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儿，其实奴婢之前一直都想着，此时太子得病也很蹊跷，会不会是太后娘娘那边搞的鬼？”

子苓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因为整个皇宫当中最开始得病的就只有秦珩和太子两个人，所以有没有可能是太子被人陷害，然后连累到了秦珩。而裴照月就很快的就否定掉了这种可能。“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一来，如果真的是有人要蓄意陷害太子的话，也不会这样动手。疫病并不像是别的，还没有毒药好控制。如果不是特殊原因，一般的人，是不会用这种方法害人的。因为自己也很有可能会染上。更何况太后虽然有可能想要放弃皇后，可太子却仍然有可能是下一任的君王。太后是不会放弃这个棋子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太后就算是再蠢，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裴照月这些夜晚一直都在想着，珩儿那一日只是和太子接触了一段路。结果就被传染上了疫病。而那个时候的太子，还没有丝毫的反应。更何况这种疫病，要是真的从宫外传进宫的话。那些平时更不注意卫生的宫女和太监，岂不是更容易先得上？太子平日里都有人服侍，什么东西都是最好的，最干净的。如果不是因为特殊原因不可能先感染。此时从里到外都透着蹊跷和古怪，就仿佛这麻疫是从天而降的一样。可能也正因为这样，宫里的传言才会越来越多。“那咱们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一点眉目都没有，也丝毫帮不到林大夫。主儿，要不咱们去和皇上商量商量？借一点刑部的人，可是咱们一起查。”

子苓也是因为太着急，所以昏了头。这刑部的人哪是那么容易就调配的？裴照月是内宫的一个妃子，她当然知道，如果真的像皇帝开口要的话，皇帝有很大的可能性会答应。可是一旦这样，宫里的传言可就不止之前那些了。“为了防止落人口实，也避免打草惊蛇，咱们两个这次亲自动手。子苓，跟着我到柔充仪那里走一趟吧。”

裴照月似乎已经想好了对策。她这次去拜访柔充仪，自然是有着其他的目的。柔充仪其实最为惜命，她自从听说宫里面有了疫病之后，不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把身边的宫人都给退了好多。玳瑁开门的时候，子苓都有一些愣住了。这怎么堂堂的充仪娘娘的一等大宫女，已经沦落到要亲自开门的地步了。“贵嫔娘娘，我们娘娘已经在正厅等着您了。”

裴照月其实没有见过几次柔充仪的这个大宫女玳瑁，因为之前琳琅的事儿，裴照月知道柔充仪在皇上面前已经彻底崩塌形象了。不过皇上也算是厚道，柔充仪已经这样了仍然没有将她贬为庶人。最为可贵的就是，柔充仪的家世其实没有一点背景，皇上仍然这样宽待于她，想必是真的在乎吧。柔充仪在自己宫里面仍然带着方巾，轻遮素面之后，她会经常坐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的景色。裴照月进来的时候，就瞧见了这一番光景。“嫔妾给充仪娘娘请安。”

按照规矩，裴照月还是要给她行礼的，虽然说柔充仪，已经许久不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了。甚至有一些新来的小宫女，都不知道这位娘娘曾经的得宠盛况。“你怎么来了？难道不知道，本宫最近不见客的吗？”

柔充仪懒懒的撇了一眼裴照月，她现在说话的神情也和以前相差甚远。裴照月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分辨不出，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了。“嫔妾许久未曾见到娘娘。又因为太子和五皇子感染疫病一事，娘娘之前也曾经和我们一起在门口等待，嫔妾心里害怕，所以想找娘娘来商量商量。”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之前在太后门前等待孩子的一些嫔妃，现在都已经慌张地到处求神拜佛了。她因为心中害怕，所以来找柔充仪商量也应该不过分。“商量？有什么好商量的？本宫现在什么事儿都没有，只要管住本宫的那两个孩子，不与其他莫名其妙的人接触，本宫就不会出事。不过你的儿子都已经病入膏肓了吧？你竟然还有这个闲心往我这儿跑。”

柔充仪升了一个懒腰，然后又端了一杯茶水坐下来细细品尝，似乎外面发生的这一切，真的与她无关一样。“嫔妾自然担心，但是嫔妾也不是大夫，没有拿高超的医术，没办法亲自救我儿子。嫔妾也只是想能够保住自己，这样以后也能够想法子救我孩子。”

“本宫记得，你似乎不是这样的人。”

