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来了?”
步筝躺在床上见步琮进来很是开心。“你的伤,你自己也知道了吧。”
步琮说完便找了把椅子坐到床边。“知道又如何?照样无能为力。”
步筝有气无力地说道,她是身体虚弱,不过更多的还是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伤。“或许…或许也不是全无办法,孙岩方他回到苏州了,我上次也去见过了。”
步琮弱弱地试探着。“你是想让他治我的伤?我宁可去死!”
步筝别过头,看上去似乎有些生气了。“我知道,他永远都无法弥补他对我跟阿娘的伤害,但只要他真的能够救你,也算是减轻了他的罪孽,如若你还是不能原谅,那就先等他治好了你,过后要杀要剐都随你便,我也不会拦着。”
步琮安抚道。“那等我伤好点了再来看吧,或许我也该带着尚辰去见见阿嗲阿婆了。”
步筝看样子还是妥协了,有保全自己的方法,怎么样都得去试一试,她也没那么傻。“你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就先出去了。”
步琮笑着说道。他得到了步筝的点头后,才起身离开,步琮出去后林尚辰又进来了,一进来便关心地问步筝“好点了没?”
“也就这样,就是暂时还起不来。”
步筝无奈地回答道。“林数那小子还在外面跪着呢,你没开口怕是也不会起来的。”
林尚辰提醒道。“那就让他跪到第二天天亮,长点记性!”
步筝十分生气地说道。林尚辰却一脸的和气“好的,那就到时候再跟他说。”
步筝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心软了“记得给他垫上蒲团,地板硬,别跪坏了。”
步筝的身体好得很快,没几天已经能自己下床了。一天,她醒过来就只见林尚辰在桌上写着什么,于是披了件外套慢慢地走过前去。她的脚步很轻,又加上林尚辰自己写得聚精会神,根本没注意到步筝就在旁边。“你想辞官?”
步筝看着桌上的辞官请求有些惊讶。林尚辰吓了一跳,但还是耐心解释说“不是现在,但迟早要的,金洲也跟我说了,你的伤得去苏州找一名医才能治,我必须陪你去,苏州这么大,这一走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所以干脆先辞了,我又不是非要混这口官饭。”
步筝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那帮我也写一份吧,我也不想进军营了。”
“你自己去写,我写不出你字的灵魂。”
林尚辰嫌弃道。这不就是明里暗里说自己字丑吗?步筝“哼”了一声,随后开始用软软的声音撒娇“我没力气嘛~”林尚辰这怎么招架得住“好啦好啦好啦,我来给你写,真是够懒的。”
虽嘴上嫌弃,但还是照样也给她写了一份辞官信,字模仿得也算是惟妙惟肖。他在写,那步筝就只能在旁边呆呆地看着,林尚辰忽然抬起头就看到她坐在那里,就好似一幅画一样。“诶?你先别动,我给你画幅画,放心,水平绝对信得过!”
林尚辰突发奇想,步筝自然也是乐意的, 她就这样坐在那里,任由林尚辰摆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京城第一美男果然名不虚传,他只是简单得勾勒几笔,一个温柔似乎的病美人就出来了,没有添加任何色彩,有一种洗净铅华的朴素美。这幅画很传神,传神到步筝颈间的一颗黑痣都有了自己的味道。“还不错嘛,林大画家!”
步筝拿起画认真欣赏着,虽然自己不会鉴定真假,但美丑还是区别得出来的。“咳咳咳…咳咳…”就在林尚辰还想要嘚瑟的时候忽然一个没忍住猛地咳嗽了出来。吓得步筝赶紧将他扶住,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最近是不是照顾我太累了?脸色都比以前更差了。”
这才几天啊?难道又要倒下一个?步筝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是,在你受伤之前我就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身体有些不适。”
林尚辰安慰道。“以前觉得你脸色铁青,一直以为是那些药太难喝了,现在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林尚辰虽弱了点,但也不至于这般病恹恹的,不禁让步筝有些怀疑。“可那些药我都看过了,都是些再正常不过补药,没问题啊?”
林尚辰也有些不解。“会不会是一些药物相克?”
步筝猜测道。“听娘说,是赵大夫开的药,他的医术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与我家又交好,没理由啊?”
林尚辰解释道。步筝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提议道 “先不管这些,过去拿一包未熬过的药来,等明天熬过的药和药渣都拿过来时,再一起对比研究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好,先别让太多人知道,就叫几个信得过的过来一起看。”
眼看也只有用这个办法了,自己可不想英年早逝。“那些是姑爷的药吧?”
宣儿询问着厨房里熬药的丫鬟。“是的,宣儿姑娘,旁边的就是少夫人的药。”
丫鬟回答道。“那待会儿我一同送过去就行了,也不麻烦你多跑一趟,药渣我也帮你倒了,反正顺路。”
宣儿好心道。“好的,宣儿姑娘。”
那丫鬟立马就同意了,而且还笑得很开心。“小姐!药来了!”
宣儿端了两碗药进来,鸢儿得了步筝的眼神,立马将门关上。林瑞也从怀里掏出一包药来“这是我从厨房里偷偷拿出来的。”
随后放到桌子上拆开。步筝翻检了一下,随后望向林尚辰 “确实都是些寻常可见的药材。”
“药渣也是。”
林尚辰说。“那熬药的也是夫人的贴身丫鬟,会不会是姑爷自己体弱?”
宣儿猜测道。谁料步筝却说 “他是吃了那药后身体才不好的,我当时也喝过,脸色确实也不太好,停了药才好多了的,这一切都太巧了。”
这时鸢儿抹了点纸上的药屑闻了闻,忽然脸色一变。“你发现什么了吗?”
步筝见她脸色不对,立马问道。“你们闻闻,这药屑的味道跟这几味药的味道一点儿都不一样,而且很像是一种北疆才有的草,食用后会慢慢掏空人的身体,这里用量也不多,更不易让人发觉。”
鸢儿从小就住在那边,但仍然不是特别肯定。步筝也闻了一下“确实不太一样,这样林瑞,回头再去抓药的时候你叫上金洲也去看看,仔细点观察。”
“是,少夫人。”
……“大夫,我过来抓我家少爷的药了!”
林瑞带着金洲来到了医馆。“哦!好的,小周,照这个方子,再抓两贴药。”
赵大夫递过药方,吩咐着身后身材高大的的小斯。刘金洲仔细地盯着那位小周,这么神秘,还蒙着脸。“少夫人,抓药的不是赵大夫,是店里的小斯,似乎刚来不到一年。”
林瑞一回家就跟步筝禀明了这件事。“我调查过了,他姓周,名字不详,是赵大夫出京采草药时带回来的,脸部大面积烧伤,所以一直蒙着脸。”
刘金洲也将自己调查的结果禀明了出来。“烧伤?我只知道王方枸为了销毁人证,大部分手段就是放火烧死他全家,可这些也不关你的事。”
步琮疑惑道。“不管了,先抓回来再说,你们两个快去!”
步筝赶忙吩咐道,她已经猜出是谁了,他太狡猾了,肯定已经发觉了。不过很可惜,他们果然还是晚了一步,凶手他真的已经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