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对怯薛骑兵的凿阵冲锋。无需任何言语,两千多骑的边军悍骑亦是同时发起了冲锋。对于此次的出城破局,王猛早就做好对应之策。那就是利用燕北边军铁骑对战鬼戎攻城士卒特有的优势,不断出城干扰,消灭掉其攻城的中坚力量,而后待燕北援军一到,城外的怯薛卫和鬼戎阴鬼骑兵自然就构不成威胁。所以王猛甘愿自领千余铁骑正中吸引怯薛卫悍骑的注意,左右两支骑兵则沿城墙绕走,趁机消灭鬼戎的攻城步卒。当其完成第一次的凿阵贯穿之后,三支铁骑边汇到一处,由北向南正对着围城的蛮子来一次彻底的贯穿。这就是王猛的策略安排,当然,期间不被怯薛卫分而歼之是此次谋略能否成功的关键。与第一次作锥形阵型凿阵不同,这一次的凿阵不再有王猛三人作为剑尖撞阵穿梭,而是由各个伍长,标长军官率队,更是把战线拉得差不多与南边的怯薛卫骑军一般长短。以这样薄弱的锋线去凿阵无疑会使无双营的锋线被拦腰截断阻杀的几率大大增多,但王猛相信无双营的同袍兄弟,因为他的目标更是放在怯薛卫后面的那些攻城蚁兵群中!只要凿阵成功,那么无双营无疑就可以立地对着谷溪军镇城外围的鬼戎步卒们发起一次全面彻底的冲锋。燕北边军向来有先死将军后死士卒的传统,由一名名伍长,标长率先破阵。跃马坡罪民营那存活下来的仅有的七八十来号修行者人马更是作一字锋线列在那些标长,伍长的最前方!数十丈的冲刺距离,也使得敌我双方的战马都得到充裕的冲锋时间,且均在战马冲锋速度达到最快之时碰能够碰撞到一处。当然这也是两支铁骑有意为之的结果!犹若波涛汹涌的潮水突然遇上拔地而起的土墙,两股钢铁洪流般的铁骑在谷溪军镇城外瞬间碰撞到一处。此刻,再也没有人去管倒下的同袍弟兄是否会被踩成肉酱,也没有人再有时间去擦拭掉身上,脸上汗水混合鲜血亦或脑浆杂碎的污迹,更不要说弥漫在空中的烟尘与碎草残枝。因为在此时此刻,最简单最能办到的事情无非就是挥动手中的新亭侯,穿过密集拥挤的怯薛卫悍骑的间隙,杀过重围!既然双方俱都抱着不死不休的想法,那也便唯一死尔。秦牧北仍处于锋线上的中间位置上,不仅如此,当两股滚滚洪流尚余数丈之遥的时候,他便狠心重重拍向胯下的战骑,蹬紧马腹一骑绝尘率先破入那面潮水。仿若是不管前面洪水滔天亦或万丈深渊,他就是要风一般掠过那道注定浮血漂橹一般的人海,因为在那边,还有一个他想要见到的人儿。王猛与杨再兴二人作护卫状一左一右冲在后面数个马步的地方,但了然无顾的秦牧北速度实在太快,紫金长剑不时剑气纵横,惨叫不断。在秦牧北掠过的地方,留下的满是飘红的枫之血雨。而秦牧北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左翼不到一丈的距离,一名手持大戟的粗壮大汉一直紧紧咬在他的附近。如果秦牧北不是直视冲杀前方,或许他就能发现那名使大戟的高大汉子眼中满是崇拜的炽热目光,哪怕他已经是无双营的一名都尉,哪怕他已经是金刚境的强者!或许时间只是过去了数息,也或许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刻,反正也没有人会去注意西边血色的残阳究竟已经落下几许。当最后一片枫叶般的剑气落向身边贴身而过的最后一名怯薛卫悍骑,秦牧北首当其冲第一个凿穿了整支怯薛卫骑兵群!举目望去,谷溪军镇外的两处巨大的漩涡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空中两处四尊万象境强者对轰的炫目战团。在谷溪军镇一马平川的荒原上,两股截然不同的雄厚纯正的中土东州道家真元,与阴寒邪异的阴元鬼气几乎弥漫了整个天空。秦牧北马不停蹄,向着城门处那越来越小的战圈冲去。中帐王庭的两名万象境强者一直环伺在夏侯连城身边隐而不发,哪怕边军两尊同境界的高手边承业和李承允在己方步兵群里纵横屠杀,最后更是让数千怯薛卫悍骑才堪堪拖住二人的脚步,不被二人破坏阻住攻城蚁兵的步伐,此举其中内幕自然不得外人得知。直到段浪和柯官剑指夏侯连城之时,二人才冲天而起,企图一击而得手,幸亏边承业和李承允也时刻关注及时阻止。而且柯官和段浪来历非凡,二人的临场应变及战斗经验也非一般人能比,尽皆以金刚境的修为便硬接下万象境强者的一击。虽是如此,但柯官和段浪也绝不好受!柯官一落地,周遭正在冲锋的中帐王庭的附城蚁兵们似乎也知道这是边军的什么大人物一般,纷纷围上来。此时的柯官胸中血气翻涌,体内轮海道宫真元絮乱,秦牧北来回一次凿阵虽说花不了多长时间,但柯官已然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包围的圈子越来越小,手中的那柄雨霖铃也不复此前的神采奕奕,反似霜打的茄子一般。秦牧北一眼望见万军丛中那一抹令人揪心的飘忽白色身影,胸口突然一阵剧痛传来,脑海零星闪过数道模糊不清的零碎记忆。恍惚间,秦牧北仿若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站在尸山血海里不断离自己远去画面。如同身临其境一般的秦牧北痛苦的嗷叫一声,胯下的战马心有灵犀一般发出一声惨烈的嘶鸣。而后竟以比先前冲刺更快的速度冲向柯官的那处战圈,在距离柯官数丈之时秦牧北便蹬马凌空跃起,轮海深处那神秘若雾团般的小岛散发出丝丝悲伤的剑意顺着任督二脉贯通全身,一道弥漫着秋风别离的肃杀剑气袭向大片于背相对的蛮子,瞬间便在重重包围的人海里撕开了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