后,云沐颜替他找来的,剑身是青色的,拿在手里很重,很有质感,对他来说刚刚好。云沐颜很懒,也不想管这些,所以没有想好要给云庄定什么标志,只任他们随意选择,喜欢怎样就怎样,所以他们只好自己找,最后才决定跟着名字走——云。谢在吟走后,云沐颜还在跟他挥手,直到彻底看不见他,她才肯停下一直挥舞着的手臂,挂着大大的微笑地坐回椅子上。她拿起筷子,大口地扒着饭,有滋有味地嚼着,正在心里算着还有几天能离开这里回云庄看自己的狗狗就听到侯远洋嘲笑的声音传来。“想不到啊!云庄主居然是这样的,连自己的手下都这么害怕。”
侯远洋又忘了前几天想要冲过去质问她的样子,又在这儿和她开起了玩笑。“他们才不是我的手下,都是我云庄的人,惯着自己要保护的人,不可以吗?还是说,独孤城主对你们不好,想来云庄的话我没意见哦!”
不知怎的,独孤安世不喜欢愿安在他眼前护着别人,也不想看见她再对着刚才的那个人还有其他人撒娇,如果那也算的话。他觉得这种想法很奇怪,可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只好一再安慰自己,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是因为此时的愿安用的是她的容貌,更有甚者,愿安就是她。他喜欢云沐颜,所以她只能对着他撒娇,而且,无论她闯什么祸,他都不会怪他,也一定会比刚才的那个面瘫脸做得好。“侯大哥这么说,是我平时对你和白大哥不好吗?”
他们没想到独孤安世会站在愿安那边,还问出了这样的问题,看那样子,还有点蓄谋已久的味道。“怎会,还请云庄主别胡乱生事。”
之所以是白空尘开口应答,是因为侯远洋刚想开口就听到白空尘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拦住了他。你别说话。他本想反抗来着,却在接收到对方的眼神时停了下来,认命地坐在一边。“好啦,开个玩笑而已,你这人还真是我认识的人里最无聊的一个,比谢大哥还要无聊。”
还对着刚才那人离开的地方做了个鬼脸,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刚夹了一块肉,还没吃到嘴里,就发现那个独孤安世用别有深意地眼神看着她。独孤城主,颜儿很好看吗?看着眼前微微歪了歪头,有点好奇却又在挑衅的女子,独孤安世笑着对她挑了挑眉,弯弯的桃花眼很好看,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确实。你真的是她吗?那为何你的目光不愿在我身上停留,是你死心了,还是……愿安的演技太好了……多谢独孤城主夸奖,我会替你转告颜儿的。一旁的两人没注意他们,独孤安世却一直看着她,她只顾着跟侯远洋抢肉。想看就看呗,反正她又不吃亏,到时候肉都没了,吃亏的反而是他。可她没注意到,自从这次午饭以后,以后每次吃饭,桌上都多了不少的荤菜,而且每天都有不同的花样。她唯一发现的变化,就是看见那个女人的机会大大减少了,因为托云沐颜的福她把时间都花在了做饭上,每天都要换着花样来,要是再多待上一阵子,只怕真的要改行做厨娘了。“白大哥,这《南无妙法莲华经》……是你写的?”
独孤安世放下手中的纸张,微微弯曲的右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金丝楠木桌,微微扶额,叹了叹气,问出这么一个和事情毫无关联的问题。“城主,你这话什么意思,怎么?《南无妙法莲华经》而已,不准我会吗。”
侯远洋立刻将桌案上的纸张全都抢了过来,不乐意地一张张翻看着,又扔到一边,独孤安世刚打算抢回来的手就这么定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