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乐不解的看着屠昊消失的背影,扭头看了一眼秦牧北,眼中满是疑惑之色。江湖上想要攀龙附凤借以飞腾黄达者多如过江之卿,左乐是在想象不出来,为什么秦牧北会这么看重这么一名只有金刚境实力的妖修。“一年前,我与屠昊进入过鬼影森林,那时候他不过是刚刚摸到洞玄门槛,只是不知道他如何与神遗之地里的那头狰性命相修,再见之时已是力敌万象境的高手。而且我曾与那头洪荒遗兽交过手,差点成为他的裹腹之食。诸如此类的蛮荒异种,在神遗之地里数不胜数。我总有一种错觉,那一天,神遗之地里的那些洪荒遗兽会冲出来,待到那一日,将会是昆吾大陆上人族的末日!所以,早一日将屠昊体内的那头洪荒遗兽了解清楚,或许对我们日后面对兽潮有一些帮助。”
似乎是为了给左乐解惑,秦牧北自顾自的说完,率先向着数里外廊桥走去。秦牧北所说之话,左乐对此都深信不疑。燕北世子消失了十数年之后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除了白雨薇封印了他的记忆将其送到蜀郡不闻身外事的原因,另一方面,将军府这些年来,为何极力淡化燕北世子的存在,将其雪藏于西南一城。何尝不是因为秦牧北身上所表现出来的武道天赋及其心智气势,已然颇具草莽吞天龙的威势。这对于失去了霸王这杆擎天之柱的帝国项氏皇族,着实是一种潜在的压力。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当年燕北的白衣女子剑仙,或许就是因为看到了自己儿子身上的皇霸之气,与其让其陷入黑冰台连绵不绝的刺杀,还不如让其当一名默默无名的马锅头。这才是女子剑仙内心真正的想法吧。想到此处,左乐内心愈发舒畅痛快,看着秦牧北的背影愈发觉得燕北后继有人。世子殿下如此潜龙在渊,燕北铁骑他日何愁没有一踏昆吾的机会!屠昊走后,在沧海帮帮主的带领下,三人很快便赶到十八停廊桥下。循着当初约定好的暗号,秦牧北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一一拜会了这些舍命陪君子的亡命之徒。当初秦牧北在北地一共招揽了二十九名江湖草莽北上蛮荒,而今,除去已经见面的屠昊,秦牧北只找到了活着的十七个江湖武人。其他人,无疑已经葬身在这漠北的异乡荒原。所幸的是,剩下的俱都是道行高深之辈,不然也无法存活的下来。想到再一次对阵的是成名已久的鬼戎部族老鬼夏侯天河,有了屠昊的前车之鉴。面对这些上至花甲下不过刚刚及冠的江湖散修,秦牧北不得不再次威逼利诱了一番。直至差不多天亮之时,秦牧北送走了左乐过后,才与萧雨寻到一处隐蔽之处住下。三日后,位于北渡江源头上游的鬼卫率先察觉到了流月族营地里的不对劲。傍晚时分,一个外出狩猎的百余鬼卫小队,因为没有看到北渡江下游河畔上流月族散养游曳的“野马”,突兀冲进了流月族的驻地里。之后,只听得流月族的驻地里传来一阵兵戈之声,鬼戎部族上百骑精锐儿郎便没了声息。谁也没有想到安分守己十数载的月晋国遗族如此胆大妄为,只是,没等鬼戎部族的鬼卫主将夏侯雨伯聚齐麾下五千鬼卫南下扑杀月晋国的残兵败将。忽然之间,迎着夜色,只见流月族驻地里一骑率先撞开自家营门,径直朝着上游的鬼卫中军营帐发起了冲锋。月晋国自国破之后流落他乡数十载,以流月之名屈身于蛮荒一个小部落,在漠北蛮荒寄人篱下。十数年的时间,中帐王庭愈发势大,近几年更是看待丧家之犬一般将月晋国遗族安置在乔巴山脚下。名为恩赐,实则圈养月晋一国之人为其效力。此举在月晋国年轻一辈将士心中早已积怨许久,怒火冲天。此刻皇族太子叶伍镝强势回归,联合曾经的月晋国国师杜邵元,以及御林军主将林雷一起密谋南下复国,立刻赢得月晋国一众年轻将领的支持。而月晋太子叶伍镝亦是不负重瞳子杀戮滔天之名,自破开禁锢了月晋国十数年之久的所谓“国门”之后,叶伍镝手持一柄名为青霜的长剑身先士卒,足足将身后如影随形的一千月晋国青壮悍骑拉开数丈距离,率先撞进中帐王庭鬼卫慌乱组织起来的薄弱防线里。中帐王庭所谓的护山犬——五千鬼卫驻地自流月族驻地往北直至十八停廊桥,营地连绵数里之遥。当月晋国太子叶伍镝一马当先撞阵凿进鬼卫营帐之时,主将夏侯雨伯于中军营帐前堪堪聚齐麾下数百亲卫精兵,匆忙拉起一排均由小腿粗细的圆木搭建起来的拒马栅栏围绕而立。夏侯雨伯远远望着冲锋中的重瞳子叶伍镝,犹若看到漆黑的荒原上一头眼冒绿光的凶兽。不稍微片刻之间,只见叶伍镝未及拒马栅栏一丈距离处,便攥紧战马缰绳将其拔高而起,躲在后面的数名鬼卫手持长枪刺向人马俱在半空的叶伍镝,却见叶伍镝双眸一道血光溅起,动作更快,手中那柄青霜瞬间交叉划向地面,两道冰冷的剑气犹若银霜一般成十字斜斜落向数杆长枪,触之及断,连同后面持枪的主人。数名鬼卫不顾对面方向上的同袍死活,俱都将手中长枪抛向还未及地的一人一马。月晋国太子冷眼望了数丈之外的夏侯雨伯,怒拍马背一掌,胯下战骑响起一道惨叫之音咂向地面,叶伍镝身形却再次拔高,刚好躲过数杆利箭般激射而来的长枪。不仅于此,人在半空的叶伍镝动作不停,双脚接连踩碎数名鬼卫头颅,双手握住那柄青霜以剑做刀砍向夏侯雨伯的头顶。几乎在叶伍镝冲出“国门”的同时,流月族驻地左右两边方向上,曾经的月晋国国师杜邵元及御林军主将林雷各领两千人马,犹若两道闪电般弧向朝着数千鬼卫的营帐方向包抄过去。观其阵势,竟是任由他们的太子殿下仅率千余人在中军冒死冲锋陷阵,左右两翼筑建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