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要了你的脑袋。这话说的不显山不漏水,可这语气却总叫人听着浑身不舒服。秋实只眼神在井危的脸上轻轻扫过,心里已经过了十几种办法应对。但追根究底,她不想承认自己下毒。毕竟,还没到跟井危正对面冲突的时候。要知道,这毒药是她原本想用在井危身上的,谁知道被井危发现了。赵遮习惯用菊。花熏香,她的毒粉里面正好与这种熏香冲突,一旦相冲就失去了毒药的作用,但是只要沾染上井危身上这种淡淡的薰衣草的香气就会自动散发很重毒素,能叫他昏迷三天。然后,她想去井府里面找一找。最近听说,秋家的人又回来了,可她始终没找到任何线索,更没摸索到丝毫秋家人的踪迹,她担心秋家人一冒头就被井危给活捉了。一面担心,一面又毫无办法,她才会出此下策。谁知道,就这么轻易被识破了。现在井危相安无事,甚至当面来找她对峙。可井危也没实质性的证据,不然不会这么客气的过来。至少,他也还没捏住她的把柄。所以,秋实打死不认。她呵呵一笑,满脸的奚落跟嘲讽,“没想到井家人有这样一个传统,整日喜欢冤枉好人,我真不知道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非要叫我跟井家人牵扯不清。如今又是什么毒药,竟叫井公子大半夜来我这里找我对峙了?我倒是真好奇,不如你就拿出来叫我瞧瞧,你诬陷我也该有个真正的证据不是?就因为我主动与赵老板交好,送了我的研制配方,你就在背后嫉妒诬陷我,这可真是……井危,你太小人之心了。”
秋实一番话,可把井危数落的一点面子都没有。不但狡辩的自己跟毒药毫无关系,还把井危给骂了一通。小人?井危不高兴的蹙眉头,但面上淡定依旧,只将胭脂盒子翻开了,里面是一块被处理过后的药粉。秋实皱眉低头凑近了瞧,“这是我送给赵老板的,这里面应该放着的是研制配方,怎么?配方呢?你中间截胡了?井少爷,您也未免太……龌龊,哪有欺负自己朋友的道理,配方你也想要就早跟我说,何必在这里跟我演这一出,还要诬陷我这个好人呢?配方拿出来。”
秋实污蔑人也是神级一般的人物,脸皮厚,说谎眼皮都不动一下,逼的胸有成竹的井危也是有些无奈。但井危可不是二姑娘,轻易被糊弄了还怎么在京都城混下去。他面不改色,呵呵一笑,胭脂盒子扣上之后,收在了袖口下,扇子一甩,“进去给我搜!”
软的不行来硬的,逼迫的秋实当时就变了脸。“井危,你凭什么搜我的屋子?你,你们给我站住。”
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群人,嗖嗖两三步就闯了进来,手握钢刀,浑身冰霜,一身肃杀,直奔后面小屋跟院子。井危就横在秋实跟前,眼神如刀,要把秋实的给生吞活剥了。秋实瞪他,奈何不能暴露,可浑身上下早崩成一根绳索,只在关键时刻立刻动手,她绝对不会手软跟井危来个你死我活。井危不客气的伸了扇子,抵在秋实的下巴上,挑了一下,“小白,你要是说实话,我或许会下手轻一些。在京都城,敢跟我背后做这种手段的人不多,你算其中一个。我倒是想看看你接下来要如何,赵遮如果有什么问题,你的脑袋也不保。你……”“啊……”忽然,后院传来了一声惨叫。秋实的屋子里什么东西摔碎了,之后是杜春香的哭声。“小白,小白啊,我的脸,我的脸……有毒,你给我的胭脂有毒。”
秋实惊的脸色一白。井危摆手叫人过去查看,跟着就有人从秋实的小屋子里面拽了杜春香出来。秋实紧紧绷着最后一根神经,眼睛里只有井危白净的脖子,手腕上缠绕的金线似也做足了准备,只等杜春香被识破的那一刻跑上去勒死井危这个混账。却见,杜春香满脸血污,狼狈的被人扔到了地上。这哪还能看出来杜春香本来的样子,眼珠子都要被毒药水毒翻出来了。秋菊惊吓的大叫,趴上去抓杜春香,“姑姑,姑姑,你的脸怎么了,姑姑……”秋实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可看着现在情况已经成功化险为夷,她立刻提口气过上去询问,按住挣扎杜春香,“姑姑,你怎么了,你的脸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
