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浩和黄氏安葬在李氏家族的墓地里,当他们匆匆忙忙赶到的时候,李德浩和黄氏合葬的棺木已经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住……住手!”
六族老重重地喘着气,看着仵作就要撬开棺木。刘大人听到声音,转回头,看到李攸然慢悠悠地跟在李家族老和李成济的身边,他朝着李攸然远远点头。众位族老终于赶到了墓地前,六族老看着这墓已经被挖得面无全非,气得想要杀人,涨红着一张老脸,也不管尊卑,厉声对着刘大人说道:“刘大人,你派人来我们李家墓地,挖人坟墓,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亏您也能做出来!”
刘大人听到六族老的话语,将目光投在李攸然的身上,出声而道:“本官接到徐夫人的报案,说李老爷和李夫人是被人害死,为了查案,本官才不得而为之,本官身为父母官,如果不能给死者申冤,那才是天理不容的事情。”
“你!”
六族老听到刘大人的一番话,气得眼冒金星,碍于刘大人是官,他只能把怒火冲李攸然发出来。“李攸然,你既然出嫁,已经不是李家人,你竟然在李氏墓地上胡作非为,真是过分!滚!给我滚!”
六族老横眉瞪眼地对着李攸然说道。李攸然看着六族老这个模样,面无表情,淡淡的声音反驳道:“是,我是出嫁女,但是我确是我爹娘的女儿,如果今日我不为他们讨回公道,我就不妄为他们的女儿!刘大人,开棺验尸!”
刘大人听到李攸然的话语,点头,摆摆手,适宜衙差动手。看着几个族老上前阻止,刘大人立刻让衙差控制住他们。李成济眼睁睁地看着李德浩和黄氏合葬的棺木被打开,他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心紧张地砰砰直跳。当年他收尾得很好,而且李德浩都死了一年,尸体都化成骨了,一定不会被人查出来的,就算被查出来中毒而亡又如何?谁都不会想到是他下毒的。李成济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棺木被大开,只见里面有两具尸骨,一高一矮,高的便是李德浩,矮的便是黄氏。原本夫妻二人去世,不需要同葬的,但是李德浩和黄氏两个人伉俪情深,在李德浩过世之后,黄氏没多久就自杀而亡,众人觉得应该让两个人同穴,于是便合葬在一起。“疑?”
就在这个时候,仵作脸上发出惊讶的声音。“怎么了?”
刘大人听到声音,不解地问道。“大人您看!”
仵作指着棺内的两具尸骨,对着许大人恭敬地说道:“您看着两具身骨是不是颜色不一样。”
刘大人闻言,立刻将目光投在两具尸骨上面,只见矮的尸骨是正常的颜色,而高的却是黑色的。刘大人瞪目结舌,惊讶地叫道:“这……这是怎么一个回事?”
“恐怕正如徐夫人所说的,死去的李老爷是中毒而亡的。”
仵作起身肃然而道。仵作的话语让在场的人一愣,随后震惊不已。“一派胡言!德浩堂兄明明就是重病而亡的!”
李成济看到李德浩死亡真相被揭穿,急得跳脚吼道。李攸然看着李成济急着出声,深深的目光落在李成济的身上,似笑非笑地说道:“三堂叔那么着急做什么,耐心等着,我爹到底是怎么死的,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李攸然的目光让李成济头皮有些发麻,他感觉到李攸然仿佛能洞察人心,让他有些惊慌起来。刘大人不管此时着急不安的李成济,沉声对着仵作说道:“有办法证实李老爷是中毒而亡的吗?”
“有!”
仵作点点头,“委屈一下李老爷了。”
他说完这句话,用一把小刀将李德浩的一节骨头给割下来,随后拿出一个白色的陶瓷碗,将骨头放在里面,再倒一些清水,过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仵作拿出一根银针,将银针插入水中。仵作将银针拿起来,在场人皆震惊,水银针被染了黑色!李德浩真的是中毒而亡的!原本对李攸然开棺验尸不满的四个族老看到这个事实,一个个脸色煞白如雪一般。只见六族老满眸茫然,,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到底是谁?谁对德浩有如此大的深仇大恨啊!”
六族老这一问,李成济的目光变得有些古怪,视线扫过李德浩夫妇的尸骨,更是下意识地脚步后退了一步,好似害怕李德浩夫妻俩的身体忽然站起来似的。“三堂叔,你躲什么?”