柔充仪却像是看破了一切一样，一点都不相信。“嫔妾也记着，娘娘不是这样的人。”

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裴照月既然要来到她这里打探，就必定不是一点线索和信心都没有的。她可是早就得到了消息，太后之前宴请皇子公主的事儿，最开始的时候，可是柔充仪张罗的。“你倒的确是聪慧。只可惜你查错了方向，本宫可没有要害你孩子的心思。太子与本宫更是无怨无仇，本宫的孩子可未必比你们的孩子要差。也用不着这么下三滥的手段，为了以后做打算。”

柔充仪这一番话，直接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掐死了。裴照月没有被看穿目的的气恼，反而感觉这一次收获的东西颇多。“嫔妾多谢娘娘指教。娘娘得宠的时间长，资历深，果真知道更多的事。嫔妾还是才疏学浅了。”

裴照月退出去的时候看见子苓正在门口向里面张望着，玳瑁则一脸不屑的看着她。“子苓，咱们先走吧。娘娘说她要休息了。”

玳瑁听了这话之后，赶紧带路，可以看出来，她十分不希望裴照月她们在这里待着了。“主儿，您在里面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奴婢还想着，怎么办才能多帮您打听一下。结果那个叫玳瑁的，为人处事像是石头一样，不行，一点都不会拐弯，而且一句话也套不出来。”

子苓平时你还是蛮擅长交际的，她也总是能从那些宫女太监的嘴里，套出一点关键的线索。这个玳瑁嘴巴太严了，她也真是有点意外。“她可是柔充仪亲自培养的，当然嘴严了。你对她问了些什么？可有暴露咱们的目的？”

裴照月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想不通的，要是柔充仪，真的与此事无关的话。又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猜测出了自己的心思？她要真的是如此聪慧之人，也不至于之前被庄飞抢了风头。而且在皇帝北巡的时候，还彻底得罪了皇上。这一切的一切，背后一定有一个很大的阴谋。而且宫中说不定不止一个人知晓。裴照月这边左右猜测实在是无所收获。裴照锦那里却已经知道了，这边儿的消息。“素心，她还真的去找柔充仪了？”

裴照锦说话的语气里都有着掩藏不住的高兴。裴照月之前不是一向都很聪明吗？怎么这回却没有识破自己的障眼法呢？她只不过是用了一个消息，把线索引向了柔充仪，虽然说后来被柔充仪发现了。但是，裴照月办法是多动一点脑子，也不至于这么冲动。“为母则刚嘛。颐贵嫔一定是看着自己的孩子得了重病，所以现在心思也没办法集中了。主儿，咱们接下来还要这样做吗？这次做的实在是太大了，要是被发现的话……”素心没有办法想象，皇上知道了主儿不仅从宫外拿了感染麻疫的病人是的贴身衣物，然后让太子和五皇子都感染了这个病。后来还派人专门让五皇子病情更重，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你怎么每次到了关键的时候都害怕？凡事有我扛着，也牵连不到你的性命。这样胆小的……实在是让我看着碍眼。”

裴照锦知道自己做的都是很危险的。可是要自己不这么做，又有什么办法，能够应付庄妃呢？“还不是因为庄妃之前要找我合作，要不然的话我也不会用如此危险的手段。她要求实在是太高了，既不想让裴照月有命可活，也要置那个孩子于死地。还真是有，比我还心狠的人。”

不过，裴照锦倒是十分欣赏庄妃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态度，有些事情就是应该处理，干净了才不会被人发现。要是做什么事都像素心那样，恐怕，庄妃也不会在后宫当中占据鳌头了。“那，主儿，庄妃娘娘也是想利用你。也没怀着什么好心思，你又何必为她掏心掏肺的。”

素心同样也不喜欢庄妃，她仗着自己的身份格外跋扈了，不光会对付自己的敌人。而且对于宫里那些无辜的下人们，也没有好态度。“你懂什么？我以前不明白，现在才明白过来，这后宫里呀，都是互相利用的。我以前做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意，只懂得直来直去实在是太容易吃亏了。这一回，我可是得学聪明一些，既然她要利用我，那我以后又怎么可能不要报酬呢？”

裴照锦从来都不相信，这个朝代所谓的聪明人，会不被自己耍的团团转。她既然有缘分来到了这个地方，就一定要爬到最高点，要不然也对不起自己这一身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