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块,用赤红朱砂混着我的血刻出来的字迹,还有亲手雕刻的纹路。只要曾经在我军中停留过的将士们都会认得,若是他日遇到危险,便可以拿着它去寻求帮助。而木匣里的其他书卷,是你阿娘在闺中时,曾经遇到高人而总结出来的许多奇门遁甲的术法,还有她想要传授给你的些许东西。说来也是惭愧不已,其中还有着当年跟你阿娘初遇时,写下的往来书信,放在王府里时时看着,总觉得有些害臊。便留在此处,若你有一天看到,也算是鉴证爹娘之间的往事。”
书信有些啰嗦,苏玉看着总觉得,镇国将军徒有虚名。战场上说是断然不会废话两句的将帅,这书信足足写了十几页,翻来覆去的嘱咐着各种事项,不知什么时候便说到了天边似的地方,又秀着些恩爱。苏玉觉得有些不耐烦,可还是认认真真的读到最后,等反应过来过去时辰不短时,眼前已经朦胧一片,似乎是有些酸楚。即便是啰嗦,苏玉也看得出来,镇国将军是想要将几十年的话都写出来,怕遭遇不测。字里行间的遗憾和难过,倒是能够让她感同身受。将书信揣在怀里,苏玉打开木匣,看着用锦缎包裹起来的令牌以及几卷有些泛黄的书卷,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亮着的油灯,没有熄灭的离开。冥冥之中,苏玉总觉得爹娘可能就在此处,他们已经在漆黑中等待多年,便是有点儿光亮,也能够让她心安些。走出山洞,夜色渐渐笼罩着巫山,而许朗看她出来,也快步迎前。仔细的查看过,苏玉并没有受伤,连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都未曾询问,只护着她离开。山路入口处,戚猛和江寒冻得瑟瑟发抖,时间长久也是有些担心,盘算着若是再过半柱香,还是没有人出来,他们便是要进去寻人。等看到苏玉和许朗出来,两人赶紧拍拍屁股站起来,石头都让两人给坐出些痕迹,路边青苔也被两人给踩出明显的痕迹。苏玉只望了一眼,便心思缜密的说,“初一叔,三叔,你们辛苦了,从其他地方摘些苔藓来,盖在此处吧。”
“我怕若是有心人看到,会察觉到什么。”
苏玉说罢,两人愣住片刻也赶紧心悦诚服的去着手处理。山洞里虽说没有残留着什么有用的东西,可苏玉还是不想让任何外人来打扰爹娘的清净。回程的路,彼此都显得格外沉默,许朗不想追问,而戚猛和江寒则是满头雾水,不知是否找到了将军留下的东西,怕贸然问起,徒增伤感。“娘,您回来了!”
李琪树跟琪花两人灰头土脸的听到动静,从后院跑出来。看着他们两人脸上的碳灰,苏玉疑惑的抬起手,替他轻轻擦拭掉灰尘。春红咳嗽被呛得也是红着眼睛,从灶房里跑出来,看着苏玉说,“小少爷说是您出去许久,回来必定会又饿又累,非要亲自做几道小菜来给您吃。您可算是回来的早些,否则茅草屋都要被小少爷给点着了……”春红笑着调侃,琪树却拧着眉,看着琪花也同样脏兮兮的样子,不情愿的说,“我还是比妹妹好些的。”
“这厨房里的活计,原本男子就要比女子笨拙些。”
琪树被苏玉教导着,从不觉得什么事情是男子该做而女子不行的,没有偏见的他说出来的每句话都让人感觉到舒服。苏玉也倍感温暖的揉着他的头,走到厨房里查看,青花瓷盘里摆着的菜肴,是看不出到底原本该是什么模样。且不说是糊成一团,就是烧焦的粘成一团,好歹汤是能够看得出蛋花儿的,可……味道清淡到根本没有放盐的程度。苏玉不忍心让琪花琪树失望,只安慰着说,“既是你们做的,就受累将菜肴盛出来,端到偏厅。”
“我这衣衫都被寒气给浸湿了,等回去换身衣裳,便去与你们同坐享用。”
苏玉温柔的说着,李琪树和琪花不疑有他,也赶紧催促着苏玉回去。走到庭院里,苏玉回头看着忙碌的两个孩子,压低声音跟春红说,“你怎么不从旁边盯着些,这……也未免有些太难以下咽。”
虽然说是亲生儿女,可……苏玉也无法违心的说出什么夸赞来,苦着一张脸。春红看她的模样,也是哭笑不得,满肚子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