一直关注着李成济一举一动的李攸然看到他害怕的举动,似笑非笑地对着他问道。李攸然的话语立刻让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投在他的身上。李成济感觉到后背冷汗淋漓,似乎要湿透了衣衫,看着在场的人都看他,他掩饰住眼里的惊悸,不自然地别过脸,说道:“我……我从未见过人的尸骨,有些害怕。”
“哦?你会害怕?当年你给爹下毒,让人害死我娘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害怕呢?”
李攸然冷笑,声音阴沉地质问道。李攸然的话语如同一道响雷,震惊得在场人瞪大了眼睛。一直相信李成济的六族老不敢置信捂着心口,浑身哆嗦地指着李成济,“李成济,是你……是你毒杀了德浩?”
此时的李成济心慌意乱,但是还是强加镇定,坚决地否认道:“六叔,你别听李攸然一派胡言!我和德浩兄虽然不是亲兄弟,但却亲如手足,我怎么会害他?”
李成济说到这里,眼光扫在李攸然的身上,语声猛然拔高,勃然大怒而道:“李攸然,我知道你对我们住进李家很是不满,一而再、再而三地找茬,如今你却把心思动在德浩兄和嫂子的身上,他们可是你的生父生母,怎容你毁他们坟墓,撬他们的棺木,让他们泉下有知,如何安宁?你真是一个不孝女!”
李成济这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恨不得将李攸然不孝女的名声给落实了。李攸然看着李成济骂得目瞪腮鼓的模样,她不动神色地扫了一眼几个族老,只见他们听到李成济的这番话,脸上的表情有些怀疑。李攸然收回目光,冷漠一笑,看着满脸怒气的李成济,淡淡的声音说道:“你别左言右顾的,你说如果找不到杀他们的贼人,他们能在泉下安宁?”
适才李成济还回答得理直气壮,可是这一问,却将他难住了,他的面色一滞,“这个……虽然说你这样,但你也不能无缘无故就说我杀了德浩兄,简直就是信口雌黄!”
“呵!”
李攸然轻笑,“没有万全的准备,我怎么能保案呢?三堂叔,你还记得他是谁吧?”
李攸然的话一落下,李恒随即被带了上来,当李成济看到来人,他面色一变。该死的,李恒竟然该背叛他!早知道当初将他赶出去,应该叫人了解了他的性命,留下这个祸患,真是后患无穷!李恒一上来,立刻揭发李成济的罪行,将他下毒害李德浩的事情道了出来,同时也把黄氏被李成济杀死,制造出自杀殉情的假象一事道了出来。“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李成济气得咬牙,“刘大人,各位族叔,你们不知道,这个奴才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小人!”
李成济怒指着李恒,随即说道:“他侵吞了李家的铺面,偷李家的银子在外面置办私宅,而且还养外室,被我发现之后,赶出了李府,却没想到他竟然勾结李攸然诬陷我毒害德浩兄和嫂子,简直就是无耻之极。”
李恒听到李成济的指责,没好气地说道:“明明就是老爷你杀了人,还不敢承认,是!我是做错了事,但是我打算洗心革面,不再犯错,可是你呢?你为了隐瞒恶性,不仅杀了当初帮你说谎话的陈大夫,还要杀了我!”
“胡说八道!”
李成济气得跳脚,“你说我杀了人,证据呢?还说我杀你,那你现在怎么还站着这里?真是说谎话不打草稿!”
李恒听到李成济指责,面红耳赤地反驳道:“要不是神医救了我一命,我现在都下去见阎罗王了!”
神医?谁?李成济听到李恒的话语,满脸困惑,他根本就叫人杀了李恒,早知道今天他会遭此一难,就应该杀了这个背主的奴才!李攸然看着两个人狗咬狗的模样,轻蔑的笑容在眼里一划而过,她抬起手,站在她身后的云琴会意地拿出金烟斗,递给李攸然。“三堂叔,你可记得这个是什么东西?”
李成济看到李攸然手中的金烟斗,他的眼眸一缩,心底咯噔一跳,这个东西怎么会在李攸然的手里?当年他接手李家府邸之后,立刻派人去找寻金烟斗,想要把它毁掉,却怎么也找不到,于是不了了之,却没想到李攸然会拿到金烟斗!李成济在心里安抚着自己,李攸然就算拿到了金烟斗,也奈何不了他!李成济想到这里,随即镇定了下来,淡淡的声音说道:“这个金烟斗和当年我送给德浩兄的金烟斗长得很相似。”
看着李成济竟然还沉得住气,李攸然的秀眉扬了扬,“没错,这就是当年你送给我爹的金烟斗,这个东西被我弟弟昂哥儿保存在,就在前不久,他交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