“小白,我也不知道,你叫我在你屋用你的胭脂,我随便用了两下,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就这样了。哎呦,你看看我,到底这是咋了,咱们家这是中了什么邪术,怎么老出事啊,你快给我瞧瞧,你那些偏方呢?我是老了,可这要是毁了脸,可怎么见人啊?哎呦,疼……”井危站着没应声,只叫人进秋实的屋子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秋实的屋子里如今只放一些做胭脂用的材料才明面上,其余的制作毒药的东西都在地下室锁着,刚才存放东西的时候顺手都放了进去,堆在一起,她自己找出来都难,就不要说外行的几个打手了。几个人一窝蜂冲进去,也不管是不是秋实小姑娘的闺房,一把拽了一堆材料出来全都扔到地上。秋实气的不行,站起来假模假式的踹了几脚过去,“做什么,做什么,这是我家,随便进我的闺房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扔我的东西,你们可知道这些做胭脂的材料多贵重,不相信去找赵老板打听打听去,井危你就是再赔偿我五百两黄金也不够的,我够倒霉的了,还想怎么着啊?我不就是在京都城做生意抢了你的风头吗,我老老实实做买卖,得罪谁了我?非要跟我过不去?现在好了,直接下毒到我家里来了,这是非要逼死我不成?我活着是不是碍了谁的眼了?井危,你今天不给我解释清除就别想走。”
现在风向变了,不是井危来找她要解药,而是秋实要井危给她说法。说她下毒?证据呢!可偏偏就因为井危的到来,家里好好的姑姑中毒坏了脸。她要找井危要说法。秋实跺脚,追上去抽了井危一巴掌。打手们立刻撑开刀子要上去刺秋实。秋实也不害怕,死命瞪着井危,“井危,你的人要杀我吗,光天化日,一个井府就要随便杀人了,还有没有王法。你也就是个做生意的商贾,还想爬到这个京都城的官老爷头上作威作福了,你如果再逼迫我,我就去告御状,我宁愿这生意不做了,也跟你死扛到底。你……你做什么,你……唔!”
秋实被井危点了哑穴,她张的再大的嘴巴也说不出话来了。秋实急的一张脸都红了,伸手还要打井危。刚才若非井危躲开的快,这一巴掌正好就拍在他的脸上了。现在她还想打,井危可不给她机会。抓住她细嫩的小手腕,目光望着她手腕上的刻青,呵呵一笑,把人往旁边一拽,按住秋实的肩头,叫人过去查看杜春香的情况。过了会儿,说下人汇报,“主人,的确是中毒了,毒水烧坏了脸,看样子是胭脂造成的。”
秋实扭头一生气,狠狠踩了井危一脚,“呜呜呜……”其实她是想说,“井危,都是你做的好事,你的仇人现在都奔着我来了,你给我出去,出去,以后见一次我打你一次,走走走。”
秋实推了两下也没推的动,只看着井危不把白红一张冷武苦情的脸。两个人目光对视,谁都没移动半分。到底,因为杜春香的哭喊声打断了两个人的目光较量。井危心里有数,但也不想在这里多浪费时间,什么东西都没搜到还不走,只能给秋实嚣张的机会。于是,他一摆手,“你们先回去。”
顺便,他给秋实解开了哑穴。秋实立刻大叫,“你也走。”
井危却不在乎的看她一眼,低头盯着杜春香的脸仔细看了起来。秋实心里开始打鼓。杜春香他该是认识的,如果被发现……秋实马上上去揪扯井危打断他,被井危反手按住肩头扣在了身后。秋实挣扎了两下也没能挣扎开,反而像一只小猫被按住了命运的后颈一动不动。“井危!”
半晌,井危才把目光收回来,交代人说,“都带走。还有所有的胭脂跟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