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结果刚把笔落下起了个头,那一瞬间我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竟然半点力气都使不上!手脚软的像面条,尤其是握着笔的那只手!我在心里大喊我去,干脆直接把笔扔了。力气恢复了大半,那种虚的要死的感觉也褪去了,却让我后怕不已。刚刚那是怎么一回事?我发了一会儿呆,很明显问题出在画符上。回想起赵英然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我嘴角一抽。我就不信了,最简单的符我还画不好!浪费了十多张符纸之后我实在没力气了,把笔一扔,气喘吁吁地坐在一边。不对劲,这怎么可能?我抱着那本书一顿翻找,总算找到了原因。画符不只是简单画下来那么容易,需要调动浑身的气去画,这样画出来的符才会起作用。只要坚持下来一笔呵成就行了,问题在于我仅仅是起个头浑身力气就好像被抽走了一样,更别说画下去了。这时我想起赵英然随随便便用符纸,才发觉有多奢侈。一时半会儿肯定是练不会了,赵英然分明是个比我瘦弱多了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还试探着去问赵英然有没有什么方法,结果她就丢给我俩字。多练!“练多了就会找到窍门。”
赵英然一边喝茶一边淡淡地说,给我郁闷住了。就这样每天都浪费好多符纸,半个月下来可以一笔画到一半了。努力还是有效果的,我打算继续练下去。晚上我刚练完,浑身酸疼得好像被人打了一样,趴在柜台上一动不动。突然有人走了进来,我有气无力地抬起头来去看。这个点来冥店的可不像个好人啊。“你好,你找谁?”
那是个看不清脸的人,戴着口罩和墨镜,穿了一身黑,浑身被包裹得严严实实。这样子更不像个好人了,我心想不会遇到打劫的了吧?但谁没事半夜来打劫冥店啊,这不科学!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听上去叫人很不舒服。“我是来送信的,是赵英然的信。”
我回过神来,赶忙点头。“是这里,放下吧。”
他点点头,把信放下就匆匆走了。真是个奇怪的人。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黑暗中,心里总有几分异样。等我回过神来,再去看信件的时候,猛地瞪大了眼。上面赫然写着吴广寄,赵英然收!这封信是舅舅寄来的!我有些激动,自从根据舅舅的指示来到这里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思索再三后我还是没有打开,而是等赵英然回来转交给了她。赵英然拿到信之后拆开看了一眼,随后把信放在了桌子上,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我拿过信看了一眼,简洁到只有几个字。舅舅让赵英然带上我去西山找一个叫百晓生的人!还特别强调了,那个从陈家拿来的盒子一定要带上。除此之外什么都没说,叫我们尽快动身。我看完了信件去看赵英然,她用指尖点了点桌面,淡然地说:“既然这样,那我们明天就出发。”
“明天,那么快?”
我吓了一跳,赵英然又说道:“这次是要出远门,你记得把东西收拾好。”
听了她的话,我赶紧答应了下来,也不知道我在紧张个什么劲。好像也离我的目标更近一步了,抱着这样激动的想法,我一宿都没有睡好觉。而我的行李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来的时候我就没有带什么东西,走的时候依然如此。一大早赵英然就在楼下等我了,我赶紧上前,发现她带上了那个死婴盒子。她的行李也不多,我们两个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赵英然把店门锁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还有一点伤感的情绪。西山距离这里还是挺远的,我问赵英然打算怎么去,她红唇动了动吐出两个字来。“坐车。”
原本我以为可以舒舒服服坐车坐到目的地,结果她说的坐车,只不过是把我们送到下一个地方还要再出发,然后我们再换乘车辆。甚至有的地方十分落后,连换乘的车辆都没有,我们只好步行,到了夜晚去借宿在别人家。我心里更加奇怪了,要去西山的话,明明可以坐火车直达,为什么要绕这么多弯子呢?要知道这么做把路程延长了无数倍,最后抵达西山的时间,预计要整整晚上两个星期。虽然赵英然不说,但她肯定有自己的打算,我问了几次没结果,干脆我也就不问了。我们到了一个叫长望的村子,村子不算小,人还是不少的。赵英然带着我敲开了其中一户人家,在村子的边缘,只住着一个老婆婆。“夜深了,我们可以在这里借住一晚吗?”
赵英然淡淡出声询问,说是在询问老婆婆的意见,我觉得更像陈述句。老婆婆凝视了我们许久,最后转过身去,只留下一个背影。“可以,进来吧。”
屋子里面的摆设十分陈旧而且杂乱,甚至地上到处都是已经烧完的木炭灰,一踩一个脚印。到处弥漫着一种古怪的味道,似乎是被烧焦的味道,我几乎都站不直,总能碰到墙壁。这里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我犹豫了许久,还是趁着老婆婆不在的时候去问赵英然。“赵姐,你这是打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