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慧言彻底不知如何是好,他是摆明了要跟她保持这种不正当的关系。她一次又一次让他得逞,他是不是以为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了?他就这样理所应当地认为她会同意他的要求吗?他甚至没对她有任何交待,就单方面宣布他的想法。她为什么要对他言听计从,她做错了事情得到了惩罚,他又凭什么没完没了地不放过她?她不能坐以待毙任他予取予求,她必须要跟他把话讲清楚。于是持着那股子坚定,陈慧言来到了公司直接冲到了顶层总裁办。他的首席秘书换成了长相斯文,戴着眼镜的男式,大概他认得她,见到她并未加以阻拦,直接放她进了陆健城的办公室。陆健城眼睛盯着电脑屏幕,看到她进来立刻笑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语气宠溺言语之间多了份情人间的亲昵。“陆健城,我们谈谈。”
陈慧言一本正经地说。心情愉悦的陆健城察觉出她的不满,收起了唇边的微笑坐直了身子。“谈什么?”
她努力缓了缓紧张的情绪,“我先向你道歉,是我不对,我不该借着药劲抓住你不放。可是陆先生,当时的情形你很清楚,无论是你还是换作另一个男人,那都不是我的本意,之前的事阴差阳错,我们都把它当成一个意外,忘记它吧。”
陆健城浅浅的弧度一点点消失。“你什么意思?”
陈慧言清了清喉咙,“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当作从没发生过。”
“然后呢?”
他问。没有什么然后,他们就应该桥归桥路归路,从此以后回到各自的生活轨迹。陆健城恢复到以往的冷漠。“陈慧言,我的便宜不是谁都能占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需要我的时候你拿来用,不需要了你想把我一脚踹开,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任你招之则来挥之则去,是你先招惹我的,在我对你有兴趣的时候你没有权利喊停。”
她就知道他是个不好惹的主,“你还想怎样,我因为一次的错误一次又一次地与你错下去,这么多次,还不够抵消吗?”
他缓缓起身踱到她的身旁,深遂的眼眸深深地凝望着她,慢慢地凑到她的耳边,轻缓道:“不够。”
她浑身激灵灵地打个冷颤,甚至有点乞求地商量他,“你明明是讨厌我的,你亲口跟我说的,这辈子下辈子你都不会喜欢上我,你那么优秀那么有钱,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你为什么要留下一个你不喜欢的,而且不喜欢你的女人在身边。陆健城,我求求你,放我走,好吗?”
她说了一大堆,他只抓住了一个重点,她不喜欢他。他知道啊!他一直都知道,风水轮流转,是他当初伤她太深才会让她对他退避三舍。现在好不容易冲破了桎棝,让他真正拥有她,仅凭她的几句话就想让他放了她,是她太异想天开了。他双手牢牢掐住她的双肩,一字一句清晰有力地对她说道:“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陈慧言,你听好了,我永远都不会放过你的。”
他字字珠讥直刺的陈慧言如坠冰窖。“为什么?”
她傻傻地问。“因为……”他咬着牙狠狠地对她宣告,“我……爱上你了!”
这几个字如五雷轰顶炸得陈慧言大脑空白一片,她半天回不过神。陆健城古怪地瞅着她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他的心似被人狠狠地揪着不放,深挚的眼眸黯淡了下来,他自嘲地又补充了一句,“我爱上了你的身体。”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叫人感到屈辱的了。她就知道他怎么可能会爱上她,论样貌她不如叶以姗,论能力她不如陈慧婷,曾经信誓旦旦永远不会喜欢上她的他,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时间里改变了看法。她的身心俱疲全身冰冷刺骨,他的话狠狠扎进她的心里,一点一点的滴血成河。她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答案,一种无法抑制的悲痛慢慢浮出水面。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伤害另一个人于如此无形,只需寥寥几个字就能侵蚀人的五脏六腑。原来如此,这就是他不放她的原因,等什么时候他对她的身体失去了兴趣,她也就自由了。“那是你的事,我没义务配合你的喜好,陆先生,请把身份证户口本还有银行卡还给我,我要搬出去。”
陆健城渐渐动气,他以为两人目前这种状态,会让她有些改变,可她的态度却更加坚决,“你欠我的,你想一走了之吗?”
