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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黑白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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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重骑兵,整支骑军共有三万悍骑。被分为龙齿、问荆及满甲三大营人马,每营帐下整整一万人的编制。因为早些时候背嵬军名义上的主将李嗣业,已经带着问荆营协助右骑军主将纪文彦坐镇两辽之地的原因。所以此刻随秦孟达出征的龙齿营校尉营长,是秦孟达自辽东起事以来便追随麾下的老将苏木。秦孟达与苏木二人携手并肩作战了数十年,感情甚是深厚,所以当大军刚刚安营扎寨下来,燕北之王便搂着老友抱怨说道。“噗,我说秦大哥,你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收起你那副春风得意的表情了?小北这是给你捅娄子了吗?我看你啊,估计都巴不得小北将漠北蛮荒的半边天都给扯下来了吧?”

因为没了燕北边军那柄威震天下的陌刀李嗣业的跟随,让身为龙齿营主将的苏木就已经有了很大的压力。毕竟出了将军府,燕北之王的安危重任就落在他的身上,一路上苏木甚至都恨不得将龙齿营的前哨探子布满整个雁门郡境内。然而现在,他实在受不了秦孟达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人”之言,索性出言反问道。“没有吧?有这么明显吗?当初也只是想着他从清宁军镇回来,顺道给她的母亲上柱香,祭过祖。然后便让他在西野或者谷溪那座军镇历练几年而已,着实没有说是要他领着无双营那些小子跑到乔巴山去啊!毕竟这些年我都将他扔在蜀郡不管不顾了这么久,真的是苦了这个孩子。”

秦孟达身手指了指脸部,表示自己并没有春风得意的意思说完。苏木伸手将肩上秦孟达的手推开,侧着身子对着秦孟达说道:“我的老哥哟,你是不是就是因为觉得自己亏欠小北的,然后这才违背宁先生的意思,跑出来死活白赖的跟我到西河柳军镇去迎他?”

不待秦孟达回答,苏木双手抓住秦孟达的双手重重摇了摇,大声骂道:“老哥啊,你真是糊涂呐!以当年边军面临的局势,你将小北送到蜀郡隐姓埋名十数载,那是为了小北好,他又怎么会怪你呢?而且这也是嫂子提出来的主意,你又何必这么自责呢?你说现在兵戈四起,北地九郡都不知道混进了多少无常殿的碟子,还有其他各方势力的杀手。你说现在李嗣业不在,夜鸦之王也去了西野军镇,身边也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强者。万一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兄弟我怎么面对燕北数十万的同袍兄弟们呢!”

秦孟达拉下喋喋不休的苏木双手,反握着这位同病相怜的老兄弟,沉声说道:“老弟老弟,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咋地了,难道当了所谓的燕北之王之后,我还连燕北城都不敢自己走出去了吗?再者,去年你小儿子身死之时,你不也是遗憾难过了许久吗?作为一个父亲,我不就是害怕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会不拿正眼瞧我吗?毕竟我这个爹,自他出生以后,从来就没有护着他过。现在想着想着年老之时,身为一个坐拥三十多万边军的燕北之王,怎么也得让他嚣张一把,让他也体会一下拥有父亲呵护的感觉。”

秦孟达说完,不禁低下了头颅。自当年在辽东境内的老槐树下立下铮铮誓言之后,秦孟达为了不负手中三尺青锋,一生走南闯北征战沙场。就连当年妻子儿女被黑冰台暗算之后,秦孟达为了不使刚刚安定下来的大秦帝国再起纷争,索性一个人独自硬抗了下来。而苏木的小儿子也是一般,身为背嵬军三大营之一的龙齿营主将苏木,将自小宠爱的幼子一把踢进了西野军镇的骁骑营之后,便不管不顾。之后,没有受到边军一点特殊照顾的幼子,很快便在去年抵御蛮子南下劫掠之战中战死,马革裹尸而还。想到去年送到广阳郡境内残缺不全的幼子尸身,苏木叹气沉默了片刻,安慰秦孟达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小北自小气运极佳,相信他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接近四更天的时候,在龙齿营营帐北边的方向上,一股几乎凝聚成实质的白雾乍然而起,撞在林间树叶上不断发出莎莎莎的声响。一小伍在外游曳的龙齿营前哨警觉突起,乘马径直逼近那处发出异响的丛林。突然,在即将撞进那团浓雾的刹那,为首那名伍长手持陌刀迎空一挥。只见虚空里的那团浓雾骤然加速,顿成道道银白色的蚕丝缠住空中那柄陌刀刀锋往后一扯,端坐马背上的龙齿营前哨伍长怒吼一声“敌袭!”

,而后便双手紧握陌刀横横砸飞了出去,砸在丈外的树干上。异变突起,临近的两名龙齿营前哨几乎同时勒紧战马缰绳,两把丈八有余的巨大陌刀交叉砍过那团蚕丝。却见虚空里的那团蚕丝忽然间化作两条白练,游蛇一般各自攀上两把陌刀刀锋,不断延伸,呼吸间便缠上两名龙齿营前哨的脖颈,将其曳上星空。后面仅剩的两名龙齿营前哨悍不畏死,两人各自对视一望,眼中俱是视死如归之色,随即双脚一紧马腹同时暴起冲锋。隔着丈余距离,两柄龙齿营的巨大陌刀一左一右径直刺进那团浓雾之中。“哼,背嵬军重骑果然不同凡响!只是,我倒是要看看,没了燕北之王的背嵬军,还是不是那支天下第一的重骑兵了!”

只听得一道阴鹫的声音从浓雾中传来,一道白色的人影从中窜出,蛮荒无常殿的右护法白无常脚踩虚空赫然林立。刚刚现出身形的白无常不顾左右刺来的陌刀刀尖,右手宽大袖袍一甩,周边漂浮的浓雾忽成一柄细长的巨剑,横横扫过两名跃起的龙齿营前哨脖颈,连带着数棵树身足有成人腰粗的巨树,齐齐而倒。说起来话长,其实历史的长河不过刚刚流逝掉数个呼吸的时间。只听得一支又一支的穿云箭自这伍龙齿营前哨身后传来,燕北背嵬军驻军营地里成队的龙齿重骑持刀赫然踏出营地。漠北蛮荒对燕北之王的“刺秦”行动正式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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