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扬起手的时候，手腕又被攥住。顾北盯着她，眼眸幽深如潭，黑沉沉忘不见底。颜臻心头瑟缩了一下，后知后觉感受到害怕，她伸手推搡，身子却忽地一沉。顾北整个压下来，一只手攥住她两只手腕扣在头顶，另一只手去撕扯她身上的睡衣，脸同时压下去，堵住她的唇。颜臻拼命地挣扎，引来他更强硬的压制，很快她便力气耗尽。尽管满心仇恨，不甘不愿，可身体还是可耻的向他臣服了，这让她无比痛恨自己。“顾北，我恨你！我恨你！”

她嘶吼着，愤怒无处可发泄，只得张口狠狠咬住他的肩膀。她用尽全身力气，发了狠的咬，很快，血腥味便在嘴里散开。顾北却一言不发，任由着她咬，只不过动作却越发狠了。有一瞬间，他真的想，弄死她算了。她死了，总比他们就这样相互折磨下去强。可终究，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他舍不得。折腾半夜，直到外头天色渐亮，屋里的声音才堪堪停歇。颜臻趴在床上，眼皮半阖，身体像陷进沼泽里，不住地往下沉坠。顾北弓腰坐在另一侧的床沿，点了一支烟，望着窗帘缝隙里漏进来的那缕晨光，眼神疲惫而空洞。一支烟烧到尾巴，他随手将烟蒂扔到地板上，站起身，一脚蹍灭。他走到沙发边，拿起昨晚脱在上头的衣服，胡乱套在身上，转身往外走。不过，走到门口又停住脚，折回去。颜臻已经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了。太累了，她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顾北站在床前，静静看了她片刻，捡起掉在床尾的毯子盖在她身上，这才转身离开了。……颜臻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小姑娘对她笑，拿软乎乎的小手指头戳她的脸颊，奶声奶气的跟她说，“妈妈你真好看，你真好看呀。”

她的孩子，是她的孩子。颜臻睁开眼睛，发现身边真的趴着一个小姑娘，粉嫩嫩肉乎乎的，两只圆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跟葡萄一样，正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真好看呀，她的孩子真好看。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小姑娘，小姑娘忽地对她咧嘴一笑，圆葡萄弯成了两个小月牙儿，露出一嘴白白的小米粒牙。颜臻恍然以为还在梦里，伸手过去摸了摸她的脸，“宝宝……”眼泪忽地涌出来。小姑娘被吓住了，呆了几秒，手足无措地回头看，似乎要找人。可房间里就她们两个，小姑娘没办法，凑过去给她擦眼泪，嘴里还哄她，“不哭啊，少少不哭啊……”小姑娘软乎乎的小肉手落在自己的脸上，软绵绵的，暖暖的，颜臻感受着，眼泪一下流得更凶了。小姑娘见怎么也哄不好她，嘴巴一瘪，也开始掉金豆豆，嘴里呜咽：“哥哥……呜呜，哥哥，少少哭了……”颜臻忙支起身子，把小姑娘搂进怀里，拍着她的背轻轻地哄：“宝宝不哭，不哭啊……”小姑娘抓着她的手，委屈的掉着金豆豆，“我要哥哥，哥哥哄少少……”“好，我们去找哥哥。”

颜臻忙不迭地答应，赶忙抱着小姑娘坐起身。只不过，她一坐起来，身上盖着的毯子就滑落下来。忽地，她身上一凉，让原本以为还在梦境中的她蓦的一下清醒几下。她低头，身上遍布的吻痕就那样毫无遮掩，突兀地闯进她的视野。她目光一下凝住，脑子里的迷雾一层层散开，顿时清醒过来。抬头看怀里的小姑娘，原来是木木。她下意识松开手，木木小身子一歪，赶忙伸手搂住她的脖颈，趴在她胸口，泪光闪闪的大葡萄眼睛望着她，奶声奶气地哄：“少少不哭，少少哭木木也哭……”颜臻看着怀里的小姑娘，心霎时间软成一滩水，忍不住紧紧搂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