“我欠你的,我会一分不少地还给你。”
他连连摇头,“你拿什么还?陈慧言,就凭你那点微薄的薪水吗?”
陈慧言倔强地抬起脸,“那是我的事情,不用你费心。”
他真是被她气糊涂了,说出的话口无遮拦,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要能留下她,他用什么手段都在所不惜。“我是个商人,一向追求利益最大化,我没那么有耐心,等你一点一点慢慢偿还,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你自己来抵债,趁我现在对你的身体感兴趣,你还能为自己争的最多的优惠。”
他的话气得她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大口大口喘着气,如果可以她希望她永远没有见过他,永远没跟他发生过关系。“怎么?不愿意吗?我们又不是没做过,即能得到快乐又能得到利益,何乐而不为呢?”
陈慧言忍无可忍,她准是被他气糊涂了,居然不计后果挥手就是一把掌扬在了他的脸上。他明明可以躲掉的,偏偏站在原地忍受了下来。他定定地瞅着她,她从不敢置信到慢慢颓败,虚脱的身子一点点地瘫软在地,悲哀伤心地掩面而泣,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不肯发出一点声音,只是肩膀一耸一耸的小声啜泣。陈慧言从没像现在这一刻如此无助无力,她不知要如何才能让自己回到最初的样子。她怎么也没想到能从他嘴里听到那样一番话,那些事实心里话,无疑是这世上是最毒的针,一针一针地扎遍她的全身。他就像对待卖身的妓女一样对她待价而估,在他的眼里和心里她与妓女无异,她只觉自己的心里好难受,五脏六腑都好像翻涌出来。她只是难过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他到底把她当成了什么?她懦弱,她不敢跟他继续保持这种关系,她害怕,当有一天她不得不离开时,她会迷失了自己再也找不到原来的样子。陆健城缓缓蹲下身,伸手将悲痛伤心的她揽入怀里,将她的头紧紧地压在他的胸口上,让她感受着他为她而怦怦的心跳声。他忍不住亲吻她的秀发,小心翼翼地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她知不知道,她拒绝他的时候他的心有多痛,她知不知道他不能没有她。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就是个傻女人蠢女人,如果她稍微用点脑子,有那么一点点心思在他身上,她就会知道他有多在乎她。他把她打横抱起来放在沙发上,却没有放开她,抽了张纸巾为她擦去了脸上的泪痛。她早哭累了乏了任凭他怎样处置她。她知道她离不了他,她所有证件都在他的手里,最关键的是她身无分文,她手里的黑金卡是他给她的,她怎么可能拿着他的钱离开呢?她又能逃离到哪里呢?陆健城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她哭的红肿迷离的双眸望向他。他深深地叹息一声。她哭 ,他会心痛,如果放了她,他会生不如死。能怎么办呢?他就像珍视世上最稀有的宝物一般,小心翼翼地拥着她。这让她有一种错觉,仿佛他是在意她的,陈慧言总是不敢相信,他那么高高在上的男人,怎么会对保姆产生感情,如果不是他今天把话说清楚,她还傻的自作多情,自以为是呢?“要多久,才能还清欠你的?”
听到问话的陆健城微微抬起头,薄怒地盯着她,不由自主地冷冷说道:“你认为自己值多少?”
她从未想过留在他身边,总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上次她不告而别,这次如果不是他捏着她所有证件,怕是早跑的远远的永世不再见面了?陆健城刚刚升起的一点点柔软就这样被她的一句话变得又坚硬了起来,他胸口的疼不比她少多少?她痛了,她哭出来。那么他痛了,又该怎么办?她现在就是一件商品,在他眼里可以称斤论量卖。“总要有个期限吧,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总归不会是一辈子。”
原本阴沉沉的脸庞在听到她的话突然间就云开雾散,“那就一辈子。”
他抬手轻轻捊了捊她耳边的碎发,动作动柔语调也变的轻缓,“你欠我的,就用你的往后余生一点点来偿还。”
因为钱她要搭上一辈子的幸福?“陆健城,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他心情极佳地搂她入怀,将下把抵在她肩膀,“我就不讲道理了,你能拿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