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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兆初现 ,忧虑渐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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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朝人姜淑瑶出现在陵园建造工地的消息不胫而走,几乎全工地的人都知道了。除了施工部人员、后勤管理人员们来看她,不少身穿军服的人也络绎不绝。这时就来了一个全工地举足轻重的人物——司马昊,跟随他的还有淳于彪、韩珠和几个督察。淳于彪领头进屋,然后将司马昊让在自己前面,朝姜淑瑶指了指说:“总管大人,她就是从后朝来的姜淑瑶。”

司马昊望着姜淑瑶,眼瞪得溜圆,情不自禁地“哦”了一声,眼珠盯着对方一动也不动,身子也僵直在那里,呼吸竟细如游丝,仿佛一个出气吸气的活僵尸,片刻,才转了下眼珠,动了动身子,抖着细嗓子说:“闻听你画艺非凡,画出的东西比我朝画工逼真许多,本总管现请你作画,亲眼见识见识。”

姜淑瑶望着矮个胖身的老头,忍不住笑了笑。她正想一展才华,急忙学着古代的语言说:“在下遵命。”

将画夹、画具找来,准备作画。司马昊、淳于彪见屋子空间狭小,赶忙退出屋子,让姜淑瑶在外面画。姜淑瑶落落大方的问:“请问总管大人,画什么呢?”

司马昊说:“画什么?……”看了看淳于彪,“就画画这位将军吧。”

淳于彪本来对姜淑瑶有好感,一听正合自己心愿,非常高兴,见没个坐的,赶忙命韩珠找来一块毡垫让姜淑瑶坐。姜淑瑶便坐下照着淳于彪的面部画了起来,这时自然又引来不少工友围观,司马昊见状,吼着细嗓子将人们全哄走了。不大功夫,淳于彪的面部肖像就画出来了,司马昊、淳于彪等人看了惊叹不已。司马昊伸出大拇指朝姜淑瑶晃了晃,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的到来,真乃我大秦求之不得的奇才啊!”

淳于彪附和道:“是啊,真乃难得的才女!”

司马昊先前光顾与姜淑瑶说话了,这时才专注于她的服饰打扮,他打量着姜淑瑶,打量得很细,自言自语地说:“后朝的才人也来相助,始皇帝真乃洪福齐天啊!”

末了,对韩珠说:“你告诉手下人,安排姜师傅画最重要的、难度最高的部分。”

韩珠点头合腰说:“遵命!”

司马昊又吩咐淳于彪:“姜师傅是尊贵之人,日后要好生优待!”

淳于彪巴不得讨好姜淑瑶,见司马昊如此这般吩咐,脱口说:“遵总管大人之命,敝将必像对待上宾一样悉心照顾师傅。”

姜淑瑶感动的说:“谢谢你们!”

杨爽等同屋的三名女工见姜淑瑶如此受宠,都心里羡慕到有些嫉妒了,交头接耳,用眼神相互议论着。司马昊迈着八字步蹭到门口,朝里面环顾一番,一惊一乍的说:“怎么能让姜师傅住这样的屋子呢?……人也太多,要让师傅的住所安静、舒适、舒心,懂吗?”

淳于彪、韩珠急忙频频点头表示遵从。韩珠抢着说:“在下懂,懂,在下即刻传话给后勤主管们,照您的旨意速办。”

司马昊想了想,似乎没什么可吩咐的了,说句“咱们走,让姜师傅歇息歇息”晃动着矮胖的身子走了。淳于彪朝姜淑瑶俯首说:“您歇着,再会!”

姜淑瑶朝淳于彪招招手:“再见!”

淳于彪点头送去一个微笑,快步撵在司马昊、韩珠等人的身后。司马昊等人一走,同屋住的女工马上围住她,争着看画像。“真像那个人!”

“这没线条的画,感觉更真实些。”

“哎哟,这人长相横眉瞪眼的,一定很凶!”

“面不善的人,品性也好不到哪里去。”

杨爽气哼哼的说:“就是啊,我和淑瑶姐乘坐的车,马受惊了,看把那两个兵士训斥的,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纯粹是欺凌弱小耍官威了!”

