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梨则气的直接拧了楚缺一下,趴在楚缺怀中动也不动。“哭了?”
楚缺又是问道。钟梨从楚缺怀里出来,“没有!”
眼眶泛红,却不曾真的掉泪。楚缺瞥了一眼自己肩头,干干净净,并无任何被濡湿的痕迹。“为什么不哭?”
“为什么要哭?哭又没什么用!我从小就不爱哭。”
不爱哭吗?楚缺又想起那个梦境。梦中,虽算不得经常,却也梦见好些次,或眸中带泪、或暗自垂泪,或潸然泪下。梨花轻颤,我见犹怜。“我小的时候你不是还抱过我,经常带我玩吗?那时候我爱哭吗?”
钟梨又是问道。“你记得?”
钟梨摇头,“不记得,只是听娘说起过,你记不记得那时候的事儿?”
楚缺记事很早,一些细节虽已无法完全记清,但模模糊糊也有个大概印象。钟梨走路很早,刚九个月,大多小孩儿还在爬或者学站的阶段,钟梨已经会走路了,虽走的颤巍巍,看得人提心吊胆,却很稳。两家一向交好,加上两家的娘亲又是手帕交,他经常被带着去钟家,甚至还会住上几天。他从出生身体就弱,三天两头生病,还没学会吃饭,就已经被各种灌药了。整个安国公府上下都把他捧着、含着、精细地各种养着,生怕出半点差错。钟老爷子,上过多年战场的老将军,最见不得这般,说男孩儿哪能养的这么娇气。是药三分毒,这么一碗一碗药灌着,没病也得给灌出病。再这么养下去,好好的一个小孩儿就该被养废了。多操练摔打一下,吃吃土气,什么病都好了。每次去钟家,钟老爷子总会把他拎到外面各种操练。他娘虽各种心疼不舍,却也不愿他一直这般体弱把药当饭。每次虽红着眼含着泪看着他被拎走,倒不曾真的阻拦过。他身娇体弱,怕累怕吃苦怕脏,哪里肯就范。各种耍赖装病不肯练。如果在家,爹娘肯定早就妥协了,可钟老爷子压根不吃这一套。看出他怕脏后,专门找了几个人拎着几大桶洗衣服、洗碗、洗锅的脏水,跟在他身后不远处,往地上潲着水。但凡他跑的慢一些,或停下来耍赖,那些脏水就会潲到他身上和衣服上。即使想逃,也逃不了,所有出口都有人带着脏水守着,他一过去,就有人开始潲水。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各种脏污。为了保持干净整洁,不得不按照钟老爷子的要求跑着圈,不被污水溅到。那时钟梨刚满三岁,已经表现出对习武的浓厚兴趣。天天缠着钟老爷子。毕竟一个姑娘家,钟老爷子也不想自己孙女长大后舞刀弄枪,一般都是教几个简单的动作哄哄。他每次过去被钟老爷子提溜到练武场的时候,钟梨总会像个小尾巴一样在旁跟着学着。他跑圈,她也在一旁跟着跑。他被逼着扎马步打拳,她也在一旁跟着做。别看钟梨那时刚满三岁,所有动作竟都做的有模有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