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允弯腰将边小江从地上扶起,笑呵呵的说完,转首看了看秦牧北与赵佶。“呃呃,既然赵将军替你们说情了,那此事就暂且不究了。”
赵佶其实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他本来就没有担任过部队里军需官的经验。此时赶鸭子上架闹的这一,出也不过就是想要立立威而已,眼看李承允已经说了话,赵佶立马也就顺水推舟了。况且,今晚他们偷吃能吃掉一只三百斤的野猪吗?“李将军,其实现在仓库里的粮草真的所剩不多了,而且出了大凉山之后,我们还要往北数百里之远才能遇到蛮荒的那些游牧部落,如果不能尽早确定北上的时间,我建议还是要回去西野军镇哪里运一些粮草过来!”
说话之人是原来沧海帮的帮主萧雨,当然,此时他已经算是燕北边军的一名标长,因为李承允给了他一标五十人的骑军,主要负责整个行动的粮草筹集及护卫工作,职责上算是无双营的仓曹掾属。萧雨今晚都没有说过话,但他与赵佶身负军粮筹集重任,如今直指军中断粮的窘境,营帐里的气氛不由得一沉。李承允略一皱眉,沉声说道:“当初我建议柴磊让渡鸦将消息洒遍云川,让所有曳马云川的游骑火速返回西野,就是希望能让保存我燕北游骑兵的战力。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我燕北游骑兵的血性,竟然放弃了返回西野军镇的机会,选择在荒原上与鬼戎十数万蛮子斡旋,为西野军镇的增援赢得了时间。”
“西野军镇城高墙厚,柴将军又是当世有名的将军,西野军镇又岂是那些蛮子短时间之内可以破城的。要我说,就是那些游骑兵吃饱了撑的!如果他们尽早返回城里去,我们现在说不定都已经在乔巴山山脚下吃全烤全羊了!哼”说话之人是一个光头男子,此刻他已全然将大家饿肚子的责任都归咎于游骑兵的自作主张之上。因为游骑兵这么一来,荒原上的蛮子们短时间內就不会完成对西野及谷溪军镇的重兵集结,他们也就不会敢踏出大凉山一步!抱着新亭侯依靠在门柱上的左乐听完突然冲了进来,对着屠昊举手大骂道:“你他娘的再放什么狗屁呢,我燕北游骑兵做什么事情还需要跟你汇报吗?你一个杀猪的屠夫。哼!”
左乐话音刚落,只见人高马大的屠昊提起手中那对磨盘一般粗大的板斧气势汹汹走向左乐,大声吼道:“你他妈的又是什么玩意儿要对大爷我指手画脚的!”
左乐伸手握住那把新亭侯刀柄,眼中凶光毕露,沉声说道:“有种你再说一遍!”
左乐原来就是游骑兵出身,之后被李承允一言调到无双营。本来就对游骑兵充满歉意,此刻也作为游骑兵的都尉带队行动,此刻听闻屠昊对游骑兵不敬,顿时双眼怒睁,杀意凛然。而屠昊则是代表数十个被秦牧北明里暗里从各地拉进来的江湖武人,作为此次行动的奇兵存在。话已至此,屠昊满脸横肉颤动,显然是给气的。刹那间右手举起板斧就要砍向跟前看似削瘦弱小的左乐!“你们他妈都给我住手!”
剑拔弩张间只见一道人影忽然闪现,须臾间插入屠昊与左乐中间,左手拍向屠昊的板斧斧身,肩膀提起撞向其胸口将屠昊撞开数步。同时一手抓住左乐手腕往回一推,出鞘了一半的新亭侯重新归鞘。“行动都尚未开始呢,你们一个个倒是有出息了是吧?啊?不就是军粮告急吗?赵佶你告诉我,无双营是那一顿饿着他俩了?还是你们有私仇了?你看我这是了结恩怨的地方了吗?”
狭小的营帐里一股万象境强者的气息蓦然出现,李承允一脸阴沉的来回盯着左乐与屠昊二人喝问道。“将军大人呐,现在都还没有断粮呢,老夫又怎么会饿着各位大人了。”
被李承允身上那股强大的气息所笼罩,营帐里就数赵佶最是不堪,待到李承允话音刚落,赵佶当即解释道。“回禀将军大人,你也看到了,是有人先挑衅的我,不把我们这些杀猪的放在眼里了。”
屠昊本来就是一个在江湖上混混的老油条,现在摇身一变成了一名金刚境的强悍妖修,这种场面估计也是见惯了,此刻竟也毫无知错悔改之意。李承允怒吼一声“屠昊!”
说完,浑身万象境的气势潮水一般散开,身形一闪瞬间来到屠昊跟前,双眼死死盯着屠昊的双眼说道:“以后我让你闭嘴的时候记得乖乖把嘴给我闭上!不然,我可不管你是谁邀请过来帮忙的,我先杀了你再说!”
屠昊亦是与李承允互相对视了一眼,最终却是理智压制住了冲动,败下阵来,低下头了对着李承允抱歉说道。“好的,我知道了将军大人。”
屠昊说完,心头突生一股寒意。毫无疑问,如若他刚刚还在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相信李承允真的会杀了他!“呵呵呵,都是误会误会啊,今晚都怪我的错!屠昊他就是一个粗人,说话有点冲,李叔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他一般计较了。屠昊,你在跟李将军说句道歉,完了大伙就先回去。都不要着急,就在这几天,我们也没必要因为害怕在荒原上撞上蛮子们,反正我们本就是为杀蛮子而来,遇上的大不了就全歼了就是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秦牧北出来打了一个马虎眼,一手将李承允拉开,转首对着屠昊使了使眼色。此次本就是刀缝里求生存,秦牧北临时招募了这些习惯无拘无束的江湖武人。以屠昊这样的刺头,如果北上之后将与自己的约定弃之不顾。虽然夜鸦堂自有办法惩戒那些胆敢对燕北不利之人,但是却会坏了自己北上的大计。是以,秦牧北也是存在借助李承允两陌刀之名力威的想法。既然世子殿下都出来说话了,屠昊只好也就就坡下驴低声含糊说了一声,随即转身走了出去,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