姜淑瑶有点不同意她们的看法,心想驳斥,又觉得跟人家才是一面之交,还不熟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没过几天,姜淑瑶便让主管后勤的人领进了另外的宿舍。这个宿舍比原先的宿舍高档多了:顶棚上裱糊了白棉布,白灰抹墙,新砖铺地,窗棂上裱糊着崭新洁白的白绫,整个屋子装饰一新,给人的感觉干净、整洁、清亮。按照司马昊的旨意,要姜淑瑶独人一屋住宿,姜淑瑶考虑自己一个人孤单,同时也想照顾照顾好友杨爽,提出让杨爽与自己一起住,主管们只得同意。当日傍晚的时候,后勤管理人员给姜淑瑶、杨爽送来了被褥、衣服、鞋、袜子及铜镜、皂角、厕筹、铜水壶、瓷盏等日常用品;被褥、衣服、鞋、袜子每人一份。姜淑瑶盯着洁白而又暄腾腾的被褥,嗅着新棉新布的原味,沉浸在激动、喜悦与自豪中。杨爽受到了姜淑瑶的照顾,心怀感恩,双手摩挲着柔滑软绵的面料,嘴巴啧啧了几下,喜滋滋的说:“沾你淑瑶姐的大光了,多谢了!”

姜淑瑶笑着说:“不必客气,出门在外的,咱两姐妹一场,理应互相关照。”

杨爽说:“淑瑶姐,你真好!”

姜淑瑶说:“来日方长,愿咱们的友情天长地久。”

衣服统一色调、统一款式,全是粗棉布质地,淡紫色大襟上衣、藏蓝色裤子。白色内衣两套,一双圆口棉布鞋。姜淑瑶看到这些东西十分的稀奇,拿起这个,放下那个,左看右看,摸了又摸,还对着小铜镜照了照自己,觉得面容的清晰程度比现代的水银玻璃镜差远了。末了,试穿了下衣服,突然感觉衣服和发型不统一,便让杨爽把自己的发型改一改。杨爽欣然照做,不一会就将姜淑瑶的头发弄得跟自己的发型一模一样,姜淑瑶立马变成了标准古代人的模样。姜淑瑶照了照镜子,感觉新鲜而又搞笑,感觉自己好像在古装剧里扮演角色。她还发现,虽是粗布做的古装,款式笨拙老旧,却也透着古朴的美。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竟笑得前仰后合,开心极了。杨爽以为姜淑瑶嫌衣服不好在冷笑,呆望着她,板着面孔,神情很不自在,姜淑瑶问她因何不高兴?杨爽说,俺朝的平民百姓就穿这么低档次的衣服,真是委屈你了。姜淑瑶一听笑了,说哪是受委屈?是受了优待按捺不住的高兴呀!棉布衣服穿着舒服,对皮肤也好,在我们那个朝代,棉布服装可流行了,能穿上纯棉做的衣服,一般都是有钱人。杨爽听了起初似信非信,见姜淑瑶兴高采烈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也就信以为真了。换了新环境,晚上姜淑瑶又睡的有点晚,杨爽也可能不适应,同样入睡很迟。杨爽把玩着姜淑瑶的手机,手机早已没了电,屏幕黑乎乎的,但她还是左看右看、摸了又摸的。“用此物能与千里万里以外的人说上话,真是太神奇了!”

“比起你们朝代,神奇的事太多了。”

姜淑瑶便从用的如电饭锅、电磁炉、电脑、电视、洗衣机、火车、飞机等等,到兵器如机关枪、手榴弹、大炮、导弹等等,讲给她听,杨爽直听得眼睛发直,唏嘘不止。后来姜淑瑶又让杨爽介绍了秦代的衣食住行、民情风俗等等,两人说的听的兴趣盎然、热火朝天。后来杨爽就呵欠连连的睡意浓浓,不一会就睡着了。姜淑瑶一时还无睡意,她想起了当日经历过的事,见那个督察署司马总管对自己甚是赏识,这让她感到欣慰。她不知道姓司马的官品有多大,但凭直感,此人是陵园工程工地举足轻重的人物。若能让此人一直关注,引起对自己的重视,对今后实现自己在大秦的宏伟目标绝对有帮助,那位淳于将军对自己也颇为敬重,再加上自己出色的彩画,估计在此吃不了苦、受不了难,轻轻松松、快快乐乐的把活干好就是了。想到此,心里坦然多了,原先的忧虑也消失了。翌日吃过早饭,只听外面兵士们叫喊着让新来的画工在宿舍前的通道集中,姜淑瑶以为让干活去,也随画工们出去排队。这时,一个兵士突然走到姜淑瑶面前,彬彬有礼的说:“您不用出去,只在屋里歇着就是了。”

