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和赵英然同屋而眠,心中不免想入非非,难以心定。……翌日清晨。我刚睁眼,便看到赵英然又在那三清像前祈祷叩拜。我心中有些好奇,毕竟在棺材店里,我很少见到赵英然有如此姿态。不过她此刻的这番模样,比起棺材店中的时候,更有女人味,我一时不由看的入神。“醒来了就洗漱收拾下,一起去拜见先生。”
赵英然盯着我的眼睛,淡淡说道。这让我有些尴尬,想到自己的憨态,只怕早已落入她眼中,于是急忙撇过头去,拎起衣服便缩到了床位。也许是察觉到了我心中的尴尬,赵英然很快便离开了房间,只留我一人缓解尴尬。当我走出房间时,赵英然已经在院中练起了拳脚。百晓生坐在树下,不时的出言指导,当看到我出来后,冷着脸训斥道:“还未入门,便已如此懒散,成何体统?”
我有些尴尬,也不敢为自己辩解,匆匆来到百晓生身前问过早安后,便不知所措的立在一旁。直等到赵英然练完拳脚,百晓生才示意我们坐到数下桌前。“阴符经又称皇帝阴符经,据传乃昔年皇帝亲笔所著,全书以隐语为叙,论述养生要旨。”
百晓生指着石桌上的一本黄皮古籍,缓缓讲述了起来。“此经晦涩难懂,又以凡俗杀伐术语盖为表象,是以若无他人引道开悟,实难通解其中奥秘。”
一旁的赵英然此时接口道:“先生学冠古今,功德玄妙,还请赐教。”
百晓生缓缓点头,这才将桌上的古籍缓缓翻开,逐字讲解了起来。因为阴符经多以隐喻为概,往往单句之内便可能蕴含百般深意,所以满满一个早晨,百晓生也只讲解了一页。等到日至中天,百晓生终于停下了讲解,合起了古籍,说道:“好了,今日讲解,就到此处吧,这开篇一页,涉猎颇多,你们下午便好生琢磨铭记,其中若有什么遗忘之处,来我屋中询问即可。”
我扭头看了眼一旁的赵英然,只见她眉头紧蹙,似是还在回顾百晓生讲解之妙,心中不由有些疑惑。心道这只是开篇一页,所载内容固然繁杂冗长,但比起之前赵英然给我的那本书,也要简单不少,赵英然怎么会这幅模样?正疑惑间,一旁的百晓生便训斥了起来。“你还不如她一般,尽快回顾适才所讲内容?在这里东张西望什么?”
说着我的头顶便重重的挨了一书。我揉着脑袋,忍不住抱怨道:“你就讲了区区一页,我早已熟记于心,那还得着什么回顾。”
百晓生神色微动,惊讶道:“什么?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把我今早所讲内容融会贯通了?”
我深怕再受百晓生的训斥,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只是道:“融没融会贯通我不清楚,不过先生所讲内容,我已尽数背了下来。”
我说完这句话,明显看到百晓生脸上升起一片惊喜,急忙催促我道:“你快给我复述一遍听听。”
我依言将他早上所讲内容全部复述了一遍,期间竟无丝毫迟疑停顿,竟似这一页的内容,早已牢牢刻画到了我的脑海中一般。等我讲完,身前的百晓生早已是惊的目瞪口呆,嘴巴虚张的简直能塞下一颗鸡蛋。只见他突然起身,围着我连转数圈,嘴里不停直呼:“妙人,妙人,果然是妙人啊。”
我被他说的全身有些不自在,僵硬的坐在那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百晓生围着我转了几圈后,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脸上的喜悦,逐渐被一股遗憾淹没。只听他嘴里嘟嘟囔囔连呼可惜:“可惜,可惜,实在是可惜。”
我被他弄的云里雾里,不知所谓,不过却也明白他此刻这番模样,一定是因为那阴符经的缘故。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先生,我看那阴符经虽然晦涩,可是却也并不是很难,比起之前赵英然给我的一本书,相差并不大,为什么赵英然会这般模样?”
百晓生长叹一口气,苦笑解释道:“小子,你可别小看这阴符经,此经包罗万象,内藏无尽玄妙,素有愚者难察之说,你能尽解其中奥妙,乃是此经与你有缘。”
说完,他又指着一旁的赵英然道:“常人初闻此经,宛如听天书,能达到这丫头这般,蹙眉苦思者,已算是天资纵横之辈了。”
我有些不信百晓生的解释,可是又看到一旁的赵英然此刻的确一副苦思冥想模样,心中却也不能不信。百晓生又道:“罢了,你虽与我无缘,不能接我衣钵,传我道心,但也终算与我有缘,且随我来吧。”
百晓生把我带入了他的书藏室内,指着其中的古籍说道:“从今日开始,你早上听完阴符经后,便来这书藏室内尽览我道家典藏吧,所获多少,就看你机缘了。”
我看了下书藏室内满布的古籍,几乎全是道门经要,有符箓之术,术算之术,经要之术,黄老之术等等。随后拿起一本,但见页内各处,都有人专门做注做解,心中马上明悟百晓生这是在向我传艺。于是二话不说,便开始细读了起来。如此直到了傍晚,天色转黑,我才从那书藏室被百晓生唤出。赵英然还坐在那院内老树下,脸上的神情不再如之前那般凝重严肃,显然这一下午的功夫,已经让她解开了不少心中的疑惑。百晓生正在院子中把玩着几个黑乎乎沙布袋子,当看到我出来,马上把我叫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