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见这话，但是慕凉笙仍旧是像第一次听见那样，感动，并且有些不知所措。慕凉笙一时间想不出答案，只是愣住了，没有回应。“没有人可以孤军奋战，而时间会证明一切都是最好的选择，我会一直在的。”

寒时墨的声音低沉，但语调温和。下意识抬头，和寒时墨温润的目光相接，慕凉笙还没有回答。但心底已然有了答案。一个本不该这样轻易便说出的答案。“嗯。”

声音低到仿佛风一吹便散了，但寒时墨还是听清了。转头去看，却见慕凉笙早就扭脸去看窗外了。看似很镇定，但是变得微红的耳根还是轻易地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轻笑一声，寒时墨摇了摇头。“你笑什么？”

慕凉笙看向寒时墨，有些不满。“我笑你实在太可爱了。”

寒时墨丝毫不加掩饰，眼中似乎有光在闪烁。移开视线，慕凉笙看着窗外，有些莫名的情绪在心中激荡。或许有些人是值得交托的。……以慕凉笙对于慕雨桐母女两个的了解和她的直觉，那件事她们俩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果不其然，几天之后，网络上的一场舆论风暴成为了这件事情的开端。“凉笙，你看了热搜了么？”

慕凉笙会知道这件事还是凌知晓忽然拿着手机凑过来。“什么？我好久没看热搜了，都是些明星的家长里短，很无聊。”

慕凉笙拿叉子卷着自己盘子里的面条，一边漫不经心道。“喏，你看，第六位。”

凌之下将手机递了过来。“呼吁规范网络视频换脸技术的应用？”

读了一遍题目，慕凉笙一脸疑惑地看向凌知晓，“这都是什么啊？”

“你点进去看就知道了。”

于是慕凉笙将话题点开，里面看了几条大致明白了，是在说最近换脸技术的滥用，将女明星的脸换到色情电影女主身上，对很多明星造成了困扰。见慕凉笙微微蹙眉，凌知晓放心叉子，“你有没有想到什么？这个话题是不是很眼熟？”

“你是说——”慕凉笙将手机递回去。“没错。”

凌知晓打了个响指，“我觉得这大概和某人的洗白方向有关。”

“看起来我这位父亲为此付出的代价不小啊。”

慕凉笙嘲讽一笑，是彻底没了胃口。凌知晓也是冷哼一声，“有这样一个‘好女儿’当然是舍不得放弃。”

“时间问题罢了，一开始就没指望能一下子让慕雨桐翻不了身。”

慕凉笙眼中闪过一丝冰冷，“我很有耐心的，我可是要一步一步看着他们最在意的东西毁掉——”说着，慕凉笙给自己倒了杯水，忽的又自嘲一笑，“况且，这次也不是一无所获的，至少慕志浩可是承诺了让我进慕氏实习呢。”

“真的？”

凌知晓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你也太厉害了。”

“不过是让他知道我有利用价值罢了，说到底还是外人，”毕竟他们才是一家人，我从来就没有对慕志浩抱有信心，自然也就没有失望一说。”

慕凉笙这样说着，却是没了胃口，将剩了大半的意面推开。时间到了下午，慕凉笙心中烦闷，在学校的秋千上坐了好一会儿，起身的时候看见了一长串的未接来电，都是凌知晓打来的。心中有些奇怪，明明中午刚见过，能有什么事？但还是立刻给凌知晓回了电话。“喂，知晓怎么了？”

“我们都在找你呢，刚刚遇上了——”凌知晓看着身边的众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找了个略微僻静的地方，“慕雨桐带了个老师找你，刚刚打电话一直占线，你要不要过来。”

听见这话慕凉笙心里咯噔一下，心想着这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但是凌知晓的话实在是叫人觉得无奈，哭笑不得道：“怎么？我还能不过去么？”

“这一看就是来者不善，你要是不想出面的话，我就给你打掩护。”

凌知晓一向仗义，自然是拍着胸脯保证。“算了，你们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慕凉笙知道，这是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学校的行政楼，b405。”

等到慕凉笙赶到的时候，发现现场还有警察在，小会议室内站满了人，慕雨桐则是哭哭啼啼，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看见这场面慕凉笙便觉得有些头大。敲了敲门，“老师，您找我啊？”

众人听见声音都转头过来，凌知晓看见慕凉笙出现实在是喜忧参半。“这是怎么了？”

慕凉笙一副全然无辜的模样。“还是上回的事。”

说话的还是上回找慕凉笙了解情况的女老师，“这次我们发现了一些新的线索。”

新的线索？慕凉笙的心里陡然一紧，便见她调出了一段录像。还是之前在校庆上放的那段录像，女人的身姿放荡，丝毫不知廉耻。但是画面上的人脸却早已经不是慕雨桐了，这显然就是之前慕家大费周章埋线布局的最终手段了。慕凉笙看着这段画面，一直到视频播完黑屏。“这段录像才是最初的版本。”

老师看向慕凉笙。对此慕凉笙知道事情，却不置可否，只是去看慕雨桐的表现。后者捂着脸，看起来是沉冤得雪的惊喜，但慕凉笙觉得她恐怕是在笑。“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老师盯着慕凉笙，试图找到什么破绽。慕凉笙微微一愣，“我为什么要惊讶，难道您一开始也觉得那段视频是真的么？”

这么一番话，倒是把老师给问的有些蒙了，她顿了顿，“这——”“您看，我一开始就不相信她会做这样的事，毕竟我们也算是姐妹，虽然关系算不上好，但是我相信自己的妹妹一定不会是个如此放荡的女人。”

慕凉笙一摊手。“慕凉笙！你不要想在这里颠倒是非了，这一切明明都是你干的，都是你！都是你！”

慕雨桐却被某句话刺痛了似的，忽的大喊大叫起来。身边的白玉凤脸色一变，暗道慕雨桐沉不住气，连忙要拉住她。但慕雨桐却像是气疯了一样，不管不顾抓起桌子上的杯子便朝着慕凉笙砸了过去。奈何本就在盛怒当中，失了准头，杯子砸到地上，霎时间四分五裂。但她犹不解气，恶狠狠地咒骂，“慕凉笙，你个贱人！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