姜淑瑶感到诧异:“今天不用我去彩画吗?”

兵士小声说:“他们不是去彩画区干活,……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姜淑瑶不便再问,便独自回宿舍去了。临近中午时分画工们才回来,姜淑瑶急不可耐的问杨爽,兵士们带画工们干什么去了?杨爽神情惶恐,心有余悸的告诉她,是让新来的画工观看体罚劳工呢,画工们被荷枪带刀的兵士领到了教场,不准他们乱走动、乱说话,好像囚犯一般。那个淳于将军在坐镇,对面三个赤裸着上半身的劳工跪在地上,淳于将军先讲了一通话,他说这几个贱民一个是逃跑犯,一个耍滑偷懒、消极怠工,一个勾引村妇扰乱人心,他们胆大妄为,无视大秦的律令,本将军奉督察署司马总管之命,让他们接受应有的惩罚。只听那个主管工程施工的韩珠一声令下,几个手拎竹条的兵士们马上将跪着的人统统面皮朝下摁倒在地,有个兵士用力过猛,跪着的那人嘴巴重重地磕在干硬的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哇呀哇呀乱叫——估计不是碰破了嘴唇,就是碰掉了门牙。紧接着,兵士们挥舞起竹条,用力抽打被绑的劳工,随着啪啪的声响,惨叫声响成一片……杨爽还说,画工们看罢抽打劳工,又被领到教场旁的木架下,参观了挂在上面的两颗骷髅。淳于彪告诉画工们,横杆上的骷髅是两个劳工的头骨,两人曾经都是翻越花篱墙逃跑和勾引村妇的惯犯,屡教不改,屡罚不悔,还对驻守陵园工地的将士们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其中一个对工地现场监工的兵士进行突然袭击,兵士毫无防备当场死亡,另一个在劳工住宿区,将守门的兵士打成重伤,他们罪大恶极,都被处以了“大卸八块”的极刑……杨爽叙述的时候,面带惊恐,身子瑟瑟发抖。姜淑瑶听后心想:怪不得史书上说秦朝的统治很残暴,果真如此!一路颠簸,姜淑瑶、杨爽都感觉很累,饭后两人休息了片刻,便忙着准备要洗的东西,她们脱去一路风尘的脏衣服,换上了工地发的衣服,两人比路上一下子鲜亮多了,也精神多了。洗衣物的人多,劳工食宿区的几眼井供不应求,听说附近有一条渭河,两人打算去那里洗东西。姜淑瑶将替下的衣服放进木盆里,见杨爽正对着铜镜修饰眉毛,从包里取出箫,然后悠闲地把玩起来。杨爽的眉毛其实早上就修饰过了,她的眉原本又细又长,后面向上高高扬起,好像戏子头上的翎子,她用脂粉将后半段扬起的部分覆盖得几乎看不出来了,然后用石黛向下倾斜着描画,把整个眉毛弄成弯月状,接着修饰眼睑下面的泪痕,神情很专注,动作斯斯文文,根本看不出先前与吕少谷难舍难分过。午饭一过,吕少谷就跑来了,但屁股还没有坐稳,两个兵士找上门来。那个黄脸上布满雀斑的兵士打量着吕少谷,问:“你就是吕少谷吧?”

吕少谷疑惑地望着雀斑脸兵士,点头说:“就是。”

另一个面皮白净的兵士厉声问:“你呆在这儿干什么?赶快回你那面去!”

吕少谷指指身旁的杨爽:“她是俺未婚妻,过来看看她。”

雀斑脸说:“上面有规定,不准乱跑!”

