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家的门房小厮前来取酒。而暗影迈过门槛就朗声说,“你们家掌柜的所在何处?我家主子尝你们酿酒还算不错,想着要多搞些,莫要让我们站着等……”这张罗的声音也引得周围许多人侧目。“那不是七王爷么?”
“看来这同福酒坊是又要受抬举了。”
权贵门第的小厮们窃窃私语,不疑有他。越是张狂,越是将来者意思展露出来,越是能够迷惑暗地里跟着的那些眼线。伙计自然恭敬的将白毛巾搭在肩头,指引着后院的方向说,“贵人请随着我来,掌柜的在后院酿酒……”几人经过悠长小径,到后院的屋内,普普通通的民宅,伙计走到木柜前,轻轻转动着瓷瓶方向,门后便立刻闪现出一道暗门,漆黑的甬道有些阴森。伙计将火折子点燃,递给暗影,说,“主子,人就在里面。”
“你回去吧。”
李景行点点头,牵着苏玉的手迈入甬道。周围的墙壁都是用青砖铺成,有些微微寒意。向下的甬道不知走了多长,像是已然通到另外府邸的深处似的,才能够隐约看到几间牢房似的模样。这怕是在建造酒坊之前就已经挖出地下暗道机关,可见李景行从当年离开京城时,就已经暗中筹措。此番心计,是常人无法比拟。听见脚步声,驻守在酒坊的掌柜暗零站起身,拱手单膝而跪,说,“参见主子。”
“起来吧。”
李景行任由暗影将火折子拿过去点亮烛火,瞬间照亮阴森的地牢。暗零此刻才看到苏玉,微微怔楞,这应当就是传闻中的王妃,果然气度仪态和胆量都是不输给李景行。寻常女子若是看到眼前的刑具,就算是伪装得再好,脸色也会微微发青,可苏玉却满脸都是好奇,甚至是拿起有着倒刺的软鞭握在手心里打量着,看的暗影心惊肉跳,忙劝说,“夫人,这怕是会伤到您,先给我吧……”李景行摇头轻笑,看苏玉有些恋恋不舍的坐在旁侧,说,“人呢?”
“带上来!”
暗零拍掌,地牢里便扯出两个壮汉,无论是身形还是粗犷外貌都像极了西域人。他们不服气的梗着脖子站着,暗影猛地对准膝窝狠狠踹着,两人便直接跪在地上。中了软骨散的两人就算是有浑身武艺,此刻都是废人一枚,气得咬牙切齿的盯着李景行,眼眸像是要瞪出来似的。打眼看着,便是能够确认身份,“撕开衣裳,我看看胸口……”李景行说罢,抬起手轻轻捂着苏玉的眼。“我又不怕,你挡着我做什么?”
苏玉用手想要扒冰凉修长的手指,却听见李景行低声道,“我不想让你看其他男子的身子,你若是看了,我定然是要将他们千刀万剐的。可如今,又要从他们嘴里撬出些话来,所以你忍忍。”
苏玉愣住,暗影则认命的低着头,暗零是头次见这般场景,撕扯着西域人的衣衫动作都有些停顿。这还是他印象中的主子么?这么酸腐的话都能说得出来。“呸,你休想从我们嘴里得到什么消息!”
西域人揣着蹩脚的汉话吼出来,对着地上猛地吐了一口痰。暗零看到李景行皱眉,二话不说便掏出袖口里藏着的匕首,猛地刺进两人的臂膀,扎出鲜血。而瞬间撕扯开的衣裳露出,胸口有着白虎的刺青。李景行歪头看了一眼,冷笑着掀起嘴角,道,“我还以为是什么身份,不过是白虎营的喽啰,装什么忠肝义胆。”
苏玉此刻心里好奇难耐,想要偷偷看着,可暗零的手脚麻利已经将衣衫重新替他们穿好,不免有些失望。“你们来京城有何目的,此番有多少人渗透进来,如何接头,老实说来……我或许能够饶你们一命。”
李景行把玩着扳指,眼眸都没有抬起的冷声道。那两个西域人听闻,哈哈笑着,眼眸里像是要流出血似的红着,“你做什么青天白日梦?看来京城里的人都是小白脸,就知道嘴上逞英雄!你有本事,把我们兄弟两个人给放了,真刀真枪的比试比试!都是些孬种懦夫,你们的镇国将军死了以后,哪里还有人是我们大汗的对手!”
李景行再度掀起眼眸的时候,已经有着几分嗜血的意思。“你说我倒是无妨,可若是辱了朝廷的镇国将军,就是该死……”李景行摊开掌心,而暗零愣住,随即将软鞭和刑具推过来。李景行逼近两个西域人,一袭白衣,仍旧仙袂飘飘却夹杂着几分嗜血的邪魅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