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问题的答案,都不得而知。但至少在陆司承什么都未曾显露出来之前,她没有理由主动去戳破这一层纸。在职场上,总免不了有许许多多的风言风语,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公众人物,这种事情,在所难免,故而很快,江曼声就迅速调整过来,进入完美的工作状态。晚上回到家,单元楼下面还是看到了似乎一直坚守在那里的谢流川,他像个固执的老人,以同样的姿态和表情站在原地等她回来。只是无论他怎么挽留,这一次,江曼声是说什么都不肯再回头了。“曼声。”
见她又打算直接越过他离开,谢流川急忙伸手拉住她,紧皱着眉,无奈又疲倦道:“曼声,你听我说,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谢流川,我拜托你不要总是把别人当做傻子好不好?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吗?”
江曼声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觉得心累到极点,“签字吧,放过我吧,算我求你。”
谢流川呼吸微窒,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看着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只言片语。她坚决果断的态度,就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割开了他的心脏。他们之间,真的就连半分退路都没有了吗?从那天接到她的电话之后他就一直在反思,这几年,是不是真的做的太过头了些。他承认,因为身为男人的尊严,让他始终都介怀当年那件事。但其实他之后也派人去调查过,那间房,根本就没有任何男人出现过的痕迹,不知是被人刻意抹去,还是真的完全未曾有过异性的痕迹,但谢流川深知,他生气不仅仅只是因为看到她衣衫不整的从酒店房间里跑出来,更重要的是,那一晚,他们谢家遭受重创,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她不仅不在,而且还很有可能与别的男人欢愉一整夜。他们在一起三年,最近距离的接触也只是蜻蜓点水点到即止的亲吻而已,那时候她还小,他舍不得对她做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怕伤了她,也怕她没有安全感。可后来他为了报复她,又或许可以说是为了报复自己,疯狂的留恋女人堆,在形形色色的女人身边沉迷。身体的欢愉,反倒更能使大脑更加清醒。每一个没有她的夜晚,他的心都是无比空荡的。直到,他看到她在别的男人身边巧笑倩兮笑靥如花,看到她决绝的将签署好姓名的离婚协议书邮递给自己……他的心,就好像是彻彻底底地被割裂,被掏空,被硫酸浸泡。思绪百转千回,脑子一热,谢流川伸出手臂紧紧地抱住了女人纤细的腰肢,将她死死地束缚在自己怀中,声音哽咽:“我不签,不离婚,我说了不离婚!我们不会离婚的!”
她挣扎,死死地咬住他的肩膀,直到口腔中沁出血腥的味道,她还是死死地咬着那块皮肉,恨不得将他整个肩膀都咬下来一般。谢流川忍着痛,眼眶泛酸,“我不会放手的。”
江曼声怒极反笑:“怎么?你可不要告诉我你现在浪子回头了,肯相信我没有背叛你了?所以才会突然性情大变,不愿离婚了?”
谢流川:“曼声,我从未想过跟你分开。”
江曼声冷笑:“可我想过,我想过无数遍,每当你搂着别的女人和她缠绵不休的时候,每当你伙同陌生人对我斑白羞辱的时候,我都会殷切的想要离开你,谢流川……”她笑了笑,有些想要掉眼泪,可是眼眶干涩,却是如何也分泌不出一丝湿意了。“那天我海鲜过敏,是别人将我送到医院,其实你知道吗?我这个人很害怕进医院的,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发烧你非要送我去医院我不肯?原因我没有告诉你,我说是我怕打针,可其实,只是因为我害怕医院这个地方而已,这个地方总是让我觉得压抑,窒息……让我觉得死气沉沉。”
“所以,我很抗拒去这种地方。但是那天,我孤身一人站在医院的走廊上,我很茫然,很无措,甚至于有那么一刻,我很想念从前的我们,但是我知道,永远不可能回去了……我看到你搂着另一个女人,小心翼翼的哄着她,她生气了,你赔着笑脸,柔声细语的逗她开心,那场景,就好像无数个夜里,我午夜梦回到我们曾经的那些美好。”
她最后下定结论,无视他的满脸苍白,“谢流川,我们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多么轻松却又如此沉重的四个字。多少个人是被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打败。也许还爱着,也许还挂念不舍,但是彼此之间都十分清楚明白,回不去了。那些美好也好,那些曾经也罢,全部都,再也回不去了。公司的风言风语,忽然之间就被彻底截断。乔楚楚翘着二郎腿坐在转椅上,笑嘻嘻的刷着微博,嘴里咬着苹果,口齿不清说:“声声姐,你说,是因为有人在背后解决了这些流言蜚语,还是大家自己明白过来了?”
化妆师Tony停下给江曼声打粉的动作,笑的花枝乱颤,翘起兰花指点了点乔楚楚的额头,“你这个小鬼机灵啊,你觉得公司里那个别些酸精们会有这么容易就放过往咱们声声身上泼脏水么?她们巴不得能把这事儿闹大,最好是闹到网上去呢,但是为什么没有人敢这么做,也没人这么做,原因,你知道吗?”
乔楚楚噘嘴:“Tony哥,你直说呗。”
Tony愤怒:“谁是你哥,叫姐!哼。”
乔楚楚咽了咽口水,看着Tony那一米八的大块头,看着他扑满了粉底的脸,无奈点头:“好的呢我的姐,您就别卖关子了,直说吧。”
Tony倨傲的冷哼一声,“自然是因为有人想办法堵住了他们的嘴呗。”
乔楚楚更加不解:“有人?谁?”
“好了别闹了,等会儿还要赶下一个通告呢,赶紧化,化完了我就得背通稿了。”
江曼声适时打断二人,无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