吕少谷说:“俺是来俺未婚妻这儿了,又没去别的地方。”

且说且往板铺里面蹭了蹭。雀斑脸立刻正颜厉色说:“不得强词夺理!”

吕少谷不理会兵士已经恼火,竟嘟嘟囔囔发起了牢骚:“不让跟俺未婚妻住在一起了,连见个面都不能,真不讲道理!”

白净脸气势汹汹的吼:“出言不逊,大胆!”

雀斑脸面带冷笑,接着说:“你敢违抗军令?”

吕少谷见两个兵士凶神恶煞,胆怯起来,央求说:“求求你们再让俺呆一会儿。”

杨爽鲜鲜亮亮的鹅蛋脸上浮出淡淡的笑容,看看雀斑脸,又看看白净脸,声音柔柔的说:“行行好吧,让他再呆一会儿,二位军人也该看出来了,他一会儿都不想离开我的。”

杨爽笑得妩媚轻松,说得镇静自若,仿佛吕少谷丢不下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别人。一旁的姜淑瑶赶紧帮腔:“看看他们,如胶似漆的,就再让他陪伴一会儿吧!”

雀斑脸斜着眼珠扫视了下杨爽和姜淑瑶,厉声说:“不许多嘴!”

朝吕少谷吼:“赶紧走!”

吕少谷嘟囔了一句:“太不近情理了!”

同时 “刺溜”一下跃到了墙角。雀斑脸见状,一抬脚上了板铺,猛地扯住吕少谷的脚腕使劲往外拉,白净脸立马上前抓住吕少谷另一个脚腕,吕少谷就像溜冰一样轻盈利落地滑到了木板边沿。他拼命挣扎着,大声叫嚷着:“我不回去!”

“我不回去!”

……两个兵士将吕少谷抬起来,只听雀斑脸说了句“去你娘的!”

,吕少谷立刻像只没长翅膀的大鸟飞出了门外,并在地上轱辘了几下,最后竟身子端端正正坐在那里,眨巴着眼惶恐地望着走过来的兵士。杨爽、姜淑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站在门口愣怔着,不知所措。雀斑脸盯着吕少谷,恶狠狠地说:“你知不知道抗拒军令是犯罪?走!”

同时飞起一脚,狠狠踹在吕少谷的腚上,吕少谷像被雷电击中,身子抖了一下,猛地跃了起来,疼得两眼泪汪汪的。他可怜巴巴地望着杨爽,叫了声:“爽儿——”恋恋不舍的样子。杨爽也按捺不住伤感的情绪,喊了声:“少谷——”两眼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姜淑瑶望着眼前的一对,眼睛湿润了。这时,宿舍前聚了不少女画工,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拥在一起的人,有的叹气,有的泪水盈眶。两个兵士似乎被此情此景打动了,态度立马和蔼了些。白净脸走过去,拍拍吕少谷的肩膀,说:“快走吧,我俩是在执行军令,实在无权让你久留。”

吕少谷爱恋地望着杨爽,喃喃的说:“我走啦。”

杨爽点点头,咕哝:“你多保重!”

吕少谷转身走去,两个兵士跟在后面。杨爽跟着走了几步停下来,木头桩子一般立在那里,望着吕少谷的身影越走越远,眼里扑簌簌滚出两串泪珠。姜淑瑶将箫端端正正放在板铺的角落,冷不防被杨爽在背上拍了一下,她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到杨爽挺胸抬头站在自己面前。“如何?”

杨爽说话的时候眉毛挑了几挑,眼珠滴溜溜转动着,表情十分自信。姜淑瑶看看杨爽的眼角和鼻翼两侧,早已没有了泪痕,全是浓艳的粉红色脂粉。姜淑瑶却不说话,看着杨爽抿嘴而笑,然后又瞥瞥杨爽的衣服,咂了咂嘴,说:“别做彩画工了,赶快登台唱戏去吧。”

说完端了木盆就往门外走。杨爽鼻子一哼:“唱就唱!”

