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停廊桥顶上,身穿燕北边军白马游弩手装扮的秦牧北远远看到这一幕,内心不禁暗叹了一声。精瘦老者是他寻自旧齐鲁之地有名的刺客,修为虽然刚入金刚境门槛,但却因为修炼了一种极其偏门的隐匿闭气功法,这些年来被其贴身靠近偷袭,成功刺杀的武道高手数不胜数。刚刚不知道何时已然附在凉亭亭顶之上的他自上而下,天时地利皆有,此举堪称神来之笔。只是却不知,夏侯天河霸道如斯,老者一朝功败垂成,被其分尸碎肉。至于那个持枪的大汉,秦牧北甚至都没有记住他的身份来历,就这么葬身他乡。远望着一个又一个舍命陪君子,与他北上的老秦人就这么葬身在夏侯天河之手,死相惨不忍睹。而夏侯天河却丝毫未伤,浑身气机也不过乍起波澜,秦牧北索性闭上了双眼,整个人的气息完全沉寂了下去。当凉亭中央的池水被鲜血完全染红,十数个大秦江湖武人已十不存三之际。秦牧北身体前倾,整个人犹若一片失去生命的枯叶纵身跃下。只见北渡江数十丈长的第一停悬空廊桥微微弯出一个弧度,桥顶站立的秦牧北已然不见了身影。凉亭亭柱上的蚕豆大小的烛火纷纷向后弯下腰肢,一柄细剑自南向北而来,剑尖直指亭中那道黑色的魁梧身影,势如破竹。“来的正好!”
杀的兴起的夏侯天河哈哈大笑一声说完,亦是纵身掠向南方那道星光,距离数丈之遥右手五指闪电般抓向那道星点。气势提至巅峰的秦牧北以身与水面平行,眼看夏侯天河如同探囊取物般伸手抓来,秦牧北胸口起伏,一气上昆仑,双眼蓦然张开!顷刻间,秦牧北体内道宫龙门如潮水般的真元悉数涌出,卫辛亭凭空增长数尺有余,犹若一道闪电,削向夏侯天河手掌,激起一阵金属撞击之音。夏侯天河脸色一沉,微握的右手五指改抓成掌,拍向一边。与水面平行成一线的秦牧北忽觉一股飓风扫来,身在半空翻转数圈以掌轻触水面溅起丝丝涟漪。卫辛亭一式倒挂金钩划过水面,顿时,掀起成片的水幕盖向踩踏水面而来的夏侯天河。夏侯天河一手抓起宽大长袍下摆朝前护住上身,作势前冲。忽然,身下露出空档的左右双腿两处钻心的疼痛传来,脸色微变,骤然间止住去势,一脚斜斜踢向水面侧移开来,同时反手一掌向空空如也的身后击去,一股几乎凝成实质的阴气骤然出现在夏侯天河背后。只见夏侯天河身后两道金光炸闪,一前一后。前面那道恍如一轮烈日光芒四射,忽而转向变径,在夏侯天河那面阴气组成的镜子上划过一道口子。紧随其后又一道微光疾驰而来,仿若一片枯叶,剑光略淡,却飘渺无击迹,随风而过。夏侯天河小腹又一道细微的剑伤凭空而生,怒骂一声:“好一个声东击西!”
,而后身形后退数步,双手微按水面朝空一拔,一面厚实的透明镜子凭空而现。“好一把的神兵利刃!”
二人拉开数丈距离,低头看了一眼干枯手掌上丝丝纵横密麻的剑伤,夏侯天河阴鹫的双眼看向秦牧北,嘶哑连续称赞了两句。不等秦牧北回答继续说道:“既能身负月晋国一代剑圣的卫辛亭,又能驾驭当年燕北白衣女子剑仙的飞剑。让我想想,燕北当下的年轻人,还有那个能拥有如此得天独厚的气运?嗯,想来你就是最近那个被传的沸腾洋洋的燕北世子了吧?你说,要是我在这里把你斩杀了,算不算是把当年未完成之事也了结了呢?”
夏侯天河犹若很久没有说话了一般,摇头晃脑一番说完。伸手往江面一抓,一杆恶鬼缠绕的大枪虚握手中,随即枪尾往江面戳下。脚下北渡江江水顿起滔天巨浪,数头江水汇聚而成的长发鬼物张牙舞爪扑向秦牧北。“当年鬼戎部族欺我年幼,与黑冰台那帮走狗围攻燕北我母亲一介弱女子,小子幸而不死,今日也想娶你狗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