也拿上东西紧跟在姜淑瑶的身后。杨爽向来喜欢化浓妆,故意多加粉红色的脂粉,口红也涂得很重,血红血红的,把一张脸弄得跟戏子差不多。姜淑瑶一时不习惯用秦代的脂粉化妆,只洗了把脸,干脆就没化妆。天空飘着薄云,申时的太阳还很高,阳光穿过云层亮度和热度降低,但地面依然涌动着干燥的热浪。两人走出画工宿舍区,绕过劳工食堂,穿过新建的仆工宿舍和陵园管理部旁的甬道,顺着宁清园围墙向北走去。这里有一堆一摞的建筑材料,地上坑洼不平,天热又拿着东西,两人走得气喘吁吁,汗流满面。不远处的围墙开着一座尚未完工的园门,门口站着荷刀带矛的兵士,一个兵士发现了她们,好奇地张望着,两人见到带兵器的军人,心里有些发怵,遂加快步子离开。绕过一堆小山包似的筒瓦垛,眼前忽然出现一道五彩缤纷的高墙,高墙绵延敻远,一眼望不到尽头,仿佛雨后的彩虹降落了大地。快步近前,但见篱墙上趴附着各种藤、花,有些花从来没有见过,因枝叶长势蓬勃茂密,墙体几乎密不透风;各种颜色和形状的花儿一堆堆、一簇簇,鲜嫩欲滴,蜜蜂和蝴蝶在花朵上飞舞盘旋着。两人见惯了寺庙、亭台楼阁等人文景观,却从来没遇到过如此独特、如此壮美的风景!沿着警戒道,边走边观赏着、赞叹着,隐隐听到淙淙的水流声从墙顶飘过来。姜淑瑶说:“听见了吗,河就在墙外。”

杨爽停住脚用心听,很惊喜,说:“就是啊,水哗哗的!”

姜淑瑶说:“咱们需要找个出口。”

杨爽点点头,两人加快了脚步。墙太高了,最上面的花已经看不出花朵来了,赤橙黄绿青蓝紫混为一片,杨爽伸手掐了一朵使君子花,闻了闻,正要往头发里插,身后猛然传来一声大喝:“呔——你们干什么?!”

手一抖,花掉落在地。她们转回身,范骊麾下的校尉东方赤谷与一个兵士骑马过来。东方赤谷凶神恶煞的说:“乱闯警戒道,该当何罪?”

身旁的兵士瞥瞥地上的花朵,瞪着杨爽:“你还随便摘花!”

姜淑瑶镇定自若的说:“我们不知这里的规矩,一时鲁莽,请军人们恕罪!”

杨爽满不在乎的说:“这位是后朝来的画师,你们客气点!”

兵士说:“少来这一套,在大秦就得遵守大秦的规矩!”

说完浑身上下打量着姜淑瑶,显得十分好奇。东方赤谷昨天已经见过姜淑瑶了,见惯不怪,抱拳作揖说:“抱歉,大秦的规矩,谁也得遵守。”

姜淑瑶一时语塞。东方校尉看看两人手里的东西,明知故问:“你们干什么去?”

姜淑瑶说:“去外面的河上洗些衣物,不知从哪里出去?”

东方赤谷说:“哪里也出不去。”

杨爽见气氛缓和,有所放松,大着胆问:“难道没有门吗?”

兵士板着脸说:“有门也不准出去!”

姜淑瑶、杨爽面面相觑。东方赤谷说:“你们赶快离开这里吧。”

姜淑瑶心里不爽,却和言悦色的说:“我们是来陵园工地彩画陶俑的画工,请开开恩,让我们出去洗一洗吧。”

杨爽立马附和:“就是呀,我们也是为朝廷效力来了,你们有所不知,这位姜小姐画艺可了不得,司马总管还夸她呢,哪有不让出去的道理!”

兵士冷笑着说:“别拿大道理唬我们!”

东方赤谷又好奇地望着姜淑瑶,语气愈加平和:“抱歉,没有司马总管的特许,不敢擅自放你们出去。”

姜淑瑶说:“这倒没事,……不过我觉得没有必要对劳工们管束这么严。”

杨爽有些不耐烦:“别费口舌了,咱们自己找!”

说着扭头便走。东方赤谷、兵士几乎同时厉声吼道:“站住!”

杨爽骇的身子打了个颤,立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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